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默含情（修）》_倾心

28、真相

　　刘可薇唱得动情，叶倾默也听得动容，眼泪不知不觉就滑出了眼眶，她正准备抬手去擦，许子脉却已经把纸巾准备好，递到了她面前。
　　“……谢谢。”叶倾默迅速接过，擦掉眼泪后，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刚刚完全忘了许子脉在自己旁边，这下糗大了。
　　她都已经准备好了接受许子脉的调侃，然而后者却低头，在自己耳边问：“想去找真相么？”
　　耳朵感受到暧昧的热气，叶倾默立即觉得自己全身都颤了一下，血似乎一下子就都冲上脑袋。虽然她马上明白过来，许子脉是怕自己听不见所以才靠近，但还是忍不住心跳加速。不过她告诫自己不要想太多，正常反应就行，嗯，正常反应。于是她微微侧头，抬眸，看向许子脉，“什么意思？”
　　然而，却见许子脉一愣。
　　他的确是因为怕叶倾默听不见才有了刚才的动作，他做得很自然，因为并没有想其他的，然而，当他靠近了之后，说话的同时便嗅到眼前少女的身上有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令他心神一荡。而当她抬眸看着自己，才发现此刻彼此的距离很近，近到能从她的眼中看到自己。
　　他一下子有点慌了，眨眨眼，将头稍微往后挪了点，轻咳了一声，才说：“那个，嗯，我是问你想不想知道欧大哥和台上的这位当初是怎么分开的？”
　　看他离自己远了点，那如雷般的心跳声终于缓慢了些，叶倾默继续做正常反应，“想啊，你有办法？”
　　“听她的说法，她和欧大哥似乎还没交谈过，甚至可能连面都没见过。而现在她是愿意放弃事业来寻旧爱，怎么着两人也会把过去的事情摊开来说一说才对吧？你看，都快结束了都没见到欧大哥。在Serendipity有没有专属于他们两人或者台上这位的地方？或许等会他们就要谈一谈了。”虽然能够流畅地说完这番话，但许子脉见叶倾默神色如常，在庆幸自己并没有唐突佳人的同时，也有一丝小失落，原来就自己在那手足无措么。
　　“这个地方倒是有，我也知道是在哪儿。”刘可薇的专属工作间就是了吧？她看着许子脉，“不过你确定咱们真能听到点什么？”
　　“不确定，不过可以试试。”许子脉粲然一笑，见刘可薇已经快要收尾，便说，“现在就走，不然等会可能就进不去了，在哪儿？”
　　由于工作人员都将注意力放在了即将下台的刘可薇和中间情绪激动的歌迷身上，两人顺利地溜进工作间区域，叶倾默带着许子脉打开了刘可薇的专属工作间。她想了想，指着里面的拐角，“我记得那边好像有一个小的储物室，我们可以到那去。”
　　他们没有开灯，许子脉便掏出手机暂时充当照明，走到房间尽头，右边果然还有一个小房间。两人打开储物室的小门，走了进去。门被许子脉随手一关，气氛却有些不对了。
　　房间本就小，角落处还堆着一些杂物。叶倾默已经背靠着墙了，但空间实在有限，许子脉只能站在自己面前。周围一片黑暗，只有他手中的手机发着淡淡的光。
　　由于刘可薇的工作间在走廊最深处，外面就是人迹稀少的酒吧后巷，因此周围静悄悄的，许子脉觉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尤其是当他借着微光看到叶倾默小嘴的时候。他没有刻意举着手机，只是随手垂在腿边，因此光只能照到叶倾默鼻尖以下的位置。她的唇小而薄，此刻正微微轻咬着，泄露了她的紧张局促。脖子纤细而白嫩，隐隐约约还可以看见她小小的锁骨。
　　许子脉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干，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
　　叶倾默并没有感觉到许子脉的目光，只是觉得气氛有些暧昧尴尬，于是一直垂眸看着地面，想要说点什么来扭转一下气氛，“行不行啊，他们会来这么？我觉得……”
　　还没说完，推门声便响起，外面的灯也被打开了。
　　“嘘。”许子脉轻声说，左手将手机锁屏，右手手指却下意识地触上那张樱桃小嘴。一碰，的确和想象中一样柔软，但又立即撤开，被自己的举动下了一跳。
　　门缝中透进一些橘色的光，但因为角度原因许子脉并不能看到叶倾默的表情，但叶倾默却能清楚地看到他的。他心下了然，所以面上一片淡定，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心里却躁动不安，右手手指似乎还能感觉到那种柔软。
　　叶倾默有些愣，少年修长有力的手指刚刚就点在自己的唇上，虽然一触就走，但却仿佛一团火烧着了嘴唇，感觉热热的。她看许子脉一脸淡然，便又开始告诫自己要做正常反应，但想了想，此时的正常反应应该是什么？咬也不是，抿也不是，只能保持原状。她刻意去听门外的声响，忽略眼前的尴尬。
　　“你跟他说，我在这等他。”是刘可薇的声音，然后另一个人答应后就关上了门。高跟鞋的声音一步一顿地响起，叶倾默可以想象她此刻一定是在触碰那些熟悉的物件，怀念过去的时光。
　　声音渐渐靠近，叶倾默有些紧张起来，生怕等会刘可薇会打开门发现他们，但见许子脉还是淡定冷静的模样，自己也逐渐冷静下来。好在刘可薇并没有打算打开储物间，她的脚步声停下了。
　　过了十来分钟，工作间的门被打开了。
　　门外静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刘可薇有些哽咽的声音，“好久不见了，阿旸。”
　　“……嗯。”欧令旸的声音很低，也很轻。
　　两人又沉默了几秒，还是刘可薇率先开口，“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还行，你呢？”
　　“我？不错，但挺累的。”刘可薇的声音中带着自嘲的笑意，然后似乎走了几步，“这里……倒是没怎么变。”
　　欧令旸语气也有了一丝变化，“他们一直以为你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所以定期打扫着。”叶倾默却苦笑，明明是他自己一直以来都盼着等着薇薇姐回来，何必撒谎说是他人呢？
　　“我也没想到我会离开这么久，我想回来，但又怕……回来看到的是物是人非。”两人又是一阵沉默，刘可薇用苦涩的口吻问道，“你……和小怡没有在一起么？”
　　叶倾默一愣，小怡是谁？
　　“我和小怡？你什么意思？”听起来，欧令旸也很疑惑。
　　“她不是跟你表白了么，那天，我看到了。”刘可薇的语气很难过，似乎回忆起那天是很痛苦的事。
　　欧令旸想了一瞬，语气急了起来，“那天，那天我们大吵一架之后我喝了很多酒，她的确是来找过我，也……也说了一些话，但我和她什么都没有过。”
　　接下来两个人的对话还原了整个故事，真相在三年后才终于浮现。叶倾默也慢慢记起了这个小怡是谁——欧令旸大学的学妹，刘可薇的闺蜜。
　　三年前，刘可薇在小怡的鼓励或者说是怂恿下，瞒着欧令旸报名参加了选秀。以刘可薇的条件，自然顺利通过了两轮海选，成为该赛区的一百强选手。然而，参赛的过程中，刘可薇发现自己怀孕了。她告诉了闺蜜小怡，却犹豫要不要告诉欧令旸。小怡自告奋勇地说去试探欧令旸，带回来的结果却让刘可薇心伤：欧令旸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现在不太想要孩子的意愿。但事实上却是完全相反的，若当时知道刘可薇怀孕了，欧令旸一定会立刻与之结婚，就此恩爱到白首。然而刘可薇却相信了小怡的一面之词，在她的陪同下，忍痛去拿掉了孩子。因为不想让欧令旸知道，刘可薇还撒谎说自己要和小怡外出游玩两周。刘可薇本打算用这两周的时间休养身体，然后就将此事尘封不提，但欧令旸却忽然出现，指责刘可薇不仅瞒着他去参加比赛，竟然还为了比赛拿掉他们的孩子！刘可薇完全慌了神，辩解的话在欧令旸的盛怒下显得苍白无力，她只能泪眼望着欧令旸离开，却不曾想过这误会究竟是怎么来的。后来她去找欧令旸和好，却见欧令旸正搂着自己多年的好友小怡拥吻，而小怡流着泪不停地说我爱你……那一刻的心灰意冷，促使刘可薇离开了这座城市，三年未归。
　　储物间里的两人听完都有些唏嘘，明明深爱彼此的一对恋人，竟只是因为他人作祟的误会而含恨分开了三年。一个不愿回，怕回来看到最爱的人已和最好的朋友幸福相拥；一个不愿追，以为最爱的人只逐名利不求真心。两颗相爱的心无奈分隔两地，徒留甜蜜回忆和无尽思念。
　　“我当时喝醉了，把她当成了……你，但之后真的什么也没发生。”欧令旸痛苦的声音响起，“她也从来没有跟我坦白过这些事……后来小怡搭上了一个美籍富商，风风光光地嫁到了国外，我们也再没有联系了。”
　　叶倾默心想，防火防盗防闺蜜，网络诚不欺我也！
　　“薇薇，是我对不起你……这些年我也想了很多，当初的我太武断太专横，只希望你照着我的意愿生活。阻止你去参赛，也是怕……怕会有更多人发现你的好，怕更多人疼你爱你，怕我会就此失去你。
　　“但是我现在明白，真正的爱是愿意让你去飞，也愿意在原地等你，无论你何时倦了厌了外面的生活，我都在这等你。
　　“你当然可以继续唱歌，因为我不会再让你做二选一的选择。
　　“薇薇，你能再一次接受我么？”

