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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眼藏冬 ...

  •   第十二章——眼藏冬

      虽然不确定自己以前有没有被其他人教过忍术相关,不清楚别的老师什么样,但我想,蝎一定也是老师里最严格的那一种了。

      暂且把“刚学会操纵铁棒紧接着就让操纵细针”这样揠苗助长的典型事迹按下不表,反正我目前最好的一次发挥也仅仅只成功穿过了一根针。

      总之,在学习到第五天时,蝎提出要去森林。

      “是要打猎吗?”我问,难道这两天不那么丰盛的伙食引起他的不满,他决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他略微嫌弃地瞥了我一眼,并不回答。

      我隐忍。

      因为要出村,我特意寻了兜帽戴上,这几天雪断断续续下了几场,路面的冰化了又结,十分难走,好在这一路上没有遇见其他村民。

      再次回到我们“初见”的那片树林,草木泥地已是银装素裹,朝着积雪厚的地方踩下去,脚感先松软后滞涩。我略略放慢了步伐,落后蝎一个身位,自以为很隐蔽地循着那些有完整白雪覆盖的地面落脚,一步接着一步。

      “你是三岁小孩?”
      嗓音清清冷冷,罕见地没带着不耐。

      我一惊,抬头看去,蝎却没有回头,可能是背后长的眼睛。

      “那应该不止三岁吧,”我踢踏着脚尖的雪泥,“三岁不能结婚。”

      “……”他对这种没有营养的对话不搭腔,倒是突然停下脚步,站在一大块空地前,侧身看我。

      “干嘛?”

      “吐个火球试试。”

      我猝不及防:“……?”

      我难以置信:“走这么一截路,就是为了换个方式羞辱我吗?”

      “初见”那天,他可是看了老半天我怎么吐火球的——一次都没成功。

      蝎面无表情:“你试试。”

      我一见到他这样的神色就紧张。

      其实他很少有明显情绪波动,除了那天突然笑,其他时候,神情总是淡淡。那张漂亮的脸似乎吝啬多做一个表情,偶尔,会让我想到精致的人偶。

      但是自己长的教训总是最深刻,就像现在,我已经能从他没有表情的脸上判断出自己即将要挨打——我不再胡思乱想,集中注意力凝结查克拉。

      也许是这几天来的特训起了效果,至少在这一刻,我终于能清晰地感受到查克拉从经脉里缓缓流过,一点点凝聚在腹部。

      几秒过去,无事发生。

      我尴尬地笑:“我觉得您可能需要因材施教……”

      揠苗助长不可取,更不要对我有太多不该有的期待啊蝎老师。

      蝎转过头看我,语气平静:“你是觉得,自己可以不结印就发动豪火球之术。”

      “……呃,这几天一直练习怎么操控查克拉,都忘记忍术是要结印的了!”

      “……”

      其实不是很记得豪火球之术的印该如何结,好在那天下午我练习了很多次,即使大脑记忆模糊了,肌肉记忆也还在,在即将挨揍的前一刻我终于磕磕绊绊结印完毕,霎时间,一种奇妙的感觉从腹部涌向喉咙,来了来了,就是这一刻,一股热浪自喉咙深处袭来,我不再犹豫,对准眼前的空地做出吹气的口型——

      一颗浆果大小的火球轻轻地飘出来,掉在地上,滚了一圈后熄灭了。

      ……不知道为什么,成功之后,也没有很开心。

      反而感觉更羞辱了。

      我下意识去看蝎的表情。

      他没表情。

      “呃,我再试一次?”我试探道。

      “别试了。”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没有嗤笑,没有嘲讽,只是一种平静的端详。

      雪又下了起来,打着圈地在空中飘绕,一片很小的雪花栖息在他的眼睫,下一秒便化为一滴晶莹的水珠。

      蝎眨了一下眼,那颗水珠隐匿不见,“你是查克拉量的问题,再试几次也只是消耗自身。”

      我点点头表示了解,还是因为缚生印。

      但下一秒却又听见他开口:“但你结印,也确实是够难看的。”

      “……”

      我有些不服气:“哪里难看了,不就是动作慢了点,那是因为我不熟练啊。而且这些手势这么复杂,多练几遍感觉手指都要抽筋了,要是这个世界上有不需要结印就可以发动的忍术,我一定能练得很好。”

      “有。”

      “那我能学吗?”

      蝎抬起手,一个卷轴自宽大的衣袖中滚落,他的手指在虚空中松松一抓,“嘭”的一声。

      烟雾散去,地上凭空出现一具人偶。除去关节处有明显破绽,乍一看,像极了活生生的人。

      我吓得后退一步。

      蝎手指微动,那人偶登时站了起来,立在原地,毫无生气的“乖巧”。

      “这是傀儡术,学会这个,可以操纵傀儡做任何事情,包括发动他们生前会的忍术。”

      他说得轻描淡写,好像只是在感慨一句天气不错。

      而我咀嚼着那个“生前”,后背起了一身白毛汗。

      所以,这个傀儡,是用人做的。

      我想到蝎曾经看着我,说自己不喜欢残次品。

      没有记忆的我在他眼里是“残缺”的。

      许多信息碎片在这一刻隐隐拼合,我已然明白蝎会选择“帮”我恢复记忆的真实原因——却没有选择不被“帮”的余地。

      不论我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摆在我面前的,也就只有立刻死或者晚点死的两条路。

      不再去细究那些东西,我勾勾嘴角,扯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还有没有,呃,其他的……”

      我有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想到这些傀儡在过去是活生生的人,我就感到毛骨悚然,更别提像蝎那样用查克拉线去操纵了。而我在不久之后,估计也会成为它们的一员,这样想着,我更难以对它下手。

      蝎静静地注视着我,天光被雪色折射得发青发蓝,落在他眼底,灰眼珠透出森森的沉,我只觉得自己的一切心理活动都被看透。

      “其他的什么,”他说,声线平得没有起伏,“其他的,不用结印的忍术么。”

      “嗯……有吗?”

