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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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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怎么办?”绿阑听着马车外的厮杀声,颤抖着声音问道。
“你别着急,现在急也没用,别给清曼侍卫添乱,她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办。”陆湘南是咬定清曼了,好歹她是北陵王府的第一侍卫,总比她们两个手无寸铁的姑娘家来的强。
马车外动静越来越小,也不知道外头到底如何了,陆湘南也不敢贸贸然掀开帘子。
突然听到一道尖利的喊声:“王妃,你们坐稳了,我带你们冲出重围。”
陆湘南堪堪扶住马车内壁,马车便被驱赶着飞奔了起来,一路的颠簸,害的她一阵头晕眼花,喉间隐隐有了呕吐之感,刚伸手想要抚顺一下胸口,就被一个大的踉跄,颠的险些甩出马车。
“小姐,小姐你怎么样?”绿阑赶紧上前扶住,可这一扶,却是失去了平衡,恰巧一个大的颠簸,马车突然往□□斜,绿阑便直接被甩出了马车。
“绿阑!”陆湘南一把掀开帘子,伸手去抓。
可飞驰的马车外,哪里还有绿阑的踪影,陆湘南怔怔地看着马车外,直到清曼一把拉住她的后襟,她才惊觉自己刚才险些也摔出车外。
“别想不切实际的东西,滚回马车里去。”清曼皱着眉头,驱着马车,厉声道。
是啊,别说她现在跳下去能不能找到绿阑,就算能找到绿阑,也会被身后紧跟的夷人围住,只希望如今夷人都在追着马车,绿阑跳下去无事,能逃出升天,陆湘南如今只能这般安慰自己,她咬了咬牙,刚要回马车里,就见一群人夷人打扮的士兵已经追赶上来,围绕在马车左右,目光yin邪,口中还吹着口哨道:“竟然还是个这般标志的新嫁娘,兄弟们可有福了——”
陆湘南听着话里的意思,浑身发冷,若是让这些人抓住,自己的清誉毁于一旦不说,连定国将军府也会蒙羞。所以,一旦被抓住,与其被这些人凌ru,她宁愿选择自尽。
眨眼间,陆湘南心底已经做出了最坏的打算。
“啊!”一声凄惨的尖叫,刚才说话的夷国士兵被清曼挥剑割破喉咙,倒于马下。
“臭娘们!兄弟们,一起上!抓住这个臭娘们,爷几个非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眼见身后追赶得越发急了,突然听到清曼喊道:“王妃,马车怕是坚持不住了,快出来——抱住我!”
陆湘南小心地扶着内壁,缓慢挪到马车外,脚下一踉跄,眼看就要摔下马车,被清曼及时抓住,握着她的手臂,环住自己的腰:“抱紧了!”
“嗯。”陆湘南闭着双眼,死死地抱住眼前的人,眼下她是她唯一的希望。
“跟我一起跳!”
紧接着,陆湘南觉得身子一轻,再着地时,背后一阵剧痛,痛的她五官都纠结在了一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渐渐的,她有了些意识,确切来说,是被痛醒的,她睁开疲惫的双眼,引入眼帘的是大片的矮树林,周围安静地只剩下鸟儿的啼叫声,没有追兵,也没有呼喊声。
陆湘南强撑着身子坐起,牵动背上的伤,痛得冷汗淋漓,她咬了咬唇,也不敢喊清曼,生怕追兵还在不远处,随意扯了根枯根,撑着身体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她仔细观察了周围的草堆,根据草堆扁塌的痕迹,一路搜寻,终是在距离自己数丈远处找到了昏迷不醒的清曼。
看清了清曼伤痕累累的身体,她才意识到自己的伤势其实是很轻的。
清曼身上的伤触目惊心,让整个人看起来狰狞无比,最明显的要属脸上那道疤痕,几乎是贯穿了整半边左脸,陆湘南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好不容易连拖带拉,将人拖到了一处山洞处,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转过头看向平躺在那的人,又挣扎着起来,看了看,伸手抚了抚她的额头,幸好没有发烧,又轻抚着她脸上的伤口周围,伤口还在流着血,粘着一些泥土和草屑,看上去很不好。
陆湘南轻轻地将她已经刮破的衣裳又遮掩回了她身上,然后手指按着自己的袖子,袖角轻轻地替她拂去脸上伤疤上的赃物。
其实早在陆湘南拖她回山洞的时候,清曼已经隐隐有了知觉,因为对方的技能实在太差,她这一路磕磕碰碰的,没少受罪,但她实在太累太痛,以至于一直处于似醒非醒之中。
之后,短暂安静的休息之后,她的意识便开始渐渐回笼,等到她想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感觉到头顶多了到温柔的目光,然后顺着那目光,一双细腻柔嫩的手来到自己的脸颊处轻轻的抚摸,那轻柔安抚的动作,是那般小心翼翼,她的指腹是如此的柔和温暖,以至于让她一时之间忘了脸上的疼痛,直到她开始擦拭她的伤口。
她一时不备,痛的惊呼出声,睁开双眼,印入眼帘的便是陆湘南被吓得跌坐在一边,瞪大眼看着自己的场景,那双眼里有担忧,有关切。
片刻的安静之后,陆湘南惊喜地上前道:“你醒了?”
