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爱》忧闷大虾

6、庄老板的抉择

　　接下来，每隔一周，刘大秘就会给庄总拿来一份卫星定位分析图，庄总烦躁的心绪渐渐缓解……终于，到了计划中该回来的日子，可是，那个该死的亮点却一直在桂林深山中闪烁。
　　手机是打不通的，那里山高林密根本没有信号，庄总的脸又阴沉了。
　　刘大秘战兢兢给了一个小小的建议：公司正要嘉奖一批表现优秀的员工，老板可不可以让大家去桂林……
　　第二天，庄总包括刘大秘在内，一行十五人就坐上了飞往桂林的飞机。
　　‘桂林山水甲天下’啊，这次跟着老板出来费用一分不掏，哇咔咔，那十三人的小心肝都爽歪了——接下来是真歪了，不是爽的，是累的。庄总不走寻常路线，带着他们跟着当地导游钻进深山，美其名曰‘锻炼野外生存能力，增加团队协调意识！’。在那潮湿闷热的山林里整整钻了一天，累得这些庄氏精英东倒西歪，却谁都不敢说什么，老板都没叫苦，你敢说什么？！
　　傍晚一行人进了一个小山村。
　　这里不属旅游区，四五十户人家，是一个不在民族手册上的少数民族，突然有这些人造访，引来全村的人围观，里面却没有想找的人。
　　庄总掏出手机看了看，刘大秘掏出邹巴巴的卫星定位分析图再次确定没问题，然后拉着庄总挨家挨户的窜，终于在村长家看到了一个脏兮兮的登山包，庄总不动了。
　　刘大秘擦了把冷汗：高科技，值得信任！
　　只是，那人呢？！
　　落日余晖中，那人终于出现了，坐在牛背上，斜靠在身后少女的怀里，那少女一手搂着她的小蛮腰一手牵着缰绳，笑盈盈在她耳边说着什么，她绽开笑容。
　　那抱着人的少女肤色黝黑，却也是眉清目秀的美人。
　　在夕阳的余晖中，这是一个多么诗情画意，多么和谐美好的画面啊！
　　刘大秘感叹之余偷偷地溜了一眼自家老板，却见那张俏脸已经冷的能冻死蚊子了。
　　刘大秘凑到慢腾腾的老牛身边，仰头笑得满脸都是牙，“雷小姐，好巧哦！”
　　雷晓曼看着她，满脸诧异，“我们——认识？”
　　“哦，我们——是第一次见，可你大概认识我们的老板！”
　　雷晓曼侧头，满脸惊异，“哦，庄总？！”
　　庄总冷着脸，高傲地点点头，又扭头去看那落日余晖中的山景。
　　牛背上的少女看了看刘大秘、又看了看庄总，利落地跳下牛背，然后嘴里嘀咕着鸟语笑着张开双臂去接雷晓曼，雷晓曼笑着柔声细气地用鸟语回答她，单手扶着牛背滑到了她的怀里，然后落到了地上。
　　“喔唷——”刘大秘拉长声音惊呼，“你受伤啦？！”
　　庄斯文不由自主地扭头，却见刘大秘正托着她的右手——用破布缠的跟熊掌一样，耳听得她斯斯文文地说，“喔，没什么的，小手指断了！”
　　手指都断了还说没什么？！庄总两步窜过去，“怎么搞的？！”
　　“没什么的！”雷晓曼微笑着把那熊掌藏到了身后，“快要好了！”
　　庄斯文讪讪收回两手，若无其事地站直了身子。
　　雷晓曼笑着问她，“庄总，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怎么到这儿来了？！你说我怎么到这儿来了？！庄斯文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又板起了脸。
　　“喔，雷小姐，”刘大秘迅速地接过话，“我们这次是对员工进行能力训练的！”
　　“哦！”雷晓曼看看庄斯文，不明白她为何又沉了脸，即便在床上雷晓曼也摸不透她的心思，在床以外的地方还是离她远点好，当下点点头，从庄总的身边绕过，走进了村长的院子，那少女从草房后转出来，笑着跑过来一把搂住她的腰，叽叽喳喳的说着鸟语，两人进了屋。
　　刘大秘目瞪口呆！好半天转过头，却见老板的脸已经跟那山上的树皮一个颜色——青黑青黑的！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庄氏的十五个人在导游的指挥下，在村长家的院子里团团围坐，村长老婆端出四大盆热气腾腾的野味，几十个黑黑黄黄的馍馍，十几双眼睛立刻盯住庄斯文，庄斯文伸手拿起一个馍，其他人立刻饿狼扑食，连刘大秘的眼睛都发出了绿光，吃了一天的面包香肠啊，谁不想吃点热乎可口的？
　　吃得差不多了，刘大秘的目光顺着老板的视线看向院门口，雷晓曼跟那个丫头正蹲在那个大木墩边上吃饭，右手翘着，左手抓着馍馍，咬一口馍馍，那小丫头就夹一口菜送到她嘴里，然后再送自己嘴里一口，啧啧，两人头顶着头吃的那叫一个香啊，那小丫头在百忙中嘴里还能叽叽喳喳冒出鸟语，逗得雷晓曼不时抿嘴微笑，咳咳，怪不得老板的馍馍只咬了几口，就眯着眼睛看着远处扮雕像了！呃，这神情，怎样一个“酸”字了得啊！