      他偏了偏头,目光更为专注,好似要在我脸上盯出一个洞,半晌,笑了一下:“有一些忍术,可以仅凭双眼发动,无需结印,比如,你的……”

      他又突然收住话头。

      那点浅淡的笑意像一缕缥缈青烟,没有在他脸上氤氲多久,也没有到达他眼底。

      我隐隐感觉自己即将抓住什么,追问:“我的什么?”

      “你的…丈夫。”

      他慢慢揉捻着舌尖的字句,一错不错地盯住我:“他有一双很特别的眼睛……罪恶的眼睛,但不少人趋之若鹜,飞蛾扑火一般地送死。”
      “你想起来了吗。”

      “……很抱歉,没有。”
      我汗颜,特别的眼睛,是特别帅还是特别丑?

      丈夫的容貌,做妻子的总觉得有些在意啊,也不知道他和蝎比,谁更好看。

      这么肤浅的问题不好问出口,而不知为何,我直觉蝎最开始想说的人,并不是我的丈夫。

      是什么让他改了口。

      这也是他第一次,主动提到关于我丈夫的事情。

      刚刚收到的信息量非常大,且指向性明显。如果之后有机会外出,我一定会依照“眼睛”的特征,去收集更多信息。

      相处的经验告诉我在此刻不要再追问关于身世的事情,因为蝎就是这样一个看你越在意什么,就越不让你如愿以偿的人,恶劣得很。

      于是我拍拍手,松快地说:“先别提什么丈夫不丈夫的了,他眼睛里能开出花都和我没关系——所以接下来,我要做什么?”

      总不至于大费周章跑森林里,就为了看我吐个火……苗。

      “人体的主要穴位,你记了多少。”

      “嗯?那几个大的穴位都差不多记住了,还有一些经络……”

      我过去是个医疗忍者,想来该是有些基础,每天夜里看人体穴位图时,记起来都比预想中要快。

      蝎“嗯”了一声,下一秒,那乖乖立在一旁的傀儡突然动了一下,朝我伸出一只手——

      “那就和它先对练吧。”

      随着最后一个字的话音落地,傀儡猛地向我袭来,寒光一闪,伴随着咔哒声响,它的手掌瞬间切换成一柄利刃!

      “等、”我忙不迭地后退,踩着雪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开,大叫道:“老师!蝎老师!因材施教啊!”

      严师出高徒,更严的师只会有死徒了哦!

      傀儡的动作并没有太快,给我留了一定的逃避空间,说实话,我有点想就这么一路跑回家。

      ……感觉会被杀的吧。

      蝎对我的狼狈无动于衷,几根细长的查克拉线从他衣袖中伸出,在空中飞舞,一端连接在傀儡上,它的动作要比我灵活太多。

      我上蹿下跳地躲着傀儡的攻击,注意到那些丝线隐没于它的几个大关节。

      ……蝎是想让我控制住傀儡的关节,进而控制住傀儡?

      不,不对。

      因为分心思考,加之体力消耗,我的动作不可避免地慢下来,傀儡抓住时机,肩膀关节以一个诡异的姿势扭动,在一瞬间缩短与我的距离,手起刀落,我只来得及侧身一滚,看见空中飞扬的头发。

      如果再慢半秒,我看见的应该就是自己的动脉血了。

      我又惊又惧,意识到蝎是认真地在“教学”,不带一点放水,用力咬了一下嘴唇,刺痛逼迫我冷静,也将注意力转移到眼前的杀器上。

      它的各个大关节都几乎是球形,用查克拉线……我不确定能够控制住它。

      在开始这场生死训练前,蝎问了我记不记得穴位。

      可是,傀儡也会有穴位吗?

      不管怎么样,姑且先试试吧,我猛跑几步拉开一点距离,从腰包摸出一把针,勉力催动查克拉变成丝线一般细的状态,也许是人被逼急了什么都能干出来,居然瞎猫碰见死耗子般穿过了几根针头。

      放在之前我一定会很高兴,但现在我只想活下去。

      傀儡已经近在眼前,我不再犹豫,催动查克拉将针甩了出去,依次扎在几个大穴上,很好,全中——

      傀儡没有停下来。

      想再跑开已经来不及,我视死如归地闭上眼。

      颈间一凉。

      天地间蓦地万籁俱寂。

      ……不。

      我听见雪花落在肩头的声音。

      “你还要闭着眼到什么时候。”

      远远的,蝎的声音传来。

      脖颈处皮肤寒意犹在,我战战兢兢睁开眼,看见几乎要亲到我脸上的傀儡,和它贴在我脖子处的刀刃。

      我噤若寒蝉,不敢动弹,怕蝎手一抖,那刀便会划破动脉。

      沙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蝎走得闲庭漫步,我忽然很想骂他自大狂,如果他没有及时收住查克拉线怎么办,如果傀儡的动作慢了一步或快了一步怎么办——然而没有如果,什么都没发生,现下只有一个呆若木鸡的我。

      更何况,即便发生了什么,我也是…也是不敢骂出声的。

      蝎在我身前慢悠悠地兜了一圈,步伐轻巧游弋,脸上饶有兴味的神情,眼底还是一派冰冷,是打量,似比较。

      “你在看什么?”
      我终是忍不住问出口。

      “——到底在观察我什么,又到底,在透过我看谁?”

      他停下脚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眼藏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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