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规则的比赛总有意外》鸽畅天下

2、第 2 章

　　当晚，S城工大的论坛上“福尔摩生”再次发帖《不得不说的水木年华》：官方逼死同人啊！我就知道他们俩关系不一般，各位知情人士赶快来八一八你知道的顾殷两人的亲密瞬间吧。
　　马上有人回复，为什么是水木年华呢？不出五楼就有人神吐槽：顾翊是土木系的，殷隼是水暖系的，之后楼下各种给这位神吐槽的仁兄点赞。
　　电脑前的顾翊忽然脑子一热，用了个“楼主说话不精确”的名字回了个帖：明明应该叫木水年华。
　　可是马上就被人吐槽：楼上乱说，你看顾男神那个小媳妇样，怎么可能是木水，一定是水木！！
　　之后各种给水木点赞的人层出不穷，于是，顾翊不淡定了，于是，他森森地怒了，刚想反驳回去，敲了几十个字准备发出去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一定是脑子进水了，为什么会在乎这种事，不就是为了给殷隼添堵吗，怎么反倒变成自己生气了，于是愤怒地关了电脑。
　　自从顾翊的广播告白事件发生之后，群众们持续关注着事态发展，总希望可以有机会可以捕捉到两人的某个亲密瞬间，可惜，两个男主角一直没给群众们机会，不，应该说是男主角之一的殷隼不给大家机会，因为他一直没有出现。
　　之前的论坛事件让顾翊觉得自己这样每天来殷隼楼下这件事很是无聊，可是每天一有时间还是忍不住往殷隼楼下跑，靠在宿舍的栅栏上，开始神游，他殷隼虽然跟自己差不多高，少说也得有180，但是看那小身板，估计也就120斤，样子又长得那么好看，怎么看也不该是个脾气暴躁的家伙啊，怎么就每次见面都跟吃枪药了一样呢，要是能稍微温柔那么一点，跟他做好朋友，还真就是个可以接受的建议，都怪殷隼不好，为什么对自己态度那么差。
　　正这么想着，忽然见到那个纤细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眼前，顾翊鬼使神差地走上前去，走近了才看见殷隼深深地黑眼圈，苍白无血色的脸色，于是更加鬼使神差地就问了一句：“你怎么看起来这么憔悴？”这次不是演戏，而是完全发自内心。
　　殷隼的眉头皱了起来，看着他：“你还没有玩够吗？你这种幼稚的行为，到底有什么意义？”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围观群众神吐槽：“这怎么看起来像是顾男神低声下气求复合，而殷才子铁了心要分手呢？”
　　于是今晚校园论坛的大家都纷纷倒向一边，一致认为，顾男神温柔痴情默默守候，而殷才子冷漠无情不懂珍惜，于是舆论对殷隼一致谴责。
　　今晚上的顾翊没心情看论坛，满脑子都是今天殷隼憔悴的样子，他怎么了，是没休息好还是身体不好，想着想着就掏出了手机。
　　手停留在“于陆陆”的名字上，终于还是拨通了：“陆陆啊，三姨和姨夫最近好吗？”
　　于陆陆有点怯生生地问：“挺好的。对了，表哥，你能不能放过殷隼呀。”
　　哟，他还没问呢，表弟就主动提了起来，于是一笑：“怎么了？他不是很嚣张吗？怕了吗，怕，就让他跟我道歉。”
　　“表哥，殷隼的身体一直不好，最近还总是熬夜，不按时吃饭，他已经很烦了，最近老是有人打电话发短信跟他说一些奇怪的话，他真的快到极限了，你就放过他吧，他之前有神经性胃炎的毛病，我真怕再这样下去，他的病情会恶化。”
　　浑浑噩噩挂了电话，满脑子都是殷隼的身体不好，怪不得那天见到他的时候，他那个样子，难道他的胃真的恶化了？
　　这样的浑噩状态一直持续到晚上上形势任务课，这种课都是由各院院长或是名望较大的教授上的，一般是一两个学院一起上，没想到这次竟是顾翊他们的土木学院和殷隼他们的环境学院一起上。
