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圆环×落幕×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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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就说最后一条制约。”少年的眼睛朝旁边晃了下，“不准再见诺茵•凯尔瑟斯。”
一时间，风声飒飒，化为一片寂寥。
周围的空气仿佛在瞬间被抽离干净，压抑得使人喘不过气来。
库洛洛漆黑的眼睛越来越深，浓稠得就像是化不开的墨水，看到这样的库洛洛，就连旅团的成员都变了脸色。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了另一个当事人的身上。
诺茵依然扬着云淡风清的微笑，优雅并且虚假。
酷拉皮卡低下头，陷入了沉思。
虽说已经得知诺茵也参与了窟卢塔族的事情当中，却不是幻影旅团的成员，刚才自己的行动也是因为见到了杀害自己父亲的凶手而一时冲动，如果不是库洛洛挡在了前面，那么现在真正死亡的就该是自己了，毕竟当时得到这个力量的同时也以生命作为代价下了制约，如果对旅团以外的人使用了特定的锁链的力量，就一定会死。
所以幻影旅团团长也可以说是变相解决了自己的困境。
而从另一个方面来说，明明有着１２个成员的蜘蛛团体为非作歹的行为更加令人闻风丧胆，而诺茵虽然是三星猎人，却并不是资料上世界前五的念能力者，并且在成为猎人之后的近二十年里从事的完全只是遗迹方面的工作，并不见得就有蜘蛛们更厉害，但在面对这个女子的时间，他感受到的，却有着所有蜘蛛相加都远远不及的压迫感，即使在她笑得最无害的时候，依然有着不容忽视的魄力。
酷拉皮卡陷入迷惑之中不能自拔，直到脸颊蓦地出现冰凉的触感。
猛一抬头，入目的是一个玻璃瓶，充满了透明液体的瓶子里，赫然是一双血红的双瞳。
“火红眼！”
脱口而出的不仅仅是始终把夺回族人的眼睛作为首要任务的少年，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对突然出现在诺茵手上的火红眼感到万分的惊讶。
“少年，不得不说，你最后一个制约相当聪明。”诺茵笑着看了库洛洛一眼，她知道他一定会答应的，幻影旅团是永远在他心目中排在首位的东西，而他是蜘蛛的头，只有继续活着，才有可能把蜘蛛的利益发挥到最大并且把他们的原则贯彻到最后。
酷拉皮卡似乎已经猜到了诺茵的用意，但是血红的双眼中依然饱含着戒备与怀疑。
诺茵轻笑出声，不得不把自己的意思用语言表达出来。
“你想的没错，我对你们之间的承诺，或者说交易完全没有兴趣，所有的火红眼也的确都在我手中……”话到这里诺茵家然而停，有时候话说得太明白会少了很多乐趣，更何况眼前的 少年足够聪明到能完全猜中自己的意思。
“你要我不再去找旅团复仇！”如果说之前酷拉皮卡潜意识里仍然想把诺茵和幻影旅团区分开来的话，那么在明白对方的筹码的同时，他已经深信这个女子和幻影旅团之间一定关系匪浅。
“这么说，似乎也没有错呢。”诺茵的指尖忽上忽下地点着自己的下颌，神情极为认真地附和道。
“不可能！”酷拉皮卡突然像只愤怒的狮子，满腔的愤怒无处宣泄，只能恶狠狠地朝着敌人咆哮。
真是可怜……
深知诺茵不动声色就能把别人气得半死的脾性，有几只蜘蛛无奈地摇了摇头，其中包括了千方百计想要和诺茵好好较量一番来一血前耻却始终没能够如愿的飞坦小朋友，在看到了受到“欺压”的远不止自己以后，心情竟然难得地见到了一丝阳光。
“你是在同情我们的对手吗？”蜘蛛的脑不知何时已经闪到了飞坦的身边，似笑非笑的表情和诺茵有上三分的相似，飞坦感到自己的头皮有些发麻，要知道旅团的规矩：除了团长大人之外，最不好惹的就是这只笑面狐狸。
金黄色眼眸里迸发出微微的杀虐，“怎么可能。”低沉的嗓音诉说着它主人此刻的不满，飞坦稍稍扯下一些遮住了大半张脸的衣领，“如果要动手的话，我随时可以效力。”
两人的交谈声音虽然很轻，却也不是不能够听到，在感受到诺茵冷冷一瞥之后，两人的对话也陷入了沉默，谁都明白那完全没有一点情绪的眼神才是最令人胆战心惊的。
幻影旅团内部还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宁愿去招惹伟大的团长大人，也不要去惹毛从来不会有任何意见的原4号成员，天知道她发出火来会不会像上次一样差一点就把所有人的人都害死了。
“茵。”没入酷拉皮卡指根的锁链颤动了下，刚想开口警告蜘蛛妄想以没有念的身体扯断他的锁链是徒劳的，那头的库洛洛已经放下了勾动了锁链的手，“你不觉得这件事应该询问一下作为当事人的我吗？”
库洛洛的声音不温不火，煞是好听，却一字一句都透着寒意。
诺茵轻巧地耸了耸肩，佯装不明白库洛洛要说的是什么，聪明如幻影旅团的团长自然是不会让对方有这么个装傻的机会，不急不缓地继续道，“你认为我会答应锁链手的条件。”
用的是肯定句，而非疑问句。
诺茵不在意的表情继续扩散，“难道不是吗？”
