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易》奈何尔尔

3、chapter 3

　　S市的学生中流传着这么一句话：二中毕业的人，家里不是当官的就是经商的，反正钱和权至少要粘上一样。

　　而李卓凡和胖子就是二中毕业，李卓凡的那帮子哥们儿也是二中毕业，这也就注定了他们被其他学生唾弃为纨绔子弟的结局。但是这帮同志的脸皮哪能用一般情况来衡量，所以他们对纨绔子弟的称呼反以为荣。下课间隙，A班教室门口的走廊上，最经常看到的场景就是趴着一群邪魅狂狷的少年，他们肆意调戏过往去厕所的少年少女，用眼神和语言。

　　木易从厕所出来往教室走回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李卓凡踮着脚，撅着嘴，目标是班里最高的木杆君的脸。胖子用眼神，猥琐的为来往的少女做全身扫描。木易看了看自己的身材，淡定的继续往教室出发。

　　自从木易成为四人行中的一员，她便对李卓凡有了全新的认识，也完全明白了距离产生美在现实中的应用。

　　李卓凡有酒窝，虽然很浅，但是漾起来还是能让木易的心跳漏下几拍。

　　李卓凡爱喝冰红茶，只喝康师傅，再来一瓶的瓶盖因为懒也从来不换，已经在桌子抽屉里堆成一座小山。

　　李卓凡紧张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眯眼睛，用食指触碰眼镜框，语速也会变慢。

　　李卓凡拥有正常且正确的三观，同时也拥有猥琐变态的性格。可以说李卓凡很正常，除了他这个人。

　　这些东西随着时间的走动，印进木易的脑海里，一点一点，越来越深刻，也让木易越来越沉沦。参考李卓凡平时的性格和生活作风，木易也越发坚定的认为自己是生活太过幸福才会自找罪受的喜欢上李卓凡。

　　2007年冬天的某个周五，A班进行了首次排座位，李卓凡朝着老班包公脸软磨硬泡了一个星期，终于得偿所愿的成为A班首位占据“特殊席位”的学生。所谓特殊席位，就是得天独厚的单人单桌占领者教室第零排，没有同排，也不用把桌子分他人一杯羹。而木易也凭借着基因主宰的身高条件，又窃喜又无奈的被排到第一排，每天都能对着李卓凡秀发飘舞的后脑勺发呆。

　　这个变化直接导致木易和蒋美辰取消了每天的例行公事，蒋美辰多了半个小时可以睡觉，也相当支持木易的决定。

　　记得分完座位那天，四人行聚在学校门口的小餐馆打算共进晚餐，然后就各自回家的时候蒋美辰很好奇的盯着李卓凡扫视一遍，然后问：“嘿，李卓凡同学，我很严肃的问你一下，你为什么一定要占领特殊席位？”当时木易正在喝大麦茶，闻言定了一定，将茶杯稳稳地放在桌子上，口中含着的大麦茶吞下。李卓凡抛个媚眼过来，“因为我不喜欢闻别人的脚臭味。”蒋美辰，胖子，卒。

　　星期一的时候，木杆君，也就是李卓凡的前任前桌默默的忍受着蒋美辰和胖子嫌弃的眼神，不明所以。

　　木易在家的时候生活平淡，相比之下在学校的生活简直可以用水深火热来形容。除了每天应对数学课和物理课的摧残，还要灵活面对前桌那个奇葩分子时不时出现的各种状况，这些东西的双面施压直接导致木易每天回到宿舍，洗漱完毕就进入深度睡眠状态，打雷都吵不醒。

　　这天，木易正在消耗自己库存的脑细胞，绞尽脑汁的和上节课的一道空间几何作斗争。“冰咩咩~”前桌传来一声缠绵悱恻的呼叫。木易头也不抬，抛出一句：“说。”李卓凡趴在木易的桌沿，冲着木易的耳朵小声的说：“冰咩咩，你的卫生巾掉了。”谁知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训练，木易的反射弧相当快，脑内确定不可能之后，木易抬起头轻飘飘的说：“girl，是你的卫生巾。”看着僵住的李卓凡，木易勾勾嘴角好心情的说：“到底要借什么？”“卫生纸。”眼见李卓凡奔腾而去，木易再也抑制不住，哈哈笑起来。

　　说起这个girl的称呼，其实是有一次蒋美辰和木易去老地方支援李卓凡和胖子打球，中场休息的时候木易和李卓凡去买水。那天李卓凡穿着一件骚气的枚红色上衣，紧身牛仔裤，头发还没有剪短基本齐肩，少年瘦削身材还没有特别明显的男女之别，背影远远看去就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买水的时候，有一个老外可能是着急，远远狂奔过来冲着李卓凡说：“girl，i am so sorry，but could I be the first one to buy a water？”在李卓凡暴躁跳脚 “老子是男的，男的”的吼声和木易欢快的笑声中，老外尴尬退场。于是，girl就成了木易对李卓凡的专属称呼，成了李卓凡一个永远不能弥补的九级心灵创伤。

　　这个称呼伴随着木易暗恋李卓凡，了解李卓凡，放弃李卓凡的全过程，见证了一段跨越七年的暗恋或者明恋。这时的木易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对李卓凡的迷恋，最后竟然能够坚持那么长时间。木易曾经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思考自己对李卓凡的真实感觉，参考自己的年龄，木易的结论是花季少女正常的春心萌动，这是一种正常现象，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步淡化，自己要做的只是顺应时间走下去。

　　七年之后的木易一直在想，按照李卓凡并不正常的大脑，即使一开始看不明白，到最后也不可能不知道。可是一个人不说，一个人假装不懂，注定了七年这段难以跨越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