　　顾翊左顾右盼还是没有见到殷隼，这时老师进来教室，顾翊暗叫不好，这不是土木学院的点名神吗，这个老师，从业数十载，每每在点名上都能创新出新招，让逃课者无所遁形，之前已经出现过诸如一个一个点名离开的神迹，这次不知道还能像创造出什么馊招。
　　果然，没让顾翊失望，老师放下教案，沉声道：“每个人按照班级学号依次做好，然后点名。”
　　这除非有分身术否则完全没法替点名，顾翊一阵头疼，看着大家迅速地坐好，现在找人来也来不及了，马上打给于陆陆：“殷隼是不是没来？”
　　“是啊，他胃疼，表哥，你不会又想怎么样吧？”
　　顾翊深呼吸：“他学号多少？”
　　“10号，你问这干嘛？”
　　顾翊立刻收了线，然后鬼使神差地坐到了水暖2班10号的位子上，于是，满屋子的人除了老师都知道顾翊为了替殷隼点名，居然愿意自己被记缺勤，全校人都知道形势任务课一学期有5学分，不点名则罢，一旦点名未到就要扣0.5学分的。
　　老师依次点了未出勤学生的名字，询问各班班长未出勤原因，到了土木5班20号，也就是顾翊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向顾翊，可是顾翊却轻轻地摇了摇头。大家开始窃窃私语，顾翊却丝毫不为所动。
　　老师开始上课，讲得是国际形势，讲到兴奋的时候甚至语调都有些抖动，这个时侯全教室的同学又惊奇地发现顾翊居然举起手来，老师点头示意他可以发言，顾翊站起身来首先对老师的观点大加赞赏，之后为老师的观点阐述了大量佐证，老师大为满意，问了顾翊的学号，加了0.5学分。
　　群众表示，第一，顾男神的口才真好，第二，顾男神为了殷才子能够有好成绩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连举手回答问题这种事都做出来了。
　　于是晚上论坛上有一篇《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的帖子高居榜首。
　　顾翊一遍无休止地按F5，一面盯着手机，为什么今天殷隼没有去上形势任务课，是因为知道今天环境学院和土木学院一起上才不来的，还是真的身体那么不舒服？他现在，好点了吗，吃药了吗，是不是得去看医生？
　　在被自己的胡思乱想折磨得快发狂之后，顾翊毅然拿起手机，拨给于陆陆：“陆陆，干嘛呢？”
　　于陆陆声音有些混乱：“表哥，我现在有点急事，你有什么事啊？不急的话以后……哎，殷隼你没事吧，表哥，我不说了，我……”
　　顾翊马上打断他：“怎么，殷隼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啊？他一直胃痛，刚刚居然吐血了，啊！”然后电话就挂断了，顾翊毫未迟疑，抓起外套就向殷隼的宿舍冲去。
　　一路上当然被无数人看见，大家看见顾翊终于不再只停留在在楼下等殷隼这一点上，而是终于勇敢地冲上殷隼寝室找他，还是一路狂奔，这是终于要有好戏看的意思喽？
　　顾翊冲进殷隼寝室，看见地上有一小滩血，殷隼躺在床上，于陆陆在地上急得团团转，一见顾翊进来，都快带着哭腔了，“表哥，怎么办啊，殷隼他吐血了，还不肯上医院，你说怎么办啊？”
　　顾翊阴沉着脸，二话没说，走到殷隼床前，把他从床上拉起来，虽然生气，可是仍然注意着，手上的劲没敢使太大。
　　殷隼皱着眉看了顾翊一眼：“放手，我的事不用你管，”又对于陆陆道“陆陆把他拉出去，我不想看见他。”
　　于陆陆上来拉顾翊：“表哥，你别拉殷隼，他会不高兴的。”
　　顾翊一瞪眼：“他说不去就不去，什么事都顺着他能行吗？他现在是胃出血，再不去医院，你就等着送他去太平间吧，”又转过来看着殷隼：“快点起来让我扶你去医院，再不听话，我就公主抱着你去，不想让大家看见这样的新闻，就给我乖乖听话。”
　　殷隼像是被按了身上某个按钮一样，再也没有说过什么，默默地被顾翊扶起来，被他一手扶着腰，又将手臂放在肩膀上，搀扶着下楼。顾翊左手掏出手机：“老三，帮我把我的车开到8舍楼下，钥匙在我书桌上，快点，很着急。”收线，将手机放回口袋，再次空出来的左手来到殷隼的胃部：“很疼吗？”
