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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拒绝+试探+诡异(一) ...

  •   拒绝:我好龙.阳

      元城方安排好布置阵法之事,本想至寒潭边练剑,然垂眸静立片刻,仍觉今日心中颇为不宁,皱了皱眉,到底还是回到闭关室内于五灵镜前坐下。

      心若不静,练剑也不会有太大效果,他这不过是在无事可做的情况下顺便看看小弟子现在如何罢了,绝不是担忧徒弟在出糗后会不会哭鼻子。

      但当元城望向镜面,却见原本站在清戈身旁的清莹不见身影,倒是有另一个他未曾见过的女孩子立于徒弟身旁。这女子未着归一宗统一弟子着装,一身鹅黄衣衫衬得她身若扶柳,别有一番小家碧玉的温婉。

      此时已近黄昏,漫天霞光透过防护阵照在巨舟之上,然霞光之瑰丽也掩盖不下女子面上的晕色,盈盈抬眸,望向清戈,对他道:“清戈师兄,我…我心悦你。”

      不说五灵镜前的元城愣住,便是清戈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她垂眸看进柳依然的双眸,虽说这里面依旧掺杂着大部分的心计和功利,但她不得不承认,在这些心机之外,的确藏着初恋少女面对爱恋对象时的爱慕和主动表白时的羞赧。

      清戈第一反应便是觉得不可思议,柳依然这种恨不得让她死无葬身之地的恶毒女人居然会对她这个仇人表白?简直荒诞得好像一场喜剧。

      但很快她又意识到,她早已经不是那个众叛亲离的归一宗大师姐,而是浩然峰首座元城道君的亲传弟子清戈,而柳依然也还不是那个满脑子毒辣心计追杀她到极乐之巅的疯女人,她现在不过是个会耍些小手段获取利益却也会在喜欢的少年面前羞赧表白心意的稚嫩少女。

      清戈自认对于这个尚未对她做出任何恶事的柳依然她无法做出什么血债血偿的手段,却也无法对她产生任何好感。

      也许面对当前这个看似天之骄子的“他”,柳依然的确能有几分真心,但若是柳依然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这样的真心又能保留几分?只怕早就变成恼羞成怒后的恶意,认为是她故意要引其出丑,最终又会如上一世一般使尽千般手段夺取她的一切,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清戈看得通透,因此面对柳依然殷切目光,她只是转过身去,低声道:“师妹,仙门镇快到了,我送你归家吧。”

      柳依然看着他的背影,不再是在人前表演出的梨花带雨,她的眼眶变得通红,泪水盈满双眸,她追问:“为什么?你是嫌弃我身份低微配不上你吗?”

      她虽然出身富贵人家,但在家中本就不是正室所生,无论她再如何工于心计,她终究改变不了她的出生,而哪怕在她终于战胜家中同辈顺利通过入门测试后,她又只能因三灵根的资质在仙门中步步为艰……

      有着这样的身世和资质,柳依然看上去温婉大方,然内心却极为敏感自卑,她厌恶自己的出身,厌恶自己三灵根的资质,她迫切地想要有人来拯救她带她一飞冲天。

      但现在,她自进入仙门以来终于鼓起勇气表白的第一个男子,竟就这样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她。

      柳依然不甘心,她看着面前背影,看着那人宽大衣袖随微风轻轻摇晃着,忍不住伸出手扯住那人袖口:“是依然有哪里惹师兄不喜了吗?还望师兄告知,依然愿意为了师兄努力去改!”

      清戈不得不转身,用些力气将自己的袖口从柳依然手中抽出来,她看着柳依然执着的双眸,真的觉得头疼欲裂。重活一世,她怎么也没想到,仇人柳依然抛给她的第一个难题竟然是一场荒诞的表白。

      她知道柳依然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格,若是她回复得稍微留一丝余地,便有可能一直被她纠缠上,不知何时才能摆脱。

      她想了想,直接拒接道:“师妹,我和你不合适。”

      “师兄若是不试一试,又如何知道你与我不合适?”柳依然不为所动。

      “我于情爱一事并无打算。”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依然可以一直等师兄。”

      “我对师妹并无任何特殊感情。”

      “依然说了,师兄哪里觉得依然不好,依然可以为了师兄改变一切!”

