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五十八章 ...
-
莫寒把蛋总直接扔给李复，然后自己就拉着谷之岚去睡觉了。李复则看着小丫鬟把李倓的衣服鞋袜脱了，然后就看到李倓的脸上红晕渐生，曲着身子在锦被上不住蹭动。李复哪里还不明白的，赶紧就把小丫鬟打发走了，自己则解衣与之同卧。
不过数个时辰，李倓在床上一转身发觉身边睡着个人，伸手一摸，知道是谁，就更不在意了。李复却按着他的手道：“醒了？该起来了。”说着，就坐起来。
李倓反手一把把住他的手，抬头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复哥，现在你知道了，生在皇家，若不为皇，就连得个清净二字都不能了。”
李复见他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感觉到他握住自己手臂的掌心里的温度，又联想他的遭遇，也不由得有些心软了，拍着他的背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放心，有我在一日，我就替你谋划一日。”过后又说了昨日他身中两种毒药，怀疑是两人一同下手的事，问：“你对这幕后二人可有什么看法不成？”
李倓咬牙道：“呵呵，那个下媚药的人大抵就是我的好嫡母吧。只是要我君前失仪，酒后失德，不伤我性命，后宫女子向来这般菩萨心肠！”
李复闻言却是皱眉，要么不做，做就做绝！这样除了结怨李倓，又有何用处？就算这样能毁了李倓的前程，李倓一个开府建衙的皇子，同时多年掌兵，拼着被人发现也要废了张皇后的儿子，这很难做到吗？因而就道：“她一介女流，用这样下流的法子？”
李倓冷笑一声，说道：“秦宣太后也能说出‘妾事先王也’的话来了，张皇后做出这事有什么好奇怪的？”
李复忍不住笑了，摇了摇头道：“那另一个人呢？”
“还不知道……”
“那以后你还需多加小心呀。”
“自此之后，我入禁宫，除了在君父之前，一口水也不喝，一点饭也不吃。”
李复闻言，叹了一句道：“人伦骨肉，竟至于此。”
“也不全是如此的，我正要让九娘去看看清净上人。”
“这是谁？”
“之前的太子妃韦氏，我父皇的元配。虽然后来出家了，但父皇始终觉得有愧于她，待她甚好。”李倓道，“而且，她当初对我姐弟也曾有所关照。因为这个，我开府之后，每年也曾奉粟米与她。”说到这里，他就自觉心虚，这哪是他自己干的事呀，这是张文华干的。张文华困于后院之中，不好出去走动，却将之前的建宁王府，现在的齐王府打理得进退有礼，门禁森严。他这般一想，就更觉得对不起这个姐姐，待日后孤得了大位，定要让姐姐也能痛痛快快地过活，就如他的其他姐妹一般。
李复见他低头不语，以为他想起旧事难过，其实是在发狠，就道：“有恩必偿，甚好。”
“……”这个赞誉，李倓倒是毫不心虚地接下了。
”好了，该起来了。”李复说道。
“起不了了，我腰酸。”
“真的？”李复听到这个，伸手按在他的腰上说，“我给你揉揉？”
“嗯哼……“他尚未应答，就觉得腰间一阵酸麻，他忍不住一缩，避开李复的手，道：“不，更酸了。”
李复一边揉，李倓就一边缩。李复一发狠，直接把他按在自己大腿上。李倓伸手去挠他的痒痒肉，李复痒得发笑，笑骂道：“你就折腾我吧！”
雪照画屏香未冷，锦帷深掩玉钩鸣。
昵昵儿女相尔汝，却负一夜敲竹声。
良久，帐中才传出声气，要人来伺候。
莫寒和谷之岚一道不过是眯了一会儿，起来时发现地上已然铺了一层积雪，幸而齐王府人也算妥帖，早早就备好了木屐、披风等物。莫寒刚洗漱完，就问道：“大王如何了？可起来了不成？”
来伺候的丫鬟就道：“李公子在照看着了，想必无事。”
莫寒闻言，秒懂，就对谷之岚说：“岚姑，我们也歇歇，用过早饭再去看他。”
谷之岚就笑道：“已经不是早饭，快过午了。”
莫寒亦笑，道：“幸好我们不是禅宗的，不用守过午不食的规矩。”
齐王府的厨子不错，做出来的早午饭也很美味。莫寒和谷之岚昨夜忙活了大半夜，自然也饿了，吃完饭，用了茶。莫寒又问：“大王如何了？”