　　殷隼没有说话，只是闭着眼睛，顾翊皱着眉：“疼你就说，装什么装。”
　　终于来到楼下，一路上被多人围观，殷隼已经不想去想了，自己这二十几年来从来就没这样被人威胁过，自从那天这个混蛋打了自己的电话开始，自己平静的生活就再也一去不复返了，这人怎么就油盐不进，阴魂不散呢，嘶，真是疼死了，不该拖了这么久的。
　　把殷隼放在副驾驶，让于陆陆坐到后座，顾翊上了车，在平稳的基础上尽量把车开得飞快，时不时还要偷看殷隼几眼，终于到了医院，被医生训了一顿不爱惜身体，都这样了才来医院之类的，安排住院，输上液已经快八点了。
　　看着一直闭着眼的殷隼，顾翊把于陆陆叫出来：“他还没吃东西，你好好看着他，我下去给他买点吃的和必需品，马上就回来。”
　　于陆陆笑起来：“表哥，你对殷隼真好，还有，你真厉害，我从来没见过殷隼这么听别人的话。”
　　顾翊一笑：“是吗？你放心，我以后会让他更听我的话，如果他真的像你说的那么不听别人的话，那就让他只听我的话好了。”
　　“啊？”于陆陆呆愣愣地看着顾翊离开的背影，表哥，这是又要干嘛啊，不会又要做什么事来折磨殷隼吧。
　　顾翊很快回来了，让于陆陆回去给殷隼拿换洗的衣服，自己留下来陪他输液。手里拿着刚买来的温热的粥，顾翊笑了笑：“还装？我知道你根本就没有睡着，你一天都没吃东西，医生说你只能喝粥，快点睁开眼睛。”
　　顾翊打开粥的盖子，用勺子搅拌了一下，香味马上在空气中蔓延开来，见殷隼还是一动不动，忽然坏心眼作祟，用手捏了殷隼的脸蛋一把：“你再装我就抱着你拍一张照片发到校园论坛上，把他们说的事都坐实了。”
　　见殷隼还是无动于衷，顾翊放下粥碗，仔细盖好盖子以免变冷，然后真的搂住殷隼，顾翊可以感到殷隼的背脊瞬间僵硬，但是却还是没有睁眼，好，顾翊拿出手机，对着他们两个，咔嚓。
　　顾翊由衷地感叹，这孩子真是倔强得没边啊，这拳握得，估计四指都快把手掌戳漏了吧，还是死硬地不肯承认装睡，于是，叹了口气：“医生说你是疲劳过度，压力过大，是为了你现在写的那篇文的问题吗？我看过你的连载，你是觉得第九章有问题吧？”
　　殷隼忽然睁开了眼睛：“你知道什么？”
　　顾翊一笑：“哟，终于不装了，早知道，我就直接用这招了，既然醒了，就把粥喝了吧，”说着，打开粥盖，看了眼殷隼正在输液的右手，于是直接舀起一口粥送到殷隼嘴边，见对方根本没有张口的意思，“这样，你吃一口，我就回答你一个问题。”
　　殷隼的眉头皱出了一个“川”字，最后居然真的张开嘴巴，喝了一口粥。于是顾翊明白他自己一定是猜对了，然后扬了扬下巴示意殷隼可以发问了，殷隼刚要开口，顾翊抢先说：“等等，这样不行，嗯，得你喝一口粥并且回答我一个问题，我才回答你，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叫殷隼？”
　　不出所料，殷隼怒瞪着顾翊，然后别扭地扭过头不看顾翊道：“我奶奶很迷信，找大师算的，”然后转过头看着顾翊：“你快说，你为什么会提起第九章？”
　　顾翊还沉浸在殷隼名字的来历中不可自拔，兀自吐槽道：“这也太草率了吧，一定请大师取名字不是都会有好几个备选的吗，为什么会叫‘阴损’啊？”然后抬头看见怒瞪着他的殷隼，正色道：“你的这篇文，主角的个性跟你很像，甚至可以说得上就是你的缩影，你一直在强调，主角从不是个圣人，他说过：‘永远不要要求朋友太多，朋友只要在不伤及自己利益的情况下能尽全力帮助你就对得起这两个字了。’的话，可是第九章却出现了主角为了帮助朋友脱罪，宁愿自己留下案底的圣母剧情，也就是说，第九章不是……你先回答我之前的问题，并且再喝一口粥，我再继续。”
　　殷隼觉得头疼：“你，你怎么这么……”
　　顾翊永远一副“我是无赖我怕谁”的样子，殷隼无奈，喝了一口粥，默默道：“还有一个备选的，不过是‘荆棘’的‘荆’字，所以就选了‘隼’字。”
　　顾翊默念：“荆？殷……我靠，你确定这位大师不是跟你们家有仇故意来耍你的？”
