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师》冷月无笙

9、第二个故事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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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的人偶店里，蝎依旧在摆弄着手中的人偶零件，在他的身后，一个少年正拿着一个人偶，安静地摆弄着，不时发出阵阵咳嗽。过了很久，蝎停下来，转身看着少年。

　　“你快要死了。”他说。

　　“你怎么知道。”少年说，似乎并没有太在意。

　　“我能够感觉到死亡。”年轻的人偶师说。

　　“真羡慕这些人偶，他们永远也不用担心会死去。”兜磨娑着手里的人偶说。人偶师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你有朋友吗？”兜又问。

　　“没有。”

　　“我也不想要朋友，这种东西太麻烦了。”

　　“那你想要什么？”

　　“我。”兜犹豫了。

　　“没有吗？难道你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期待？”蝎的声音里有几分嘲讽。

　　“不，我有。”兜的声音突然有些颤抖，“我想要有健康的身体，我想要走遍这个星球所有的地方，看遍所有的风景，我想，离开这里，成为一个真正的人。”说完，他突然又咳嗽起来，他用手捂住嘴，然后看到手上的血迹。他不在意地擦了擦嘴，看向柜台后的男人。他只是平静地看着他，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兜笑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来你这里吗？”

　　那个冷漠的男人没有说话。

　　“因为只有你不会因为我不舒服而大惊小怪，或者说，就算我死在你面前，你也不会有什么表情吧？不过，我就是喜欢你这样。“兜艰难地说着，一边说一边笑，只是有些扭曲，这个样子也许才是他真正的样子，而不是那个一直乖巧的孩子。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毁了现在的一切，可惜，他没有机会了。蝎不再理他，转过身继续做新的零件，刚才的休息已经结束了。

　　“兜！”突然的尖叫打破了宁静，一个女人一头冲了进来，门铃声乱成一团。兜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小人偶。

　　“兜，这么晚了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里多脏啊，这么多灰，兜，赶紧跟妈妈回家吧，你今天咳嗽了一天，妈妈很担心。”面前的女人头发散乱，面容憔悴，头发都白了一半，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老了10岁。

　　“妈，我想在这里再呆一会儿，这里很暖和。”兜轻声说。

　　“难道家里不暖和吗？兜，是不是妈妈做的不好，妈妈什么都听你的。”女人急慌慌地说着，又把视线投在了柜台后的男人身上，“是不是你让我家兜不回去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兜的身体不好，他很可能就会生病的！你怎么这么狠心！”

　　蝎连头也没回，只是注视着手里的工作。

　　“妈妈，别说了，你做的很好，我跟你回去。”兜闭上眼睛，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