      “我若说我只喜欢男人,师妹要如何改?”

      “我…清戈师兄?!”

      柳依然蓦然睁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向清戈,她呆愣了好半晌,才突然扯出一丝笑意:“师兄为了拒绝依然,竟是这种荒诞的借口也能编得出来,难道师兄连自己的名声都已经不顾了吗?”

      清戈垂眸注视她,神色是柳依然从未见过的严肃模样:“师妹所言差矣,正是因为我珍惜师妹的这份情谊,又被师妹的执着所感动,方才终于决定说出这个秘密。”

      柳依然面上残留的笑意在他的注视下消失得一干二净,她的面容不复方才红润,反透露出一丝苍白,她摇了摇头:“不,我不相信,师兄你定是为了拒绝我才这么说的!龙.阳.断.袖如此之罕见,怎么偏偏你便就是了?”

      “师妹,真的抱歉。”清戈面上流露出一丝隐忍的痛苦,“我也希望我自己能与大多数人一样,找一个如师妹一般善良温婉的女子结为道路共度一生,但我偏偏…竟是如此不.堪…”

      他掀开广袖,露出手腕上缠绕着的红线:“这红线便是我的执念,是一个永远求而不得的存在。我知我此生注定茕茕孑立,但实在不愿意耽误你这样一个好女子,所以宁愿将此事说出来。”

      “…师兄,我…我…”柳依然面色愈发惨白,双眸满是泪水,却再难说出什么话来,只能掩面而泣。

      为什么她的命这么苦,她好不容易接近他,为此她几乎付出了已有的所有筹码,偏偏为什么她第一个真正视为目标的男人竟是个断.袖!

      “师妹。”清戈深吸一口气,似将心中苦涩藏回心底,“这次是我对不住你,你便是将此事告知与众,我都没有任何意见,毕竟…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柳依然仍是哭泣不已。

      清戈眼看戏演得差不多了,生怕再说下去继续露馅,连忙让寝冰飞向柳依然脚下,载着她离开飞舟向仙门镇飞去。

      将柳依然在一处偏僻地界放下,清戈拽下腰间玉佩递给她:“师妹,今日之后师兄无颜见你。你若日后有何困难,可将此玉佩挂在传音纸鸢上送往浩然峰,我定会尽力帮你。”

      眼看柳依然一边哭泣一边飞快伸手将玉佩攥在手里,清戈没忍住挑了下嘴角,又连忙将嘴角弧度压下,做出一副沉痛表情,跳上飞剑离开。

      待飞到一处柳依然再看不到的树林之上,清戈再忍不住,跳到一棵树上一边捶着树干一边狂笑不止。

      笑了好一会儿,她才冷静下来摸了摸自己眼角笑出的泪水,自言自语:“我也太聪明了吧。”这番表演下来,既完美地拒绝了柳依然的纠缠,又让她无话可说。临行前递过去的玉佩与其说是送给柳依然的礼物,更其实是对她的监控。

      作为未来大有前途的亲传弟子,她送给柳依然的玉佩必定会被她当作底牌之一时刻藏于身上,不到万不得已绝不拿出。玉佩虽没什么独到之处,却有一丝她特意打下的印记,只要她有心感应,便可知道柳依然的大体位置,方便她检查柳依然的一举一动。再者来讲,就算这枚玉佩真有被用到的一日,她这个“底牌”反倒比柳依然自己都更有主动权一些,到时候具体“怎么帮”也是一件耐人寻味之事。

      清戈叹一口气,觉得自己坏透了,笑得却是分外开心,就连心境都跟在后头微微涨了一些。虽说涨得不多,但也是一件足够让人惊喜的事情了。

      这件事清戈自认为处理得皆大欢喜,一箭双雕,然心情分外愉悦的她却不知道,在浩然峰,有一个人已经吓得打碎了珍贵的五灵镜,宛如一头被套了绳索的老驴,在闭关室内毫不自知地绕起了圈圈。