丫鬟答：“李公子……”
莫寒一挥手，道：“得，你不用说了。我明白。”好吧，蛋总现在正忙着和复哥秀恩爱，没空管事。然后，她就要思考一下，蛋总这次中毒之后应该怎么表现，怎么在肃宗面前加分，怎么找到幕后的那个家伙。
等到蛋总已经处理完家庭事务，命莫寒入见的时候，莫寒见到蛋总广袖长袍，靠在榻上，眉拢清愁，原来的锋锐气势被完全收敛了起来，一副病美人的样子，险些被吓得掩脸而逃，她看了看同样坐在榻上却正襟危坐的李复，很想问：“鬼谋，你今天忘记给蛋总吃药了吗？”到底还是不敢问出口，只是恭敬行礼道：“大王万安，儿见到大王仿佛有些病色，还需保重！”不要放弃治疗，定时吃药呀蛋总！
李倓举袖掩脸，闷闷地说：“我愚昧不得父亲怜爱，此次之事便是报应，休要再提，日后我还需恭谨事君父，友爱待兄弟。”
莫寒抖了抖，抬头看到李倓眼神幽幽，比白莲花还要像白莲花，我勒个去，赶紧低头感动地说道：“殿下苦心，陛下终有一日会明白的。”
“无论父亲明白不明白，我对君父之心始终不变的。”
蛋总你这是被穿了吧？！莫寒觉得有些想哭，这装白莲花算是什么技能？！只能应和道：“殿下孝顺之心可昭日月！”
“也是君父慈爱。”
“父慈子孝，真是一时佳话。”莫寒答道，不行了，我有点想吐，陪你装白莲花真是大挑战！
幸好，蛋总也玩够了，正常地下达指示，道：“上人之居南内佛舍者，号清净，为先太子妃韦氏，慈爱淑惠，待我姐弟有恩，孤自开府后季奉与粟米、绢布等。上元将近，乃其诞辰，孤以疾不得亲至，汝为我问上人安。”
莫寒闻言应道：“诺。”绕了这么久，原来是为了这个，得，我一定会去韦氏那里帮你好好宣扬你的孝心的！
南内虽然很久都不住皇帝那一家子了，但是毕竟也是禁中，莫寒作为外臣，虽然是女子，但出入禁中也是要打报告的，而出入禁中不打报告的那些外命妇自然也有，例如杨贵妃的姐姐们，不过那没得比的。
莫寒去的时候，自然是从王府里挑了很多得用之物，例如木炭、棉被还有米面等物，装了两辆车。在进宫门的时候，她呆在那里笑眯眯地看着侍卫检查，然后不停地对被同样堵在门外的人解释，很快出入南内的诸宦官就知道了齐王仁孝，奉粟米绢布与原嫡母的事了。然后又要人想起，原来齐王也是年年送的，只是往日不是由外臣来送，而是由王府管事来送，低调许多而已。
等到莫寒进到清净上人所居的佛舍，她见到屋舍整洁、花木修剪得也是整整齐齐；入室见到一个正中就是案上放着一尊白玉雕成的水月观音像，前方供奉之香烛、果点也甚是齐整，还有一个松文绿锈的香炉，却只是插着三炷清香。
莫寒见此，也点了香，跪在观音前拜了三拜，然后进香。进香之后，她才起来对站在一旁的比丘尼，说道：“烦请通报，儿奉齐王命，来见清净上师。”
那女尼闻言，笑着颔首道：“贫尼法号正是清净，却是不必通报了。”
莫寒闻言吃惊，道：“却是我失礼，竟当面不识人。”
女尼道：“贫尼久不见外人，你也不认得也是正常。这里冷，到屋里坐吧。”
莫寒暗地里打量了清净上人一眼，看着已有四十许，五官虽不是顶美，看着却温婉大气，态度亲切，言语随和，且气质高华，举止端庄，就是在此陋室之中，所穿不过是布袍而已，但硬是穿出了皇太子妃礼服行走在紫宸殿的感觉。果然是京兆韦氏的嫡女。莫寒个人感觉，比现在的那个张皇后还要胜一筹。
清净上人带着莫寒入到室内，各找了个蒲团坐下。清净上人虽已出家，但对于几个子女还是记挂着的，在问了一番李倓的近况如何就说起自己的儿女。幸好莫寒来之前就已经做足功课，和她说了通儿女嫁娶之事，方才告辞了。
却说肃宗接到莫寒奉命去见韦氏的消息，不由得想起了自己那苦命的发妻，想起了同样苦命的杜良娣，一声叹息，看到兴王进来问安时也有些怔了，这兴王如此年幼，张后也是后来才嫁来的，他们对先头跟着自己的那些人大抵是陌生的很。老夫少妻，他愿意对张后好，但是日后张氏对他先头的儿女会不会也好呢？就说韦氏为自己生的儿女吧，这般嫡不嫡，庶不庶的已经够委屈的了，如果继任之人还要对他们全无恩德的话，那他们日后的日子怎么过呀。
作者有话说第64章 第五十八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