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十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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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芳华，一曲落寞。
所谓时光，就这样被涂抹的迷乱而斑驳，留下的，不过是一袭破碎的黑白木然。
——题记
如今的锦暧，已不再是锦暧了呢。
不二看着这花红柳绿的阁楼，如是想。
不二还记得十年前的锦暧阁，只是依稀。关于那时的记忆，只有被消磨的近乎黑白的云帐罗纱，轻发星眸，和那个，名为落莫的女子。
现今的锦暧，也不过是多了些嫣红俗绿，莺歌燕舞，少了些落寞，和落莫，而已。
可是，她在哪里？
是谁说：十年伊人，为君憔悴兮。
这样的锦暧，已不再是落莫在时处处书卷气息的味道了。他记得落莫喜欢读诗填词，每每入夜，清风拂面，便传来只是专属于落莫的，淡泊的音色，吟唱或清丽婉转，或忧愁断肠的句子，有时，他和她一起，泪流满面。
然后不二看到她，斜斜的倚坐窗前，舒展华发，极至温婉。眼神忧愁，目光迷离。铺散的如同水蛇一般的头发牵绊着碧蓝的离情花。
水色的清浅的眸子，无限风情。
不二会走到她身旁，伸出手臂揽住她，唇角微挑，勾出好看的弧度，目光迷恋，轻唤，莫莫、莫莫……
他想起落莫的眼神，永远温柔，像只乖巧的小猫，淡淡地看他，眼里藏有爱意，蜷缩在他怀里。
不二看到落莫，没来由的一阵怜惜。
有些心痛。
只是因为莫有异色水瞳，一只好似晨曦未至无际的碧蓝，一只如同初秋斜阳映照的浅褐的琥珀。分外美好，分外妖异。
于是被认为不祥。
于是落莫很落寞，落花一样寂寞，被世俗的流言击打的清苦而脆弱。
只有不二，这个浅蓝眼睛，淡淡微笑的男子，爱她。唤她，莫莫、莫莫……
只有他，会满不在乎的说，什么妖异啊？莫莫就是莫莫，我只知道，我爱莫莫。不管怎样，我们都会在一起的，我爱你一辈子，好不好？
好啊。莫浅笑着回答。我也爱你啊，周助。
然后他们一起笑，无所顾忌的一世安然。
那样的时光，美好的，像是用来叫人仰望的。
忆当初，颌首牵发，引蝶于花，思无涯。
可是谁的幸福，可以长久？
从不二看到落莫，会有心痛的感觉开始，就注定了离别。
那个笑得轻蔑的女子气冲冲的进来，用涂满丹蔻的手指狠狠地甩给她一耳光。嚣张的怒骂，你这个妖精，离开我的不二！
落莫的右颊立即红了大半，高高的肿起来，火辣辣钻心的痛。
可那痛苦，比不上心头的苦楚。
你这个妖精……
我才不是妖精。不是。
你的？！你是谁？？！叫得那么生分，周助怎会是你的？！温柔的落莫出奇的愤怒。
我是他的未婚妻，你这妖精又算什么？他怎会爱你？！
他不爱我，难道爱你？
随后他看到女子背后的不二，纤细的手死死扣住女子再次挥来的手臂，冷冷地呵斥，不要胡闹。
他眼神里的阴霾，吓退了女子，她知道，这个俊秀的男子若是发起怒来，十来个壮汉恐怕都要退避三舍。
可他看向落莫的，却是满是怜惜与痛苦的如水温柔。
我们，终于要分开了么。
人和妖异，终归是不能在一起的吧。不管为了什么。
莫莫，对不起。不二像对孩子一般揽住她的头，吻她。然后在她耳边轻轻地说，对不起，莫，我要成亲了。
为什么。她直视他的浅蓝眼睛，倔强的问。只是，心痛得像要裂开了。
我娘，病得很重呢。要我娶她。不二痛苦的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是那个女子？
恩。
你不爱她吧？
恩。
你是爱我的吧，周助？
恩。
心痛的，只能说出这一个字，恩，我是爱你的。恩，我不爱她。莫莫，不要离开。
那么，这样就好，只要你还爱我，就足够了。
落莫一个字一个字，坚定的说。
然后，推开不二，转身离开。
不二成亲那天。
看到落莫静静地站在一棵樱花树下。双瞳异色，一只碧蓝，一只浅褐。笑得温柔。
她说，你要幸福，要记得爱我。
他说，你不在，我怎么会幸福？
落莫只是笑。
明明是五月，那一日，却降起了雪。
有的碧蓝，有的浅褐。
一如落莫的眼睛。
无限落寞，无限风情。
然后莫，消失不见，和那场突然下起的雪一同，不见。
只剩下一首诗：
十年伊人，为君憔悴兮。
忆当初，颌首牵发，引蝶于花，思无涯。
昔矣昔矣，佳人恋君兮。
只可恨，不得与卿，朝朝暮暮，观玉瑕。
回荡不已。
然后他买下锦暧阁，便不再理会。兀自平淡。
十年的日子，转瞬即逝。不二仍吟唱着这曲十年，泪流满面。
——————————————完——————————————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十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