沉默。
蜘蛛们看着两人极为相似的笑容，感到了说不出的冷意，仿佛是在突然间骤降了几十度的气温，让人浑身打着哆嗦。
只有一个人除外，幻影旅团中的另类，用他独特的上扬的语调，轻轻哼唱了苹果树下的旋律，众人更加恶寒。
“没错，我答应。”
漫长的时间之后，库洛洛的唇齿间缓缓淌出了他的答案。
沉闷，却清晰。
——没错，我答应。
诺茵在一瞬间竟然感到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这本来就是自己希望的不是吗？一切都恢复到了原有的轨迹之上，幻影旅团依然是幻影旅团，和自己处在两条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线上的人类，都恢复了原有也应该继续的状态。
在心里告诫自己这是最后的结果之后，诺茵的脸上重新挂上了浅笑，倾国倾城，却异常冷漠。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你了，窟卢塔族的少年，知道为什么在杀了你的父亲之后又救了你吗？”
不等少年有所反应，清冷的女子已经径直道出了答案，“不是很有趣嘛，被人追杀的滋味，我还从来没有尝试过呢……”诺茵的音调并没有变化，酷拉皮卡却从诺茵不温不火的话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稍纵即逝，短短的时间之后，他已经不能再捕捉到。
少年知道现在不该是他恍惚的时候，但是很多时候却身不由己。酷拉皮卡还在思考着怎么做才是此时最佳的选择时，面前的女子已经踏着慵懒从容的步法缓缓向他走来。
“信不信，你们认为不可能的事情对我来说却是轻而易举，你真的认为自己还有拒绝的余地吗？”冰凉的手指轻轻扣在少年白皙的脖子上，诺茵的手上加了些劲，酷拉皮卡的呼吸立刻变得极不通畅，窒息的感觉让他的大脑里一片空白，自己一直告诉自己不会惧怕死亡的威胁，但是当它真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时，却是如此的恐惧和不甘。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真正杀死自己的竟是曾经被当成恩人的人！
缺氧的感觉真的很糟糕，非常糟糕。一丝一缕的黑暗慢慢地侵袭着酷拉皮卡的意识，被抽离了触感的身体越来越轻，只有脖子上的疼痛，如同死神的召唤一般真实。
茫然失措之中，少年无意识地点了点头。
一刹那，少年重新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
大片大片的亮光涌入他的脑海，重新睁开眼睛的酷拉皮卡看到的第一个景象却是他终生难忘的。
从来没有在她脸上看到过第二个表情的诺茵竟然露出了有些孩子气的笑容，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用极其轻松的语气说道，“早答应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嘛，少年。”
诺茵是背对着众人的，声音也只有酷拉皮卡听得分明，即使蜘蛛们看到了诺茵拍着酷拉皮卡肩膀的“亲密”动作，对他们交谈的内容却是完全不能理解。
释然的女子翩然回头，对上幻影旅团的表情却又变成了他们熟悉的似笑非笑，顿时一股说不清的情绪涌上了众人的心头。
一切，如她所愿。
这出戏的结尾，漂亮得令人难以置信。
甚至没有人看出了她真正的用意，从一开始起就已经布下了局。
借助酷拉皮卡的手，斩断旅团和他的联系，同时又改变了她所看到的他们的宿命，五年前的那个晚上，她看到的库洛洛和酷拉皮卡的未来。
死亡。
救一两个人类固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要改变别人的命运，哪怕只是一个人类，需要切断的牵绊却是千丝万缕的，即使是她，也花去了五年的时光才使剧终落幕。
酷拉皮卡没有消灭蜘蛛，库洛洛也没有杀死酷拉皮卡。两方的关系形成了一个圆环，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起点，即是终点。
库洛洛•鲁西鲁，不管你是不是曾经的魔王，她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再继续下去恐怕连自己都会陷进去。
游戏，也该结束了。
轻轻地颔首示意，诺茵的视线轻悠悠地瞟过众人的脸，在库洛洛的脸上迟疑了片刻，薄唇微启，库洛洛从她一张一合的唇型中看到了两个字。
再见。
再也——不见。
不可能的！
库洛洛握紧的拳头中竟然慢慢渗出了血丝。
不可能的，诺茵•凯尔瑟斯。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以为，你还逃的掉吗！
作者有话说
第97章 圆环×落幕×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