《风信子》堇岚

3、十万火急的新案子（下）

　　“死者女儿在１点４５分左右发现死者，然后惊叫声引来了死者父母和丈夫，从现场来看，卧室窗户开着，卧室被翻动过，有财产损失……”伊芙琳在旁边解释道。
　　“杜德先生，据了解你的卧室也在一楼，你能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况吗？”乔森询问道。
　　“我睡着了，没听到什么动静，在２点左右……我没注意时间……我去了客厅边上的浴室，因为我卧室的厕所坏了两天了……然后我听到梦娜的尖叫……我进了房间，就看到……我的妻子……哦不……”詹姆斯杜德又泛红着眼眶将脸埋入颤抖的双手之中。
　　“杜德先生，你和夫人分房睡吗？”茉莉突然插了一句。
　　“我和妻子感情很好，只是最近塞西莉亚工作很忙……而且来月事……要好好休息。”杜德重新抬起头，哽咽道。
　　“节哀。”茉莉担忧地看着激动的杜德。
　　随后乔森有问了一些遗漏的问题。而茉莉悄悄来到楼梯上，蹲在梦娜对面，而梦娜像是毫无知觉一样，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
　　“你们好，能认识一下梦娜和小熊吗？”茉莉笑得十分温柔，声音轻轻的。梦娜没有说话。
　　“你好吗？能知道小熊叫什么名字吗？”茉莉转头看着小熊玩偶很认真地打招呼，”你是女孩还是男孩？”然后小心地伸出手，摸摸玩偶的耳朵。梦娜忽然微微抬头，似乎有些好奇地看了茉莉一眼。
　　“露比。”许久，声音像是柔软软糯的羽毛。
　　茉莉笑了，似乎因为得到答案很高兴：”露比？很好听的名字，这是个小女孩呢。是你起的吗？”
　　梦娜听了很久，在茉莉几乎以为她不会再开口时，说道：”妈咪。”
　　“梦娜的妈咪很厉害，能有这么可爱的梦娜和露比。今天很开心看到你们。”茉莉干脆地坐到地上，托着下巴，”能和梦娜握握手吗？就像梦娜和露比一样做好朋友。”说着伸出手。梦娜突然躲开了，把头埋到露比的脖子里，闷闷的：”妈咪…可怕……”茉莉忽然明白了梦娜比寻常孩子或许更不明白死亡的意义，因为长期独处和和不受家人关注可能心智也许比寻常孩子小一些，对于刚刚躺在血泊里的母亲对于一个比寻常小孩更脆弱的孩子而言确实是可怕而陌生的。而刚刚受过刺激的女孩为什么却没有长辈关注呢？兰利夫妇，杜德先生……
　　茉莉小心翼翼地将梦娜连同露比一起抱在怀里，感到小女孩的身体很僵硬，茉莉慢慢说道：”不是哦，今天梦娜穿了一件粉色的玫瑰花的裙子，很漂亮哦。”
　　“妈咪也是这样，不可怕呢，像丑小鸭变成天鹅，妈咪变成天使飞到天上去了。妈咪躺在红色的玫瑰花从里睡着了，然后变成天使了。现在梦娜去看看呐，妈咪不在房间了，在天上看着梦娜哦。”
　　“没有……”梦娜抬头扑闪着眼睛看着茉莉。
　　“白天妈咪在云上看着梦娜和露比，晚上天上有一颗星星就是妈咪。虽然不知道是哪一颗，但是妈咪很漂亮的。想一想，以前妈咪很漂亮是不是？”
　　“嗯。”梦娜窝在茉莉的怀里蹭了蹭，或许梦娜的话很少，让人感到难以沟通，但她可以从身体的感觉感受到善意和温暖。
　　茉莉笑了笑：”我带你找爸爸？”梦娜却僵硬了一下，摇摇头。
　　“不去睡吗？是不是喜欢妈咪抱着才能睡着？”茉莉摸摸梦娜的头发。
