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跟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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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帝景的通缉令发出去已经快一周了，这七天里糜城风调雨顺、平平安安，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甚至有些通缉令被冲刷的失去了本来的颜色和表意。可越是这样，越是有一股隐隐躁动的不安压抑在每个知情人的心里。暴风雨前的宁静，等待总是折磨人。
不过这条规则似乎不适用与莫休。这些天他一直闭门谢客，不知道在自己鼓捣什么东西。而糜城暗地里的“移民”运作倒是十分正常。钱帝景实在是不敢再去打扰莫休，因为在莫休闭关前曾经狠狠地威胁过他，直到他缩在墙角冷汗直流才罢休。
今天本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清晨阳光明媚；上午风和日丽；午时艳阳高照。可是一过了12点，城市的上空突然聚集了一层接一层的黑云，乌压压地堆在了一起，几乎挡住了来自太阳的所有光线。原本一个美好晴朗的午后，此时竟变成了7、8点钟时的半晚天气。看样子就知道接下来会有一场暴雨倾盆，走在路上的人们纷纷加快了自己的脚步，早一步找到避雨的地方。
看到外边恶劣的天气，龙越奕自知不觉地就想到了莫休第一次在自己家里休息的那天。不过现在，他有工作要做，所以很快收敛的心神，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手里的文件上。没过多久，雨水果然自乌云之间倾泻而下，不停冲刷着办公室的落地窗，水帘层层，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景色。
就在雨势最大的时候，龙越奕接到了那个专属的秘密电话，说那人刚出了门，此时就快要路过公司旁边的弄堂了。龙越奕放下电话想了想，披上衣服带上雨伞，和秘书打了个招呼之后就从后门出了大楼。
单纯的暴雨并不可怕，让人烦恼的是在这样的雨水再加上风的推动力，现在的天气更像是被压了一块石板，然后拼命泼水。好在这个城市的排水系统还说得过去，不然现在的积水定然会没过脚踝。在这样的淋漓中，一切的阻挡用具都失去了它的作用。龙越奕一脚刚迈出后门，雨伞就被瞬间掀翻过去。看着这把据是由德国钢材制造的伞骨的雨伞，龙越奕静默了几秒钟，然后果断把伞往旁边的垃圾箱一扔，转身走进了瓢泼的雨水中，因为他刚刚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面前一闪而过。
接连不断的雨丝中透着浓重的凉意，很快就浸湿了龙越奕身上的羊绒大衣，眼睛也被雨水淋得几乎睁不开，但他还是很快、并且很有技巧的跟上了那个人，并且对方没有半点察觉。
被龙越奕派去跟踪莫休的手下不仅在里边穿了一层层的保暖衣裳，还在外面罩了两件厚实的雨衣，却依旧没法阻止雨势的攻击，而且十分不透气的雨衣已经弄得他呼吸困难了。看着走在前面只穿了大背心、大裤衩不紧不慢走着的莫休，除了佩服，不做他想。赵飞一边跟踪着，一边推测着莫休的目的地。前边的人越走越偏，这些小巷他很久没走过了，都是他年轻气盛的时候瞎胡混的地方。摸了一把脸上汗雨混杂的水，心里忍不住有点怀念。
突然有人从后边捏住了他的肩膀，条件反射地向后一震肩膀，翻身抓住来者的手腕，打算把对方压制在墙上。没想到那人却棋高一着，膝盖有力顶了他后腰一下，没控制住地往前一冲，反倒被对方压在了另一边的墙上。
赵飞还在挣扎，龙越奕俯身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这才放弃了抵抗，起身站到了龙越奕的旁边。
“阿飞，你回去休息吧，接下来的交给我。”龙越奕让赵飞回去，跟踪莫休的行为他自己接手。就在两人纠缠间，莫休穿行在巷子里七拐八拐，很快就要没了身影，龙越奕加快速度又跟了上去。
赵飞算了跟了龙越奕很久了，当初他就是在这附近遇到的龙越奕。赵飞一直以为当年龙越奕是无意中来到的这里，因为一个上流社会的大少爷，怎么能到这种人渣群聚的地方。可他不知道，龙越奕却是出生在这里，一直长到八岁才被老太爷相中并带离。这里如今早就成了待拆的地界了，一路上杂七杂八的东西堆在一起，拦了大半的路，可是墙上那些脏乱污秽的涂鸦依旧还在。还能根据它们，推测着当时这里是有多么的虫蛇混杂……
莫休穿出巷口，前面是一个很小的、封闭式的广场，周围一圈的小店，早已经破败不堪了。从左向右，有酒馆、歌厅、烧烤店，甚至还有明目张胆的暗娼会所和吸毒场地，实在是五毒俱全。即使如今它们已经过多年，正面临着被铲平的危险，也没有人再愿意来这里多看一眼。泛黄发黑的招牌，一地的垃圾和呕吐物，墙壁和柱子上还有着不少暗红色的痕迹，大抵是干涸的血迹。对这里曾经的居民来说，打架斗殴简直是人之常情，别说没有人管，能围观喝彩都是难得了。
