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三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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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起来，莫寒先拜托了唐无乐报消息给跟从自己的人让他们耐心等候，自己则去吃水煮鱼，逗猫熊。等她吃腻了水煮鱼，想要吃酸汤小锅的时候，终于有人来说唐门门主终于忙完了，有空要见她。
莫寒把手上的嫩竹子扔给还在卖萌的猫熊，起身毫不在意地伸了个懒腰，这样的姿势若果让抠脚大汉来做自然是不雅之极，但若让美人来做却是赏心悦目，至少在旁等候的唐门弟子不要现出厌恶的神色。她拍了拍裙子，说道：“且容我先去换件衣服，如何？”
“夫人请。”
等她换了衣服，重新上妆，磨蹭了大半个时辰之后，她才施施然地在来人的带领下去到唐门门主唐傲天处。那是一个斜靠在轮椅上看上去就觉得邪魅狂狷，不是好人的美大叔。
莫寒止住了旁边想要通名的侍女，上前就道：“郎州大都督、建宁王帐下郎州别驾莫寒见过唐门门主。”
唐傲天闻言，敲了敲轮椅的扶手，从人将他推上前去，他挥了挥手让莫寒坐下，直起腰微微笑道：“夫人此来，何以说我？”
“我此来，非为游说，而是为唐门而来。”
“哦，卿试言之。”唐傲天随意地靠回去，说道。
“唐门据巴蜀沃野千里，西连吐蕃，东极潇湘，北临汉中，南至云贵，商旅往来，物阜民丰，实乃天府之地，进可求富贵，退可保衣食后嗣，此是门主所以谋大事乃至纵横天下之根本。”
唐傲天淡淡地说了句：“说得很好听，说下去。”
“然此是唐门之优势，亦是其劣势，蜀中之地环了群山，带以三江，交通不利，古来蜀道难行，滟滪称险，唐门困于其中，保富贵容易，欲与天下英雄相争，难矣。”
唐傲天就道：“此言差矣，我父乃是昔日武林盟主，所谓困龙之说，何其谬哉！”我父亲在刚刚压了天下英雄一头。
“若门主只要求扬威江湖，这话就当是我白说了。”莫寒微微笑道。
“我一介白衣，也就只能在江湖上与人争些闲气了。”
莫寒依旧笑而不语，这话可没有说死，而且隐隐带着不忿，唐傲天果然是胸怀大志之人呀，这可比唐门老太太容易对付多了，唐门老太太心中的欲念太少，要说动她太难了。
唐傲天继续说道：“唐门中尚有很多风景，只是没有人带着难以到达，我就让我儿无言为夫人向导，也好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
“如此就谢过门主了。”莫寒说道，那你就好好考虑呗。
和唐傲天谈话完了之后，莫寒继续去看风景去了，吃完了酸汤小锅之后还吃了水煮牛肉，在蜀中以外的地区，天子禁止私宰牛肉，因此想吃个牛肉都得偷偷摸摸，而在这里水煮牛肉却是特产美食，只是里面加了大量的茱萸和花椒，非常辣。平素饮食清淡的两人每次都因为麻辣鲜香的川菜而印象全无。
他们吃完了水煮牛肉，还吃了串串香，唐傲天就又让人过来说要关心一下在唐门做客的客人。莫寒暗暗地腹诽了他不爽快，然后又慢悠悠地更衣前去。
唐傲天看到莫寒来了，端坐在轮椅上，向一旁的座位示意道：“夫人请坐。”
莫寒坐下，然后就看到穿着蓝色襦裙的侍女开始煮茶。唐傲天介绍道：“自古巴蜀中人就喜茶，自汉时起便有喝茶之俗，夫人远来也尝尝蜀地的茶如何吧？”
莫寒捧着腮，看着侍女素手纤纤，煮水烹茶，然后分杯奉上，一观茶色，二嗅茶香，三品其味，果然香远益清，回味悠长。
喝了杯茶，又谈论了一下蜀中的景色之后，唐傲天才说道：“老夫很久不曾出蜀了，不知现在长安如何了？”
“八方交汇，群英荟萃，自然是天下第一城。”
“哦，与成都相比如何？”
“这不异于江河之比大海，星辰之比日月，山丘之比高峰。”
“愿闻其详。”
“长安有东西二市，内陈八域之珍，聚四方之财，虽金珠美玉、琳琅满目，世人未以为宝。而李翰林（李白）新诗才出，即人人争相誊抄，纸为之贵。”长安经济之繁荣、文化之昌盛，不是成都能比的。
“李翰林也是蜀人，可惜始终缘悭一面，不曾见过。”我们这里的文化也很昌盛的，起码培养出了李太白。
莫寒笑而不语，可惜他一长大就跑了。
最后唐傲天和她大眼瞪小眼地坐了一正个下午，最后莫寒又施施然地回去了。