　　殷隼忽然笑了：“我只回答你一个问题，现在该你了。”
　　顾翊也笑起来：“我第一次见你笑，笑起来真有一种，嗯，冰雪消融，对，冰雪消融地感觉，以后一定要经常笑。OK，恕我直言，第九章不是你写的。”
　　殷隼也没有矫情：“你猜得对，第九章确实不是我写的，可是，你为什么能确定呢？”
　　将又一口粥递到殷隼面前，殷隼也不再推辞，喝了下去：“那位大师是我家世交，只不过他说‘隼’字比‘荆’会让我的人生轨迹略有些不圆满，不过，我也没办法。”
　　顾翊笑道：“我不是真想问这个问题，这个不算。”
　　“不管，反正我回答了你一个问题，你也必须回答我一个。”惊异于殷隼不仅不再是那副死人脸，甚至还开始耍赖，顾翊很高兴。
　　于是顾翊把勺子交到殷隼没输液的那只左手“好了，我拿着碗，你好好吃饭，你想问什么我都告诉你。我知道你们一个月前去过封闭式地现场实习，那里没有网络，可是第九章发布的时间正是那段时间，应该是你先存在存稿箱里，然后自动发布的吧，有人改了你的文，可是你一直只顾着向下写，平时又不看回复，等到出版了才发现是吧。”
　　殷隼点点头：“是我妹妹。”
　　“哦，小姑娘觉得你的主角太没人情味了吧，不过，这也要怪你，平时要是看看书评早就发现了，何苦现在这么麻烦。对了，你妹妹怎么知道你的密码？”
　　“我所有的密码都一样。”
　　顾翊笑着摇头：“这个世界上真有你这种人，不会是生日之类的吧？”见殷隼不说话，顾翊知道自己猜对了“你真行，对了，你妹妹叫什么？”
　　殷隼一面喝粥一面回答：“殷玥。”
　　“真不公平，”顾翊结案陈词，“其实，你可以不用那么极端，我理解你是希望大家都现实一点，你妹妹是希望主角是个温柔的人，你可以折中一下，让主角为了帮朋友作证，在警局录口供，彻夜未归，但是并没有留案底，早上却被同学看见，而他又不愿解释，这样后面的被同学误会，及之后发生的事都说得通，不用修改，也不违背你的主角不是圣母的原则。”
　　殷隼看着顾翊没有说话，半晌没有说话，编辑催得太紧，要修改的太多，最近又有太多事，殷隼简直把自己逼到死胡同里了，可是，听顾翊这么一说忽然就忽然开朗了，“谢谢你的粥。”还有这些话。
　　顾翊笑笑，知道他的话殷隼是听进去了，两人心照不宣，都么挑明。于陆陆回来的时候眼睛都快夺眶而出了，这才一个小时，为什么殷隼跟表哥的关系变得真么融洽，怎么像比跟自己还要好。
　　尾声
　　“欢迎收听本期的《带锁的日记》一起来聆听身边的他的故事。今天是我们的特别节目，今天我们请到了两位嘉宾，分别是我们的站长顾翊和我们学校的大作家殷隼，大家欢迎。”校园上空回荡着主持人熟悉的萝莉音。
　　“保守估计，今天校园广播的收听率达到了98%，好紧张，那么，两位嘉宾，先来说一下二位的关系吧。”
　　“殷隼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嗯，跟他一样。”
　　群众私聊：“听见没？朋友，这你还不懂，都是对方最重要的，还不是好朋友，朋友，而且他们俩都是男的，你说那是什么朋友。”
　　萝莉主持人：“那对方为你做过的最让你难忘的事是什么？”
　　“殷隼他终于同意让广播站做他的专访了，就是今天。”
　　“他在形势任务课上帮我点名。”
　　“我这么所，你是不是特感动啊？”
　　“哼，感动？那个老师后来连上了3节课，由于某人之前的优异表现，老师已经认识他，并记住了他的名字——‘殷隼’，所以每次我们都要装作是对方，而且某人还一有机会就提起自己比我少了一学分全是为了我，逼我在形势任务课上举手发言，可是我每次为某人加了0.5分后，他就有举手发言，然后还是继续哭诉少一学分的事，无限循环。”
　　“哈哈，想不到站长也有这么可爱的时候？”
　　顾翊几乎晕倒：“可爱？你们这些小姑娘脑子里面都在想些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