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可爱即正义》MDL

51、番外：多年后

　　多年后

　　本文取自小学三年级生赤司千代的暑假周记——

　　第五周：八月二十一日，周一，晴

　　今天我很不开心。

　　因为明明说好了是爸爸来画室接我的，可是最后来的又是哥哥。

　　我很不开心，还对哥哥发脾气了，哭着问他“是不是爸爸一点都不爱我”。哥哥蹲下来，揉揉我的头说：“千代，爸爸只是太忙了，他其实最喜欢你了。”

　　“可是他从来不来接我，也不陪我出去玩，就算晚饭后，我也只能赖在他怀里看一集动画片，”我低下头，小小声的说着。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因为比较起来，哥哥好像更可怜，爸爸起码还会每天陪陪我，哥哥却连被爸爸抱的机会都没有，“尼酱，我是不是……要求太高了？”

　　哥哥用他漂亮的，和爸爸一模一样的红色瞳仁专注的看着我，里面像是有星星在闪烁一样漂亮：“千代，不是你的要求太高了……只是……”

　　“我知道了。”我忽然不想听哥哥再说下去，侧过脸亲了亲他的脸，拽着他洛山高校制服的袖口晃晃，“我们回家吧，尼酱。”

　　哥哥站起来牵住我的手。他好高好高，就算今年春天我已经长到了一米二，可还是要抬头才能看见他的脸。

　　走到十字路口的时候，红灯亮了，我和哥哥只好停下来等。一起在一旁等的有很多跟我差不多大的小朋友，她们都牵着妈妈的手，赖在妈妈身上撒娇，只有我身边站着的是哥哥。虽然我哥哥又帅又聪明，可是我还是又那么一点点羡慕的：“呐，尼酱，如果我有妈妈的话……”

　　拽着我的哥哥的手忽然紧了，他的表情变得很不好看，吓得我赶紧闭上嘴巴。

　　哥哥还是很不喜欢我谈妈妈的话题。

　　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明明我跟他一样没有妈妈，可是我就很坦然啊。虽然我很羡慕别的同学的妈妈，但是我从来不会因为自己没有妈妈特别难过。我觉得如果有妈妈在，我应该会更幸福一点，不过没有妈妈，有哥哥和爸爸我也很幸福了。

　　在这个问题上，哥哥却和我完全不一样。他不喜欢别人谈起妈妈，他会很不高兴，就算是我不小心说起，他也会瞪我。

　　周末来我家给我补习英语的鸟海阿姨说，这是因为妈妈去世的时候我才两岁，哥哥却已经十二岁了的缘故。

　　不像对妈妈基本没有记忆的我，哥哥跟妈妈有很深很深的感情，提到妈妈他会难过，所以他特别讨厌别人提妈妈——鸟海阿姨这样告诉过我。

　　现在我仔细想了想，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

　　画室离我家很近很近，哥哥很快就牵着我到了家。管家爷爷在茶几上摆上了我最喜欢的牛奶可可和松饼，我挣开哥哥的手，欢呼一声就扑到沙发上吃点心。

　　但是哥哥却抓住了我试图去拿松饼的手，把我抱到他腿上，表情难得严肃的看着我的脸：“千代，吃点心之前，我要先跟你谈一件事。”

　　上次哥哥那么严肃的看着我，还是去年，我拿了他的高一数学课本涂鸦。

　　“以后不许说如果有妈妈这种话，”哥哥低头看着我，离我很近很近。这样看起来，他和爸爸长得真像啊，都是红头发红眼睛，像是红皮毛的兔子，毛茸茸的好可爱，“你是有妈妈的，妈妈很爱你，和别人的妈妈爱自己的孩子一样爱你。”

　　我忍不住伸手去抓哥哥的头发，绒绒的很舒服，颜色也很鲜亮。我也是红头发，但却是深红色，没有哥哥和爸爸的看起来漂亮。

　　“你听见我的话了吗？”

　　拽住我不安分的手，哥哥的脸完全板了起来。我有点怕他这样，迷迷糊糊的赶紧点了点头。

　　看着我惘然的样子，哥哥叹着气摇摇头，神情忽地又温柔起来。他递给我一杯可可牛奶，又问我：“千代，你还记得妈妈的事情吗？”

　　我摇头。

　　妈妈去世的时候，我才两岁，什么都不记得了。所有妈妈的事，都是大人们告诉我的。

　　哥哥说，我有一双和妈妈一模一样的眼睛，黑色的像琉璃一样闪亮的大眼睛，也和妈妈一样长着酒窝，天真又甜蜜。鸟海阿姨说，哥哥和妈妈长得一点都不像，我和妈妈的外貌也只像了五分，不过我的性格却像了十分，不聪明还又呆又固执。玲央叔叔说，我妈妈是个超级可爱的小姑娘，总是热情活泼，爱笑爱跳……

