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那些西川灵不知道的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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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说西川家把所有胆子都生到了大女儿身上。
这话对，又不对。
从小到大，西川玲为弟弟妹妹出了无数头，扛了无数事。但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大姐头式的人物，她只是西川家有种的大女儿。
除了大女儿，西川家的孩子全是孬种。
在那时候，所有美好的，都将被分享。所有错误的，都将被原谅。而所有不够成熟的，都可以，慢慢等待。
西川玲左手抓着一大袋绷带，右手抓着六七个吊瓶，目视前方，心急火燎地赶往病房，一不小心又撞上了走廊边放着瓶瓶罐罐的推车。因为太多的“一不小心”，西川玲的手臂，大腿上总是青青紫紫。
“你是不是到现在还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护士还是战士。”西川玲脑海中浮现出神队友谷村小姐嘲讽自己的样子。
“慢点，小心。”从病房里拐出来穿着病号服的小哥边躲开边说着，听上去有些与年龄不符的语重心长。
忙得晕头转向的西川玲也懒得搭理半路杀出的病号，一声不吭地埋头继续向前冲。
病号小哥叹了口气，默默地扶起了推车上被撞的东倒西歪的药瓶。
跑上跑下送了无数次东西，西川玲两手空空幽魂一般晃荡到走廊上，看见小推车上整整齐齐，一个挨着一个的小玻璃瓶，耳边蓦地响起了那声清晰的叹息。明明是个年轻人，怎么那么老气？西川玲想着。
这个有着老人家语气的病号小哥似乎很忌惮西川玲，每次遇见她都恨不得贴到墙上躲开，确保给她让出一条路来。西川玲也不跟他客气，就随了他的愿望把他看作墙的一体。
说来也巧，西川玲又是提满了东西，气势汹汹地在走廊上横行霸道。病号小哥刚好病房里探出半个脑袋，看见西川玲立刻缩了回去。过了几秒，他却又敏捷地跳出来，慌慌张张跑着把走廊边的小推车推进自己房间。
清清楚楚看见这幕发生的西川玲护士撇了撇嘴，心里觉得炯炯有神。
八木源。哦，原来你叫八木源。
有些职业就是可以正大光明地得到别人的私人信息。西川玲大大方方地坐在问询处看着病号小哥的资料。
借着职务之便，西川玲光明正大地走进八木小哥的病房。
一开始是偶尔，后来变成了常常，再后来西川玲每次经过那间病房都拼命抑制住向里看去的冲动。
“这些日子来，承蒙照顾了。”八木源脸色依旧苍白，脸上扬起很浅很浅的微笑。西川玲很想推他出去晒晒太阳。
她赶紧挂起职业又僵硬的笑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几岁啊？你是忍者嘛？你是哪里人？
西川玲没事的时候总默默想着挑个好时机把这些没什么意义的话问出口。
换药的时候？偶遇的时候？查房的时候？
她从来也找到过合适的机会。直到八木小哥出院的那一天，西川玲和他说的话也不超过十个字。
那天她站在二楼的走廊边，透过玻璃窗，看着八木源像个老头一样慢吞吞地，晃晃悠悠地往外走，好像一阵风能刮倒似的。她握起拳头，又松开，反反复复，直到那个优美挺拔的背影彻底消失。
没关系，西川玲告诉自己，没关系。见不到了就不会想了。
几个月后，八木小哥又突然出现。这一回他彻彻底底打乱了西川玲的生活节奏。
真是个天杀的混蛋。西川玲这么想着。
“西川小姐，早啊。”八木源脸色依旧苍白，依旧像是一阵风就能吹倒，语气依旧像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西川玲条件反射地露出微笑，她想自己的样子一定蠢逼了。当她还在纠结该说“早啊”，还是“你好”的时候，八木源已经微笑着礼貌地向她点点头，向前走去。
这样的场景常常上演。
隔壁的吉乃小妹跑来向西川玲诉说少女心事。
“他怎么可以这样？”吉乃小妹满脸郁闷。小妹终于鼓起勇气去搭讪，那个男孩子竟然懒洋洋地以“不好意思，我忙着休息”一口回绝。
“说不定他真的很忙。”西川玲想着八木源永远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又想起他优美挺拔的背影。
“可是……”
可是我是女生啊！不能什么都让我开口吧。
“如果你喜欢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咯。”西川玲努力用轻快地语气说着。
“说的简单！”吉乃小妹气鼓鼓地握拳，一会又丧气地说着，“要是我有你那么厉害就好了。”
西川玲心虚得连个假笑都挤不出来。
如果，如果……西川玲心里冒出了无数个“如果”，没关系，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常常这么安慰自己。
“诶，你在干嘛？”西川玲气势汹汹地对在街边徘徊，看起来鬼鬼祟祟的八木小哥吼道。
好不容易，真是好不容易。西川玲感叹道。
八木小哥回过头，一脸被吓到的表情，无辜地说道：“我有点迷路。”
“迷路还分‘一小点’‘一大点’？”
“我迷路了。”八木小哥又露出很浅很浅的笑，也不说话，也不找路，就看着西川玲。
笑个鬼啊。西川玲瞪了他一眼。
八木源惨淡的笑里掺上了几分无奈。
“你到宇智波家干什么？”西川玲喝问。她的话有多大声，她的心就有多虚。
八木源又像个好孩子一样微笑着，客客气气地回答：“有个朋友邀请我。”
你到底从哪里来的？西川玲还没问出口，八木源就朝她挥挥手走进了宇智波家族的地盘。
西川玲站在原地，目送着他踏在青石板路面上慢慢地走着走着。
西川玲喜欢看八木源的背影，因为不管自己的表情有多么糟糕他都不会看见。
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西川玲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去。
不去。
去。
不去。
去还是不去。
吉乃小妹扯着花瓣在心里自己和自己吵得不可开交。西川玲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手托着下巴，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那个，纪野桑？”一个懒洋洋的青年手插在口袋里走过来。
西川玲清晰地看见了吉乃小妹脸上在一瞬间闪过的表情。
加油。
西川玲背对着青年向吉乃比了个握拳的手势，匆匆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那些西川灵不知道的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