      这可如何是好?小弟子竟然真的亲口承认了他的龙.阳之好,且还指着腕间红线声称他已有一个求而不得之人。

      元城反复细数了入门以来清戈能接触到的所有男子,不是如掌门元恒这般上了年纪的人,便是如侍白侍青这般的幼童,唯有他是与清戈相处最多最符合条件的人,更不用提那个寒潭里的闯祸精将另一根红线圈在了他的手腕之上,更加验证了他的所有猜测。

      元城虽在清戈之前没有做过任何人的老师,但他自认几百年来几乎见识遍了修真界不同师徒的相处之道,其中不乏也有徒弟痴恋师长的例子,但大多都是被冠上以下犯上之罪名逐出师门的可怜下场。他现在又该怎么做,才能挽救他的徒弟呢?

      元城在闭关室中又憋了一段时间,最终还是打开门往寒潭边赶去。

      此时,漫天霞光映照天际,也映照着他匆忙的背影,与他手腕上偶尔闪烁的一点红光遥遥相应。

      试探:夺舍之人

      清戈离船,则千里白驹灵行舟便无法再前行,只得套上隐蔽阵法,停在高空中静待掌船人归来。

      清莹在漫天瑰丽的霞光中倚靠着巨舟船头栏杆,看着衣袂飘飘的华衣少年踏着冰蓝色飞剑背光而来,不禁流露出一丝惊艳和羡慕。她长叹一口气,以她现在的情形,也不知还要多久才能与清戈一样,在山河间自由翱翔呢?

      很快,飞剑载着少年停在她面前。五灵八方行舟阵检测到掌船人的归来,刚要殷勤地准备吸收灵气推动飞舟前行,却被少年抬手一道法诀打断。

      “师弟?”清莹一时间搞不清楚清戈究竟想要做什么。

      清戈却只是一笑,也不下飞剑,只是朝清莹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上,微微前倾俯身,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师姐,可愿与我共同看看这大好河山?”

      清莹看着眼前此情、此景,还有少年俊秀开朗得仿佛能发光的笑容,她的心顿时就像被一只小锤子轻轻敲了一下,开始摇摆不定,剧烈跳动得厉害。

      情不自禁地伸出手,直到被清戈握住拉上飞剑,清莹才慢半拍地发现两人方才有些逾矩了。清戈却不在意,只是笑着将衣袖递给她:“师姐,站稳了。”

      冰蓝色剑身此时已暴涨为二尺三丈,就算是两人乘剑也绰绰有余。有之前两次被元城暴.力“搭载”的经验,清戈在自己载人时便表现得异常贴心了。透明灵气罩环绕二人周身,挡住高空行进时的猎猎罡风。随后,飞剑以极其平稳缓慢的速度向前飞行数里,确认清莹没有任何不适后方渐渐加速。

      清莹还是第一次站在飞剑上,看着脚下那柄极薄极轻的剑如风般带着自己划过高山、流水、树木、平野,原先有些害怕的情绪褪下,只余下满心感慨和激动。她情不自禁地拉紧清戈衣袖,喃喃:“以大圆觉为我伽蓝,山河大地日月星辰,古人诚不欺我。”

      清戈回头望她,吟出下半偈:“身心安居平等性智,天上天下唯我独尊。早知师姐素来博闻强识,未想师姐对佛法竟也有研究。”

      清莹瞳孔微缩,又在瞬间恢复常态,只是笑了笑:“是吗?只可惜闭关时险些走火入魔,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却是将之前的事忘得干干净净。如今仿若重获新生,对什么事情都新鲜得紧。”

      清戈跟着浅笑颔首:“师姐说得极是。师弟早就听师尊讲过,师姐从小便有罕见惧高之症。虽说掌门已想尽方法让师姐不再惧怕乘坐飞行灵兽及飞舟,但只要师姐被带上飞剑,还是会面色苍白乃至晕厥。如今师姐竟连闭关前的惧高症都能克服,和重获新生的确无甚区别。”