莫休站在广场中央，没有再多一点的动作，龙越奕知道自己暴露了。他从来没有小看过莫休，也许是物以类聚，他觉得自己和莫休很大程度上是一类人。
“出来吧。”莫休转身看着巷口。
龙越奕闻言，从暗处走出来，目光却没有停在莫休身上。
“怎么又是你？”莫休最近在思考，他知道自己对于普通人来说有太多的秘密，可是哪里值得一个什么都不缺的人这样一而再再而三不满足的探究呢？
“真是怀念啊！”龙越奕低声感叹着，朝莫休走了过来，眼睛却还流连在这些店铺上面。
“你来过这里？”莫休只是单纯地问，没有半点其他感情。
“很久以前。”龙越奕模糊地回答他的提问：“你也来过这里？”
“很久以前。”其实莫休想说糜城从来就没有他没到过的地方，可想了想，还是选择了和龙越奕一样的回答。
两人对视一眼，有一种无言的默契流动其中。
暴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停了，乌云也在渐渐散去。可此时太阳下山，周围并没有亮起多少，反而灰暗的就好像陈旧的黑白相片，和这里的颓败倒是很搭配。龙越奕被淋透了，整个人有些狼狈。可他将半长不短的黑发向后一笼，整个人的面部线条更加分明饱满，再加上今日工作熬出的点点胡茬，整个人显现出的是另一种颓废性感的雄性美，让莫休又羡又妒。
而此时龙越奕也在打量着莫休，虽然知道这个人品位不好，奈何却是一个天生的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即使现在一副大街上没出息的中年人打扮，依旧挡不住他与生俱来的气质。白皙的肌肤、匀称的腰身和肌肉，身形瘦削却不失力量。柔和清俊的五官及软润的长发总能给人一种儒雅的错觉，可那双灵气十足的眼睛却能给他添上无尽鲜活的生命力，让他着迷。
“你不要再跟着我了，你想知道的我绝对不会告诉你。”虽然知道无用，莫休还是想和龙越奕说明白。
龙越奕一笑：“你怎么知道我想知道什么？你怎么确定我查不出来？不要对自己太过自信。”
莫休一噎，是谁对自己太过自信啊：“我是为你好，我要去做的事对你没有半点好处，甚至还可能把命搭进去。身为一个大公司的老板，你要惜命。”
“那就拜托你保护我了，莫天师！”龙越奕的手拍在莫休的肩膀上，大有天将降大任于斯人的意味。
莫休果断爆了粗口：“屁！别把我和那群没本事的软脚虾相提并论！我可是……本大爷是什么人不用你管，总之你不要打扰我滚得越远越好的就是了！”好险，差点就泄了密。
“没关系，我相信莫道士的实力。”龙越奕无动于衷，眼里闪过一丝精光：看来这人是天师的可能性排除了。
莫休再一次愤怒了：“我也不是那老头半吊子的子弟！把你的臭嘴给本大爷闭上！”
哦……也不是道士。
拳头几次都打在棉花上，莫休干脆不理这人了，径自朝最中间、也最大的一家夜总会走了过去。龙越奕一声不响，跟了上去。
这家夜总会的名字叫雨夜，共有两个牌匾。一个在店面上，很大，应该是深蓝色的底色，“雨夜”两字是凸出的大霓虹灯，“夜总会”三个字小而醒目，也是霓虹灯围起来的，横匾周围一圈也缠了不少的彩灯，如果通上电一定是很亮很显眼；而门口旁边有个竖着的小牌匾，上面只有“雨夜”两个字，旁边支着一个小黑板，表面上一层早已龟裂脱落，看不到上面写的粉笔字，不过大概是供应的酒水吧；门是棕色的木门，两边是两块大玻璃，上面贴了很多招揽顾客的标语，看上去杂乱而且不搭调。莫休又向前迈了一步，龙越奕也跟着走了一段，一直跟着莫休走到门前。
“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都叫你回去了，你总跟着我干什么？！”莫休终于忍不住回头朝龙越奕吼。
龙越奕低头，幽深黑亮的眼睛就这么直直和莫休对视：“不这样跟着你，我怎么能知道你的秘密呢？”
莫休知道龙越奕十有八九是不肯走，还会这么亦步亦趋地跟着。看着天上还没完全散去的乌云，他恨得差点把牙磨平。一双冒火的眼睛冲着龙越奕就喷了过去：“把衣服脱了！”
龙越奕一愣，莫休又吼了一声：“我叫你快点把上身衣服脱了！！别磨叽！”
龙越奕意味不明地一笑，迅速解开外衣。他里面穿着一件名牌棉质衬衫，胸前一排扣子。他伸手快速解开，露出里面麦色的健壮胸膛，胸部结实、下面还隐隐分成了六块。
“够了！”莫休喝止他有把衬衫完全脱下来的行动，嫉妒地看了一眼。再想想自己平坦的小腹，毅然决定以后要多多健身！
莫休之所以穿这条裤子不关因为宽松舒服，更重要的是有很大的裤兜。他左掏右掏，又把小盒的高级朱砂和有点陈旧的小毛笔拿在了手里，一边往龙越奕的胸膛上涂涂画画一边抱怨。
“都是你，浪费本大爷的朱砂！要是一会儿供应不上，逃不出来，你要怪就怪你自己吧！”
“没关系，我相信你，莫大仙。”
“……”你是在给本大爷起外号吗？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跟踪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