这也是莫寒身上的谈判压力不大造成的，毕竟唐门的后勤保障虽然重要，但如果不成的话，郎州这么大块地，选择自己种田总可以了吧，大不了过几年苦日子支撑李倓去打仗。
第二天，莫寒懒得再和唐傲天耗下去，直接去辞行，道：“儿谢过门主多日款待了，只是王命在身，不得不早日前往郎州。”
唐傲天说道：“夫人此去郎州，山高水长，当地汉夷杂处，鱼龙混杂，夫人千万保重。”
莫寒微微一笑，道：“门主放心，儿已有计较在胸。”
“那我就冒昧问一句，计较如何？”
“郎州之患在夷人，治理之机亦在夷人，以夷制夷，一体纳粮，改土归流。”
“如不服者何？”
“不服者，杀无赦！”
唐傲天闻言，身子前探道：“以夷制夷？就不怕喧宾夺主吗？”
“夷人少，能识字的夷人更少。”再说现在还是创业阶段，先把蛋糕做大再说，不然的话一切皆休。
“夫人好魄力，老夫却不敢想。”唐傲天说道，在唐家堡这个家族企业里搞这些是自挖祖坟的节奏。
“蜀中地势狭小，困龙之势未破，自然要安稳为上。”
“困龙之势？这般说，老夫也可安排子弟顺水而下。夫人以为神策军如何？”
“神策之势在杨氏，杨氏之势在杨妃，杨妃之势在圣人，敢问门主，圣人春秋几何？”
唐傲天至此方道：“唉，老夫果然老了，夫人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谋略，实在难得。”
莫寒闻言，含羞低头，接下来就是谈条件时间了。最后，协商一致，协议云：“唐门每年运送食盐若干，茶叶若干，兵器若干，郎州每年回报粮食若干、铁矿石若干、布匹若干……
离开唐家堡的时候，唐傲天还附送大礼包，炮哥两枚，说：“这是自己子侄，想要跟着夫人学习一番。”莫寒看了看那两个穿着劲装，浑身暗器的炮哥，腹诽道跟我学唐律吗？先把你们的装束改一改成不？！这样，他们走的时候，加上唐无乐，一共三个炮哥当保镖，真是让人受宠若惊。
莫寒带着大量的粮食，布匹以及食盐，在成都换了滇马，就往郎州进发。
途径建宁县，莫寒还去巡视了一番李倓的封地，只有一个字能形容，那就是：穷。也难怪的，天下承平日久，封地越封越多，难不成还能挑出一个丰腴之地来封东宫一个庶子么？
过了建宁，刚入曲靖，莫寒就觉得此地风俗与中原大不相同，此处苗人穿着甚是惊世骇俗，那个走过去的男子居然一侧几乎全是光着的，只余银饰。
莫寒吓得双眼都有些发直，方轻崖伸手把她的眼睛蒙上，说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旁边有位丰满妩媚的苗家阿姐看到方轻崖这般紧张，轻笑道：“哎哟，这位小哥做啥子这样呢？未免看得太紧了些？”说罢，露齿而笑，极其灿烂妖娆。
方轻崖看到她灿烂银饰掩映下的丘壑起伏，赶紧低下头来念道：“无量天尊。”
被无缘无故蒙了眼睛的莫寒，手肘向后轻轻一撞，说道：“我们上车走吧。”
他们的车刚走了不久就又停下了，莫寒问道：“怎么了？”
坐在车辕上的丫鬟紫苏答道：“夫人，前面有一群蝴蝶在向我们飞来。”
“诶？什么？”莫寒诧异地一掀车帘，然后就看到前路上翩翩飞舞的浅绿色蝴蝶。
“不管它了，绕路走。”
过了一会儿，车又停下来，莫寒一掀车帘，就被蝴蝶扇了一脸，身上落满了磷粉，她连连打了两个喷嚏，却发现身上内力运转越发轻快，且气血运行也越发浑厚。诶？苗疆还有这样的好事？！
这时候，路旁出来一个穿着非常羞耻毁三观的俊美男子说道：“你是什么人？居然能得到碧蝶的祝福？”
莫寒有些奇怪地看着他，打穴笔一转，做出了芙蓉并蒂的准备，问道：“我从中原来此，你又是什么人？这碧蝶是何物？”
他非常淳朴地说道：“我是苗人，名叫夏久，碧蝶是我五仙教中圣物。”说到这里，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你与我五仙教众交好，是不是？”
“是，我有好友哥翁里，她是五仙教中人。”
“这就难怪了。”
“嗯？”
“想必是她将碧林香粉洒在你身上了，不然碧蝶除非召唤，不会聚集在你身边。”
莫寒闻言，心中稍定，脸上又带上了笑容，道：“原是这般，谢过这位苗家阿哥解惑了。”生疏地举手，行了个苗人的礼节。
作者有话说第35章 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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