      清莹这时候却再难跟着后头笑出来,她抬头看着面向自己浅笑吟吟的俊秀少年,之前的悸动和感动早就被清戈一番话吓得无影无踪,她现在只觉得浑身冒冷汗,两腿发软,差点一屁股跌倒在清戈的飞剑之上。

      清戈及时伸出手拉住了她。眼看她眼神慌张,神色也明显有异,清戈在心底长叹,这姑娘太过单纯,连她这种粗浅的试探都没能顶住,试问又如何能在主峰那对精明的师徒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

      只是从清莹闭关就来到现在已有三年多时间,若是那对师徒想要对清莹动手的话小姑娘现在应该渣都不剩下一堆了,也不会在他们的悉心照顾下活蹦乱跳到现在。

      清戈虽对清莹夺舍之事心里有了底,但以她与清莹几次相处情况来看,现在这个假清莹并非大奸大恶之徒,亦不像是渡劫失败夺魂重来的大修,反倒更似一名未曾有过任何修行经历的凡女。只是一个普通凡女,又是因为什么原因竟能无声无息移魂到清莹身上,且又似乎对她前世之事颇为了解呢?

      清戈不由又想起三年前清莹突然上门询问她“古冉”之事,莫非当时的假清莹已经提前知道了上一世本尊的悲惨结局,又对这一世成为变数的她抱有怀疑之心,方才会过去一探究竟。只可惜当时刚刚夺舍过来的假清莹比之现在还要单纯一些,被她一番谎话套得晕头转向不说,最后居然还傻乎乎地泄露了自己的异常,引起清戈的怀疑。

      若是这样,那么清莹从见到柳依然第一面起就不怎么给她好脸色的事情也就说的通了…

      清戈心里头无数个念头和思量在飞速闪过,然在面对假清莹时,她最终也只是温和一笑:“师姐放心,连我在内,归一宗知师姐惧高症的人不足一掌之数,师姐日后小心些便是了。”

      要知道,清莹作为金系单灵根的天才,又为掌门唯一血脉,居然会对御剑飞行如此恐惧,若是此事被说出去,将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到掌门主峰一派的脸面。因此,整个归一宗知道清莹惧高症的仅有掌门元恒和清莹的师兄清远道君。

      清戈能知道此事,还是在前世谢长歌入门之后因清莹身份对其刻意引.诱.暧.昧,清莹心生爱慕之下不忍拒绝谢长歌同乘飞剑的邀请,在半空中晕倒险些摔伤,这才隐瞒不住被谢长歌所知。清戈在前世还是对谢长歌死心塌地的大师姐,听闻谢长歌与清莹传言后,她犹豫再三之下,还是忍不住偷偷跟随,方才得知清莹的惧高之症。

      所以清戈方才所说的从师尊元城处听说清莹惧高症之事,纯粹是仗着清莹不敢真的跑到元城面前一问究竟,故而才直接扯过元城这面大旗狐假虎威。

      但对于清莹来说,清戈从哪里听说这件事她并不关心。经过清戈这一提醒,她才骤然发现自己原以为已经足够小心的伪装可能早已满是漏洞。

      她仔细地回忆着这三年来与元恒和清远相处的点点滴滴,果真发现,无论是她个人出行还是与元恒清远同游,均是乘坐的飞行灵兽或是飞舟,哪怕清远时不时喜欢腰间插把佩剑故作风雅,也从未在她面前出鞘过一次。

      她忍不住地想,就连清戈都已经发觉出不对劲,那这三年以来一直对她呵护备至的爹和师兄呢,他们发现了吗?若是已经发觉了她是假的,为什么不拆穿她,还一直对她这么好?还有…此刻她面前的清戈竟也是如此奇怪,什么叫“日后小心些便是”,他难道也不会拆穿她吗?