　　爸爸说的话，则和今天哥哥对我讲的一模一样。

　　——“千代，妈妈很爱你。”

　　爸爸常常这样对我说。

　　说实话我相信爸爸哥哥的话，老师说过，世界上没有妈妈不爱自己的孩子。妈妈是个有名的漫画家，我是她期待了很久很久的孩子，所以她用自己最知名也是最喜欢的作品的女主角的名字给我取名，还为我留下了近千页的漫画成长日记，我知道她很爱我。

　　可是我感受不到啊。

　　邻桌的优子酱说，每次打雷了她就会去跟妈妈睡，她妈妈的怀抱又香又软。而在我家，每次打雷的时候，爸爸就会把我抱去跟他睡，爸爸的床好大好大，可是冷冷的，爸爸的怀抱也不软不香。

　　我知道妈妈很爱我，可是我感受不到妈妈的香香软软的怀抱，也感受不到妈妈的爱。

　　想到这里，我突然感觉好委屈，瘪瘪嘴眼睛就红了。哥哥把我搂进怀里，摸摸我深红色的长头发，安慰我：“没关系的，千代……有哥哥在呢。”

　　哥哥和爸爸都是在十二岁的时候没有了妈妈，为什么我就不能等到十二岁呢？

　　真的真的好不公平。

　　妈妈和爸爸是在高中时期认识的，大学毕业就结婚有了哥哥，十年之后才生下了我。她陪了爸爸十八年，陪了哥哥十二年，却只给我两年，真是太过分了。

　　伏在哥哥的肩头上，我想起了爸爸床头的那张合影。上面的爸爸妈妈都还穿着制服，很年轻很年轻，年轻到爸爸和哥哥长得一模一样。他们手牵手站在一起，妈妈笑着把脑袋靠在爸爸肩膀上，爸爸垂下眼帘，嘴角依稀挂着我从来没有看见过的笑容。

　　那样温柔可爱的妈妈，却只能在照片里看到而已。

　　想着想着，我越发委屈，忍不住呜咽了起来。

　　“千代，不要难过，”哥哥抚着我的背，声音轻轻的，“妈妈不是不要我们了，她现在，是去做我们的天使了。”

　　“我不要妈妈做我的天使，我做妈妈的天使就好了……”我低低反驳着，然后把整张脸都埋进了哥哥肩头，把他的衬衫弄得湿乎乎黏哒哒的。

　　哥哥不做声，沉默的抱着我。

　　我哭了一会儿就停下来了。今天在画室画了一下午，哭久了真的有点累。

　　不再提妈妈的话题，哥哥去厨房里看今天的晚餐准备，我就乖乖的坐在沙发上吃点心看电视，直到爸爸回来一起吃晚餐。

　　爸爸到家之前，哥哥给我洗了个脸，让我的眼睛不再红得一看就知道哭过。我们两个心照不宣的都没有在爸爸面前提下午讨论的事情，我知道爸爸和哥哥一样不愿意提起妈妈的话题。

　　吃完晚饭，爸爸坐在沙发上看新闻。我跑过去，爬到他腿上。

　　“千代，今天开心吗？”爸爸让我坐在他腿上，看着我的眼睛，语气特别温柔的问我。我喜欢爸爸这样的口气，和他打电话、开会、甚至对哥哥的口气都不一样，让我感觉自己在爸爸眼里是独一无二的。

　　“开心，”我抬起头看着他，“爸爸，我能再吃点点心吗？”我不喜欢晚饭的青花鱼，吃的很少，肚子还是没有饱。

　　无奈的看了我一眼，爸爸还是答应了。

　　管家爷爷让人烤了蔓越莓曲奇饼给我，上面撒了一层砂糖。我用舌头舔了舔，觉得好甜好甜，甜得有点超乎想象，于是就皱起眉：“爸爸，砂糖好甜好甜啊……”

　　听到我的话，爸爸却愣了愣，表情变得奇怪起来。

　　“是啊。”

　　顿了两秒，爸爸终于开口说话。他把我抱得紧紧的，声音和平时比有点哑哑的味道：“砂糖，真的很甜很甜。”

　　为什么爸爸突然变成了这样啊？

　　我歪着头想了好久，才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我的眼睛兀的也变得涩涩的，又开始想掉眼泪了。

　　——因为妈妈的名字，就叫砂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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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点感动的就都不要往下看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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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经警告过你们了哈→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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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听我的话我也没办法哦→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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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次机会啦→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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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相：】

　　教师评语：
　　虽然日记是写的很感人没错……但是赤司女士，下次帮助千代酱做作业的时候，请务必记得把笔迹和口气再模仿得像一些——方便的话，麻烦您明天下午来学校接女儿的时候，到办公室跟我探讨一下这个问题。
　　顺便，把自己写死了真的没关系吗？

　　_(:з」∠)_

　　“以后我再也不要妈妈帮我补作业了。”