　　就在许子脉和叶倾默得知他人旧事的真相时，还有一个人，也意外撞破了他们的真相。
　　半个小时前，Serendipity。
　　“依依，看什么呢？”
　　听到同伴的声音，杜依依忙回头答道，“啊？哦，没什么。”
　　同伴是刘可薇的铁杆粉丝，当初买了两张票，却被同为铁粉的好友放鸽子，只得找来初中时的学妹杜依依作陪。歌友会接近尾声，其他人倒是很激动，但杜依依却有些百无聊赖，目光便没有一直看着舞台，有些游离。忽然，她瞥见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在不远处，看背影和许子脉十分相似。那男人正俯身和旁边的人说话，待他站直侧过头，杜依依差点惊呼，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许子脉还是谁？但他身边的……居然是那个叶倾默？
　　等她再回头看时，两人却不见了踪影。但直觉告诉她，自己刚刚看到的人就是他们。
　　歌友会很快就完了，和同伴回家的路上，她突然一惊一乍地说：“依依，我总算知道之前看你表演的照片时为什么我瞅着那帅哥觉得那么眼熟了！我在Serendipity见过他！还搭过讪！”
　　许子脉？Serendipity？同伴比自己年长两岁，时常混迹于城中酒吧，猎艳。然而，她接下来的话更让杜依依震惊。
　　“说到Serendipity，我这有个八卦你要听么？”同伴一脸神秘，“我之前泡过那的一个小酒保，有一次他喝醉跟我吹牛，说他们那有个歌手是你们学校的在校学生噢！名字叫什么来着……挺拗口的，唔，哦对，莫卿。”
　　莫卿，莫卿。
　　倾默，倾默。
　　呵，英泽一姐在卖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