      眼看清莹仍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既不做任何辩白,也没能发现她话里漏洞反咬一口,清戈都不由为这姑娘日后在修真界如何度过感到担忧。她微微俯下身,平视着清莹的眸子,叹了口气:“师姐,既然您有惧高症,以后若是不小心上了别人飞剑,记得找个机会晕过去。”

      “啊?我…我我…”清莹还未来得及回答,突觉颈后一痛,随即便两眼一黑果真晕了过去。

      清戈伸手将清莹揽住,随后小心翼翼扶着她在飞剑上躺平,无奈嘟囔:“傻丫头,腰间感应符也不知道遮一下。既然掌门知道你上了我的飞剑,这下是不晕也得晕了。”

      考虑到如今她男子的身份,若是她此时直接载着昏迷不醒的清莹出现在众人面前,日后定会在弟子间掀起一阵流言蜚语。

      哪怕是在魔女妖女遍布的修真界,女子的名声其实也极为珍贵。清戈不忍刚刚才被她又是吓唬又是劈晕的清莹刚一睁开眼又要面对这些她难以处理的是是非非,便索性先替她贴了张隐身符,然后才载着她往高空中的千里白驹灵行舟飞去。

      飞舟中弟子早已等候多时,一见到清戈,纷纷上前躬身行礼:“参见清戈师兄。”

      清戈颔首,令弟子们自行散去修炼,方撤去清莹身上的隐身符,扶她靠栏杆坐下,清戈自己则先行去船头启动五灵八方行舟阵法。如今已到仙门镇附近,属大庆国界,以千里白驹灵行舟之速度,再过不到半个时辰,他们便可到达此行的目的地——大庆国都。

      确认行舟阵法一切无误后,清戈也不讲究什么风度不风度了,直接蹲在清莹身前,打量着她沉睡着的婉丽面容,皱眉陷入沉思:“小丫头,方才我归来时明明众位弟子都在,可却没有一个人向我问起你的去向,足见你的威望并未立住。掌门究竟是怎么想的?宁愿找一个筑基期弟子过来保护你,分散你在队伍的权威,也一定要让你做这个任务的带队人,真的…只是为了所谓的掌门大弟子代宗门出行的规矩吗?”

      还是…元恒其实有必须要让清莹做这个带队人的理由?可这样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又究竟是有什么旁人无法替代的优势呢?

      清戈前后历经两世,也算饱经人世沧桑,早已不是清莹这种单纯的性格,除了面对师尊和浩然峰的两只小蛟外,她在外遇事遇人总爱多思三分,更别提这一次要揣度的还是元恒这个能和她师尊讨价还价的老狐狸了,

      其实早在受掌门急招速往主殿之时,清戈便已觉得掌门当时的神色和所布置的任务都似乎与平常任务有异。

      诡异(一):真正的任务

      清戈仍记得掌门下令时所说的话:“所有灵根心性如你二人一般且灵根浅薄的,可将其收入门下带回。”

      清莹当时尚未发现任何不对,直接将命令接下,然清戈却已经有些发觉不对之处。

      她和清莹是什么样的灵根?一个是变异极品冰灵根,一个是金系单灵根,也只有归一宗这样的超级大宗才能有如此之底蕴,轻轻松松拿的出手。

      但那是归一宗才有的底蕴,而不是大庆这样的凡间皇族。

      根据归一宗历来对皇族的待遇,在归一宗弟子到达皇族所在地为其子代测试灵根之时,为答谢皇族共享紫薇气运之举,一般只要是能被测试出灵根且自愿放弃皇族身份的,哪怕不过是一废灵根,都能被带回宗门,好生对待。

      而今掌门却以她和清莹二人的资质作为门槛,且还要求心性极佳、尘缘断尽,就算是归一宗的入门测试,可都没有这般严苛的。

      清戈回忆着元恒下达命令之时奇怪的饮茶动作,端茶切盏,沾唇不饮,莫非是在暗示她按下所有人选?