　　眼看着雷晓曼站起身，远远绕过吃饭的人群走进屋，庄总站起身跟了过去。
　　屋里没有灯，比外面还黑，雷晓曼正用一只手在背包里翻着什么，听到动静也没回头，“米娜，你也吃完了？”
　　“……她叫米娜？”
　　雷晓曼闻声转头，“庄总？！呃～嗯！她叫米娜！”
　　黑暗中庄总站在门边看不出表情，声音平淡道，“你的手——？！”
　　“哦，已经消肿了！”
　　“这几个月——你一直在这里？”
　　“嗯！”
　　两句话的时间，庄老板已经到了雷晓曼的跟前。雷晓曼看清了那绷着的一张脸上满是怒意的眼睛，满脸的不知所措，“庄、庄总——”
　　庄总一把捉住她的那只“熊掌”，拎到眼前，声音依然平静，“怎么弄的？”
　　“摔、摔倒挫断的——别，庄总、这药是——”雷晓曼不想熏到有洁癖的庄老板，手腕用力要把散发着异味的“熊掌”藏到身后，却不想把庄老板拽了过来，被扑倒在板床上，没等她出声，嘴巴就被恶狠狠堵住……
　　“不……不是……包……养……”
　　雷晓曼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到了庄老板的耳朵里，一股陌生的情绪突然漫过了庄老板的全身，侵犯的动作不知不觉地就停了下来，得到喘息的雷晓曼单臂把她推起，就见到庄老板咬的紧紧的嘴唇和蓄满水珠的双眼，一下子愣住，不知所措盯着她。
　　庄老板被她看得又羞又急又恨，恼怒地从她身上弹起冲出门，跑到院门外的大木头桩上坐成一团，周围都是森林，她不敢跑太远，心里觉得委屈，然后是从骨子渗出来的心酸——怎么就爱上这个傻子了呢？！
　　傻子雷晓曼真真被她弄得摸不着头脑，站在门口看着远处的一团:她在生自己的气，雷晓曼感觉到了，可她为什么生气？！仔细地想了又想，自己没违反约定，也没惹到她啊？！雷晓曼纠结地用一只手揉着衣襟……米娜走到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好奇地看向木桩上的人，用族语惊叹道，“她好厉害，坐在那里都不怕蚊子呀！”
　　雷晓曼一惊，忙拉住她，用族语道，“米娜，她怕蚊子的，你快去给她些艾草！”
　　米娜轻快地应了一声，转到屋后。
　　没等米娜出现，就见庄老板从木桩上跳了起来，一边拍打着头脸一边直直走向她，“我今晚跟你睡！”
　　“……”
　　入夜。
　　电灯，是没有的，油灯，也没有。有的只是朦胧的月光透过云层，从窄小的玻璃窗户挤了进来。这是米娜的木屋。
　　2米宽的木床上挤了3个女人。
　　雷晓曼躺在正中，庄老板抱着她的右胳膊，一声不吭地轻轻滴不断地抚摸着她的‘熊掌’，米娜抱着她的左胳膊，像每晚那样叽叽咕咕，雷晓曼不时地应她一声，好一会儿才没了动静。然后，雷晓曼感到庄老板支起身子，把她的胳膊从米娜的怀里拽了出来，俯下身，细细的呼吸浮到脸上，而后吻住了她的唇。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欲望很快在身体深处升起，雷晓曼僵了身子。
　　庄老板的唇滑向她的耳边，“疼吗？”
　　雷晓曼“……”
　　庄老板紧了紧被握着的右手腕。
　　雷晓曼才反应过来她是问断指。
　　“不！”
　　庄老板的身子软在了她的身上，左手不断地轻轻抚摸着她的‘熊掌’，头压在了她的左肩，呼吸还在她的耳边——
　　雷晓曼一动不动地任她压着，好一会儿耳边又传来声音，
　　“跟我回吧！”
　　“……”
　　“嗯？！”
　　“我手指还没好！”
　　“就是回去治啊！这里条件这么差，留下残疾怎么办？”
　　“……”
　　“嗯？！”
　　“这里不花钱的！”
　　“……你上次做的那个配音合成，我让电视台的朋友看了一下——”
　　“嗯？？”
　　雷晓曼一下子睁开了眼睛，扭头去看庄老板。
　　庄老板抬起头，两人鼻尖对着鼻尖，“他很感兴趣！”
　　雷晓曼的眼睛一下子变得晶亮晶亮的。
　　庄老板的嘴角眉梢都是笑意，“你可以卖给他！”
　　雷晓曼的风景纪录片卖给了市里的电视台，而且在庄老板的投资下，成立了晓曼工作室，手底下也有了几个跟班，跟着她天南海北上山下海地跑。
　　当然，不论跑到哪里，庄老板都能提着装满汤汤水水的食盒赶去探班。三年后，终于如愿地把戒指套在了雷晓曼的手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