　　“嗯……”梦娜的声音带上深深的鼻音。
　　这不是一个受宠爱的孩子，她的治愈情况很好，却不被母亲以外的家人关注和了解，或许太缺乏肢体的接触，是一种肢体接触的渴望……
　　茉莉哼唱一会儿摇篮曲，毕竟是孩子，梦娜很快睡着了。茉莉小心地将梦娜悄悄转移到她的卧室里。然后，茉莉感觉到自己稀薄的存在感在某些时间还是很强大的……竟然没有人注意到她身上……而且她为什么被半夜叫醒来案发现场，因为所有人完全忘了给她布置工作……
　　而另一边，做好措施，进了塞西莉亚卧室后，乔森先查看了死者的情况，塞西莉亚面朝门的方向侧躺在床上，只有右后脑有一处致命伤，没有挣扎打斗的痕迹，应该是在睡梦中致死的。房间很乱，衣服等等各种东西被随意丢在地上，所有抽屉柜子都开着，像是被胡乱翻动过。窗是开着的，据死者家属称死者没有开窗的习惯。但是现场和别墅附近的搜查到现在并未找到任何凶器之类的东西。
　　乔森缓缓踱步到窗口附近站定蹲下身，地毯是深色的，但应该经常打扫还算干净。他又重新观察了窗台，也许是打扫死角，窗台外面一侧有一层灰尘，里面倒是比较干净。他就停在窗口，环视一圈房间，窗户朝南，床在中间，床头靠着西面的墙，床靠窗的一面床头有一个床头柜，上面放着家人合照，旁边是梳妆台，另一侧有一个真皮小沙发；在旁边靠东面墙的角落是一盆盆栽，旁边是一整排衣柜；床对面是挂式大屏幕电视，下面是一个电视柜，柜子一侧不远是卧室单独的浴室厕所的门。而现在，房间很混乱，墙上和天花板有喷射状的血迹。
　　入室盗窃杀人吗？哪里不对劲的感觉。
　　乔森觉得自己有了一些想法，但完全和这些对不上号。他的视线停在房间门口，茉莉并没有进屋，只是看着床头墙上挂着的照片，一张全家福，一张他们的婚纱照，不知道停留了多久。
　　应该是很多年前的照片，一张是两人的婚纱照，两个人都很年轻，带着甜蜜的笑容，塞西莉亚手里拿着风信子的捧花，看上去光彩照人，比那些影视剧里的显得更加真实而动人；一张全家福，詹姆斯杜德微笑着搂着自己美丽的妻子，塞西莉亚抱着梦娜，梦娜似乎那时只有３、４岁，抱着一只小熊娃娃，嘟着嘴视线完全没有看镜头，身边是汤姆；两侧还分别站着塞西莉亚的哥哥一家和杜德的姐姐，前面的椅子上坐着兰利夫妇。所有人都笑得非常甜蜜和幸福，这是一个圆满的大家庭。
　　乔森走到门口，拍拍茉莉，随口问道：”发什么呆？怎么了？”
　　“她有一个童话世界，但却很孤独，没有人明白，她在用自己的方式学会爱。熊宝宝是她唯一的同伴……她看见了，很害怕，却还不明白。”
　　乔森一愣，反应过来茉莉应该是在说梦娜：”茉莉？你发现什么了？”
　　茉莉回过神来，笑了笑，”没事，只是想起一些事，走吧。”随即转身出去。乔森被一打岔，倒感觉脑海中闪过什么，却没有抓住。可是他能感觉到，喃喃自语的茉莉在那一刻和那个抱着玩偶嘟囔的小女孩很相似，她的背影似乎让人感觉孤单寂寥，仿佛永远都只会是一个人。这番话也似乎不是在说梦娜，更是自白。虽然只认识了一天，但她的世界似乎是带着隔膜，可以让人感到温和沉静，阳光和风雨却都无法进去她的心。
　　他看到了，局长在看向茉莉时眼中欣赏和并存的深切忧虑。

作者有话说

　　好吧，本人纯属于自娱自乐地发文啦Ｑ＿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