      清戈刚想到这里,又觉得可能自己实在联想太多了,与其推测元恒的目的,还不如提起精神仔细探查实际情况来得有效。

      眼看飞舟即将到达大庆国京都上方,清莹却还是昏睡得深沉,清戈只能朝她面上稍微下了点冰霜。

      “下…下雪了?”清莹感受到面上点点冰凉,朦朦胧胧揉着眼睛睁开眼,却见打晕她的罪魁祸首这时候正仪态风流地立于她面前,见她醒来,罪魁祸首绽开一抹与往常无二的优雅笑容,随即掌心向下搓了搓手指,将手上剩余冰粒子淡定扔掉,朝她点了点头:“师姐醒了?睡得可好?虽有些可惜还没有下雪的时候,但下飞舟的时辰却是快到了。”

      清莹抬起头看着这个好像无论何时都显得游刃有余的少年,突然觉得有些气愤,凭什么她在那里吓个半死最后还被一个收到劈晕了,清戈就可以一直笑吟吟的脸色都不变一下?

      愤慨之下,清莹“嗖”得一下从地上站起来,昂首走到她面前,对着她干净的鞋面就是狠狠一下,满意地看着笑嘻嘻的少年终于变了脸色,清莹这才端出师姐范儿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清戈有些惊奇:“你倒是不惧我,就不怕我一怒之下拔剑把你切成肉丁吗?”

      清莹还是一副昂首挺胸得样子,理所当然道:“不会,你若真想对我做什么,还会拉我带回飞舟吗?”

      清戈似笑非笑地长“嗯”一声,逗她:“入门以来好久没有吃竹笋炒肉丁了,感觉颇为怀念。”

      清莹雄赳赳气昂昂的胸口差点又缩了回去。

      眼看已到大庆皇城京都,清戈面上原本带着的笑意在看清眼前情况后骤然消失。他迅速停下飞舟,疾步走到栏杆旁向下望去。

      只见一股紫黑之气自京都紫薇宫盘旋着冲天而上,在到达最高点时猛然爆炸开,向四周扩散,笼罩着整个大庆王都。

      清戈此时已觉不妙,她连掐数诀打进五灵八方阵中,催动飞舟尽快离开。不料这股紫黑之气竟仿佛被舟中某物吸引了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疯狂向飞舟涌来,哪怕这飞舟加持了可挡元婴大能伤害的护盾,这时候竟也无能为力,只能徒然地一边在原地左右摇晃着,一边被黑气包进它的笼罩范围。

      眼看舟内一干弟子纷纷严阵以待,有的已经拔剑马上要向这股邪气攻去了,清戈却突然间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她立即喊道:“住手!先不要攻击!”

      听到此话,众弟子虽不明所以,但均飞快停手,唯有几名弟子反应不及,眼看剑锋将要挥下,清戈反手拔出身边弟子佩剑,乘寝冰身化疾电窜入人群之中,只听“哐哐当当”几声,那几名弟子手上兵器便已脱手。

      “师弟,可是有什么发现?”清莹一边小心避开身边黑气,一边问道。

      清戈点了点头:“烦请师姐将掌门赐下的信物拿出来。”

      清莹刚将手伸入腰间储物袋,一道紫黑煞风突迎面向她袭来,她险险侧身避过,然后干脆直接蹿到清戈身后,将信物取出。

      这是一个巴掌大的小匣子,匣身不知用何种木料制成,刚一拿出来便有一股陈旧的香味扑鼻而来。

      自从宗门启程后一路上称得上颇为坎坷,清戈清莹二人到现在尚还不知这匣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

      清莹在众人的注目中打开木匣,却见匣中铺着一层明黄绢布,一只晶莹剔透的玉麒麟静卧其中。清莹小心将玉麒麟取出来,却见这麒麟其实是一枚玉印,上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清戈眉头皱得愈紧,低声道:“竟是庆朝的传国玉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所吟“天上天下唯我独尊”出自《偈颂三十首》
    “受命于天,既寿永康”源自秦始皇取蓝田玉
    QwQ猫猫得了黄疸肝炎,橙子已经两天没睡觉了一直在哭,希望它挺过去,这章是夜里赶的,今天还会有一更,希望亲亲们能不要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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