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游火》连炘

4、来自地狱的讯息

　　红莲倒在地上半天都没有爬起来。

　　我爱罗歇了会儿心里平静了会儿，伸手抓住红莲后衣领直接把他提了起来，看清红莲脸上的表情，我爱罗不由一怔。这家伙还在做梦。

　　红莲眉头紧锁，小身子不停往外冒着冷汗，背上已经湿透了。很明显是在做噩梦。

　　看着红莲在梦中不断“抽搐”的样子，我爱罗生平第一次觉得睡不着其实也挺好的。他看看红莲湿哒哒的外衣，再看看自己干净的床铺，理所应当地又放了盆水把红莲扒了直接丢进去。反正还是要洗的。

　　我爱罗觉得自己很聪明，心安理得地盘坐在床上开始修炼。

　　其实我爱罗的生活规律很简单，可以简洁地归纳为——出任务，修炼；出任务，修炼；出任务，修炼……因为他出现在村子里总会遭人白眼，这也导致了我爱罗没事一般都不会在人前晃悠。风影更是“体贴”地给他安置了一套离市区比较远的房子，衣物什么的也定期会有人送来，这样我爱罗自己过得也挺清静。可是偏离人烟的房子除了让人清静以外还有另一个用途。

　　几支苦无从窗外射入，极其精准地直奔我爱罗而去，一大蓬沙子“刷”地竖起来掩住我爱罗的身体。我爱罗愤怒地站起身，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另一样随着苦无一起被丢进这个房间，正在“嗤嗤”作响的东西。我爱罗的眉头突地一跳，是炸药！

　　眼看着炸药上的引线越烧越短，我爱罗当机立断提起放在自己身边的葫芦就从窗口跳了出去。下一秒，他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冲天的爆响。我爱罗回头一看，前一秒他还呆着的房子现在已经随着烟尘一并倒塌……

　　红莲猛地惊醒，一把大刀斜斜擦过他面门。他不禁眉头微皱，手中剑干脆利落地斩下对方头颅。自己这是怎么了？居然在战场上发呆！不要忘了，自己现在可是在地狱！一个不小心就永远都回不去了！

　　红莲看了看脚下已经被鲜血浸透的土地，这已经是最后一仗了，过了这一仗，战争就会结束，他就可以回家了。红莲坚定地抬起头，目标直指地狱军队大将，“你可敢与我一战！”

　　红莲想要速战速决，只要解决了那家伙，地狱就会不攻自破！结局也正如他所想。

　　红莲拼着重伤的可能一举夺了对方性命，副将扶住他时地狱归降的消息已经传了过来。红莲阻止了将要去神界报信的小兵，自己带着一身血兴高采烈地赶往神界。哥哥一定会很高兴。

　　在界门前，红莲不期然看到了北辰平静的脸。难道哥哥已经知道了？他喜出望外地迎上去，“哥哥……”

　　“哧！”

　　红莲不可置信地看着胸口的剑，北辰近在咫尺的脸。

　　银色的光辉，没错的，这是哥哥。

　　红莲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那里已经被鲜血染红。不对啊，那到底是谁的血？红莲有些恍惚。为什么不痛？他记得自己以前也被人这样用剑刺穿过胸口，他记得那时候自己痛得要命。

　　红莲听见北辰在疯狂地喊着什么，他看向他的眼，只觉得那里面也有着绝望的疯狂。他看着他，却放不出那时候的一丝本命莲火。

　　诸神的身影从雾中渐渐显出，未知的锁链以插在红莲胸口的那把剑为基点，一条一条锁住了他的神魂。他看见有封魔大阵在脚下流转，夹杂着数不清的三千弱水引导阵。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在逐渐融化。他觉得很好笑，自己竟成了魔。他感觉到自己被推下了界门，耳边还回荡着北辰疯狂的喊声，“你忘了吗！？不可以相信任何人！你忘了吗！？”

　　“红莲！”

　　红莲真的很想笑，其实他没忘，他一直都记得，不可以相信任何人。可他偏偏只多信了一人。那个人是从小和他相依为命的，他最爱的哥哥……

　　很好，真的。我爱罗冷冷地看着穿着黑衣的忍者从暗处一个接一个地出现。我爱罗眸光微暗，从小在砂隐村长大，修习砂隐村忍法的他，又怎么会看不出这些所谓的“刺客”其实是砂隐村的忍者？

　　我爱罗觉得眼睛有些刺痛。父亲，你当真，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吗？

　　我爱罗看着已经将自己团团围住的刺客，伸手拔掉葫芦上的瓶塞。既然他们自己都掩盖住了他们出身砂隐村的事实，他就更不会跟他们客气，更何况，那还是赶来杀他的人。我爱罗抬起手，你们怪不得我。