　　一回到家，赤司千代就把书包甩在沙发上，瘪着嘴，一脸不高兴的对曾经的西园寺砂糖，现在的赤司砂糖抱怨着。

　　“你们老师发现了？”砂糖正从厨房出来，她把千代最喜欢的巧克力蛋糕放在茶几上，一脸不可置信，“我觉得我写的很好啊！怎么会发现的？”

　　刚刚接女儿回家的赤司脱下外套，双手抱胸在一边冷笑出声：“写得好？不说一眼就能被看穿的狗血内容。千代还不会写的那几个词你都用汉字写了，笔迹还龙飞凤舞。老师还能看不出来？”

　　“老师批评我了，”千代那双和砂糖一模一样的黑色大眼睛里开始积蓄泪水，声音里带出了哭腔，“说我暑假没有好好做作业，说以后再这样就要罚我做双份作业。”

　　砂糖赶紧蹲下身把小女儿搂进怀里：“都是妈妈不好……千酱不哭不哭，你哭得妈妈心疼死了……”儿子自从懂事以后就拒绝长辈抱他亲他，砂糖心心念念连蒙带骗才终于生下了软萌可爱，愿意让妈妈又亲又抱的小女儿，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给自己的千酱，看着小姑娘泪汪汪的样子，她心都要碎了。

　　“给她个教训也好，”赤司征十郎斜睨了砂糖一眼，“刚放假的时候我提醒过她做作业的事，结果居然拖到结束……都是你惯得。”

　　“我惯得？”砂糖瞪大了眼睛，大写的不服气，“征君你别想甩锅！暑假谁带她去的欧洲？谁给她吃蛋糕吃到长蛀牙的？你还好意思说我啊？”

　　“至少在学业上我没放松过她。”

　　赤司皱起眉。他不是不想严格要求千代，但是女孩子和男孩子真的是完全不一样的物种，儿子哭的时候他能面无表情，对着香香软软的小女儿他实在下不了狠心教育……结果就造成了千代懒散的坏毛病。

　　“学习上我也没不管啊，我这不是帮她补作业了吗？！”

　　“要不是你帮她做作业，哪来今天的事。”面对多年来脑袋依旧不灵光的砂糖，赤司无奈的叹了口气，“千代的老师让你明天去趟学校。”

　　“……哦。”

　　砂糖一边扯了纸巾给小姑娘擦去脸上的泪痕，一边不情不愿的应了声。

　　“千代是小孩子，你也还是小孩子？”赤司看着她满脸的不高兴，就放软口气，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没事的，明天去跟千代的老师道个歉就行了。”

　　砂糖还是不高兴，记恨赤司嫌弃她的教育方法，记恨他刚才凶她，抬臂挥掉他的手一声不吭的就往厨房走。

　　感觉简直像养了一大一小两个姑娘的赤司征十郎哭笑不得，只能追过去。

　　好不容易停了哭的小千代呆呆的站在茶几边。

　　“我回来了。”

　　有着一头红发，一双赤色瞳仁的少年莫约十五六岁，长得很好看。他背着书包推门而入，目光平静扫过屋子，最终定在自己呆立的妹妹身上：“千代，爸爸妈妈呢？”

　　“爸爸妈妈吵架了，尼酱，”千代跑过去，拽着自家哥哥的衣角扯扯，“因为妈妈帮我写暑假作业被老师发现了……”

　　少年叹了口气。以他老妈的智商，帮妹妹写作业想不露马脚都难啊……估计之后被父亲说了几句，现在闹别扭了吧……真是用头发丝都想的出来的剧情。

　　“千代，”少年揉揉妹妹肉嘟嘟的可爱小脸，“以后作业写不完的话，别找妈妈了，哥哥帮你写……嗯，也别告诉爸爸。”

　　“好！”

　　小姑娘用力点了点头，响亮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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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去年九月说要后续过几天就发……
拖到九个月后的今天，终于发了_(:з」∠)_
这大概是我最后的良心了恩QUQ
——2016.6.26
0.0昨天发的番外，有人留言就说明大家还在关注这个故事，我很开心w
最近比较忙，恋爱审判那边也没有灵感就暂时搁置了。写这个番外完全是一时冲动，跟同学聊天谈到“没有完美的人生”这一点的时候开始写的。
初设是砂糖因病去世，她和赤司聚聚的儿子落到了和赤司童年同样的境地，但是她留下了一个小女儿。主要就讲述父子俩为了小小姑娘努力振作起来的故事。
不过到写完的时候，我怕你们冲过来打我，所以我就加了后面那一段……
嘛，完美也挺好的，小说嘛_(:з」∠)_
这个番外还有一点后续，关于一家四口的反应什么的……估计就这周内更新，我到时候就发在“作者有话说”里。麻烦有兴趣的大家关注一下后台通知。
——2015.9.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