清曼不好说其实在她拖她进山洞时,她便已经醒了,只得顺着她意思,随意点了点头。
“我刚刚看过了,你脸上的伤应该是滚下山崖时,被旁边的矮树丛划破的。我以前有跟军中大夫学过一些医术,也经常为爹爹和几个哥哥包扎伤口,所以略知些皮毛,这伤口需及时处理,如若不然,怕是会留疤。”
“不过你放心,伤口看样子并不很深,我想如果能采齐草药,捣碎了敷上的话,应该能够痊愈,不留疤痕。”陆湘南生怕她担心伤疤的事,又急急地补上一句。
清曼下意识地想要去摸脸,被一双柔夷给拦了下来:“别,你暂时别拿手去摸!怕会感染,化脓水。”
其实,清曼从小被北陵王府收养,当做死士一般养大,早已司空见惯生死,无视了性别,久而久之,对于相貌,她已然不在意,也许她心底都快忘了把自己当成女子。但如今,这张自己素来不在意的容颜,却被人当做宝贝一般珍视,清曼的心底升出一丝异样来。
清曼呆怔怔地任由她把她的手拉了下来,才反应过来,稍稍动了动腿,彻骨的疼痛传遍全身,她摸着自己的左腿,皱着眉头道:“王妃,我的腿断了,怕是走不了了,你趁着天还亮着,还是快出山吧。”
“什么意思?”
“到了晚上,这山里常有野狼出没。”
几乎是同时,陆湘南急切道:“不行,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走。”
清曼明明都已经看到陆湘南听完她的话后,身子微微一颤,可偏话从她口中说出来便成了这样,隐在故作坚强背后的柔弱,让人有些心疼。
“既然山里有野狼,那我更不能走了。”陆湘南做完决定,便去查看清曼的断腿,越看眉头皱的越紧,最后连清曼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道,“没事的,死不了。”
“不行,你的断腿也得尽快医治,咱们掉在这里,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人来救我们,万一真的一直没人来,等我们出去了,你的腿也废了,脸也伤了,姑娘家家的,该怎么办?”
其实清曼想说,她从小在北陵王府接受死士训练,好多次都比这伤的严重得多,险些救不回来,最后她命硬,还是挺过来了,还成了北陵王府的第一侍卫。是她太过要强,又太过狠绝,以至于整个北陵王府都没人把她当女人看,就连她那血缘关系的哥哥,估计也快忘了她是个女人,也需要呵护。王妃对她倒是不错,但经常在她耳边念叨地也是,她的命是属于北陵王府的,属于王爷的,她是为了誓死保护王爷而存在的。
清曼的目光触及到陆湘南那温柔的目光,关切的神态,听到她饱含担忧的话语时,内心的矛盾和异样让她心中一阵烦躁,不知怎地就冷着声音道:“你为什么要救我?又为什么不肯走?你要是想以我救命恩人的身份博得王爷的宠爱,完全是白费力气,我不过是北陵王府里一个小小的侍卫,王爷根本不会因为我而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