　　战斗结束得很快。别说我爱罗本来就能将土地转化为沙子，在风之国这样的地方和我爱罗战斗简直是自寻死路。沙瀑送葬从来就不是个仁慈的招术。

　　四周的喧嚣静止，我爱罗的杀意渐渐平息。他看向自己已经化为尘土的房子，后知后觉地想起红莲还在里面。他想起那个孤独者的眼神。于是他走回去想寻一寻，就算心里其实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为什么呢？我爱罗摸摸自己的胸膛，那里有一种自己从未体验过的情绪在翻滚。

　　我爱罗将在地上堆着的各种大土块搬开，出乎意料地看见红莲毫发无伤地坐在那里。嗯，他还认得自己亲手放的那个小木盆。他居然没死？我爱罗挺意外的，虽说自己确实是来寻他的，可他实际上是来寻他的尸体的。

　　我爱罗朝红莲走过去，空气中的烟尘一点一点地消散。待看清红莲的样子，我爱罗再一次愣住了。

　　红莲在笑。那个家伙居然在笑。

　　我爱罗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先不说刚才那一场大爆炸怎么没炸死他，一个刚从噩梦中苏醒的家伙怎么也不该是在笑啊。哦，还是嘲笑。

　　我爱罗在心里默数还有几秒这只怪小孩会再次睡着，没想到红莲先开口了，“今天是不是盂兰盆？”

　　我爱罗诧异他怎么还没倒，嘴里还是答道，“不知道。”

　　红莲似乎并不在意我爱罗这个回答，只是又问了一句，“若是盂兰盆，你们村子里会有祭典么？”

　　我爱罗努力从儿时的记忆里拎出几个模糊的片段，不确定地说，“有吧？”

　　“哦。”红莲应了声，“那就去看看吧。”

　　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我爱罗眸光一暗，极快地回答，“我不去！”

　　红莲看了他一眼，“嗯，那我自己去。”

　　我爱罗眸光更暗。

　　我爱罗最终和红莲一起走上街。风影派来杀他的人，包括躲在后面报信的都被他杀了，总得有个人来告诉父亲“他还活着”。

　　带着我爱罗上街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不怕拥挤。我爱罗身边的道路永远荒凉，连他的哥哥姐姐都不愿和他走在一起。所以就算今晚参加祭典的人很多，也没有人会不长眼地跑来和这尊大佛抢道。

　　红莲其实不在意他们是不是受欢迎，他有另外的目的。所谓盂兰盆节，其实就是鬼节。红莲抬头，无数的游魂在彩灯旁边游荡。

　　红莲带着我爱罗向一处地方挤去，完全不顾及身边又是埋怨又是尖叫的声音，我爱罗更简单，他已经习惯了，而且他现在因为刚遭受了刺杀身上的杀气和血腥气都没有散，一记眼刀过去都能杀人。

　　到了。

　　看到眼前常人看不见的大门，红莲停了一会儿，伸出手，一只地狱黑蝶停在了他指尖。

　　红莲的眼睛有些暗。他的眼睛本来就是红的，再这么暗一些，简直就像是血。

　　北辰竟做了神君？

　　怨不得他要将自己推下来，如果他不死，北辰怎么能安安心心坐上那个位子呢？嗯？那家伙即位时看起来有些心神不宁？

　　红莲略一想，是了，那天自己虽然被众神算计几近死亡，可他毕竟没死，他的神位也还在。北辰大概是看自己在神殿中留下的那一缕神光始终不散心里焦急自己怎么还不死吧。

　　红莲手一抬，那只地狱黑蝶扑棱着翅膀飞开。一道金光出现在他指尖，红莲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呐，就当是我这个做弟弟的，为你即位神君所送上的一点小小的贺礼吧……

　　红莲捏住那道金光手指一用力，那道金光“嘭”地一声爆裂开来。红莲脸色一白，一口血喷了出来。

　　我爱罗什么都没看到，他只看到红莲自己玩了玩手指，接着就吐了血。他顺手抄住了红莲摇摇欲坠的小身子，还没开口问呢，就发现周围那些远远躲着他的人眼神又多了些微妙，那种“果然如此”的眼神看得他很不舒服。

　　不一会儿就有风影的人来问，我爱罗看了红莲一眼，红莲没抬头，只是说，“我还想再坐一会儿。”

　　“嗯。”我爱罗也不多问，直接跟着风影的人走了。

　　红莲独自寻了个僻静处坐下，脸色依旧有些发白。他按了按自己胸口，果然就算是自己毁灭神位多少也还是会产生影响。刚才那一瞬体内翻腾的气血要不是我爱罗抄住他，他恐怕真的会直接栽到地上。

　　就在此时，一阵脚步声引起了红莲的注意。

　　几个孩子站在了他面前。红莲当然不会天真地以为这几个孩子是来找他一起玩的。他记得很清楚，自己刚刚拉着我爱罗横冲直撞时这几个孩子躲在父母身后怨恨的眼神。见我爱罗走了立刻来找出气筒了么？

　　红莲的直觉一向很准。

　　一个孩子高傲地走出来，“喂！你！跪下！”

　　红莲嗤笑一声，以前在神界也没有人敢这么对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