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乜一

8、第七章

　　洛川记得有位世界著名文学家叫邰歌尔的说过：“你可以从外表的美来评价一朵花或一只蝴蝶，但是你不能这样来评价一个人。”此话意思大概是不可以貌取人，洛川对此话的觉悟，来自于她与柳浥尘的初次相遇。
　　清晨柔和阳光透过雕花窗棂细碎的打在洛川的脸上，洛川伸了懒腰，出了房门，进了大堂。沈家公子正优雅的坐在靠窗的桌子旁，桌旁摆着的野滥缕菊斜斜的搭在他的玄青衣裳上，他为洛川摆了碗筷。一旁是个穿着繁复暗色花纹华美血色红衣的男子清冷如雪的脸上铺着浅浅的阳光，漆黑发丝简单用檀木发簪绾着，手中把玩着一个青瓷酒杯，以及一位一袭白衣，上头用绵密的针脚绣着银莲花，穿着织纱外罩的摇扇公子，碧色的玉坠随着扇子在阳光下摆动。

　　“啊，你就是柳浥尘吧，真是名如其人啊！”洛川真真是心花怒放，并拉了条凳子乐呵呵的靠着白衣公子坐了过去。
　　沈家公子的脸一□□：“这位是柳家第十二代传人柳浥尘的朋友。”
　　那就是说这红衣服的娇艳欲滴妖娆妩媚一回眸就是风尘四起的是柳浥尘！

　　“这位就是洛川姑娘？听闻姑娘剑术精湛。”红衣男子说道。
　　洛川花了一个晚上养起来了精神在此刻崩塌，柳浥尘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呢？白衣黑发，轻摇折扇，举止之间是才子特有的风流，随口之话应是如诗。可眼前这位皓腕红唇的……洛川连他拿起话本的画面都不敢想象。
　　“呵呵呵呵，过奖过奖，这位柳先生真是啊呵呵呵呵呵……”真是个美人啊，洛川为免尴尬，火速转移了话题：“小黑呢？”
　　“他有别的任务，你快吃饭吧。”沈家公子今天心情好像不大好。
　　早膳之后，沈家公子同柳浥尘说是有事要商讨，叮嘱洛川别乱跑，临走之时，沈家公子不放心的回了头：“苏墨溪，你一道吧。”
　　于是沈家公子就这么留洛川一个人寂寞沙洲冷。
　　客栈的的后院是满院的西府海棠，正值花开绵密之时。白色花瓣不时飘落，沈家公子同柳浥尘开了个棋盘，苏墨溪一把七弦琴指尖轻拨。
　　“东景新帝慕容冉诩旁我已安排了人。慕容冉诩同你哥哥合作的条件是助他为齐王，但永远不得背叛东景。”柳浥尘落下一子：“你怎么留了个女子在身边？她知道你的身份？”
　　“慕容冉诩的野心大得很，沈子纪迟早要吃亏。洛川她剑术不在你我之下，秦梓山之行，父王的意思是必须成功，这关乎齐国能否进一步提高声望，完全控制住其他小宗。洛川指不定能帮上忙，身份这事我倒还没告诉她，不急。”沈子庭亦一子落下。
　　“如今慕容冉诩他已同你哥哥合作，看来你哥哥他对秦梓璧是志在必得，暗影武士都差不多被他们暗杀了，此行你有几分把握？”柳浥尘抬眼问道。
　　这秦梓山是个出珍宝的好地方，前些日子出了块成色上好的玉，玲珑剔透，无半点瑕疵，又得名匠雕琢，成了各诸侯国渴求之物。然这秦梓山位于中山国，这中山国是个弱国，这中山君亦胆小软弱，不敢独占了这秦梓璧，价值连城的宝贝变成了烫手的山芋。其子为父献计道：“父王不若将此玉给予有能力拿此玉之人。”
　　于是中山君便在秦梓山搭了个擂台，定下五月初五邀请各路想得此物之人前来争夺。各诸侯国认为这是个宣扬国威的极佳时机，纷纷下足了功夫。
　　“秦梓山上的比武，五局三胜，其它个宗国倒是不足为虑，东景已表示不会参加，就看沈子纪那儿。你我以及苏墨溪各顶一局，洛川可顶一局，再让叶三对上一局，如此胜算还是有几分。”
　　“她什么来头你知道吗？不要大意了。”
　　“叶三正在查。”沈家公子说完抬起了头：“我相信她。沈子纪那边的对阵弄到手了吗？”
　　“你哥哥自然会亲自上场，就怕这东景新帝也上场，到不是说赢不了他，只怕其他诸侯国此番看了风向，支持你哥哥，其他的还没弄清，”
　　“冉诩他还不至于如此明显的和我对着干。”
　　“墨溪，你这曲子不好听，换一个。”柳浥尘起了身，顺手到了杯茶递给苏墨溪。
　　公子三人议事回来时，洛川正和店小二靠着柜台边讨论话本是情节重要还是文笔重要。
　　洛川是这么觉得：“当然是文笔重要些，你看光拿这欣赏美景来说。我等平庸之辈看见此美景也是说——啊，好漂亮！看见别的景也是——啊，好漂亮。但文笔好那就不一样啦，什么‘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夜黄昏’啦，什么‘红香软细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啦。”
　　店小二摇摇头道：“不然，不然。这情节是骨，文笔为皮。徒有表皮，却是败絮其内，是当不得一本好的话本，跌宕起伏的才人引人入胜。”
　　“你此话也说的有理，但是我还是有……”
　　话未说完，洛川便被一只有力的手拉了走。
　　“你刚才在干嘛？”沈家公子黑着脸问道。
　　“哎呦你不知道，真是上帝给你关个门自然给你打开个窗。小二他是深藏不露的话本发烧友啊！我们在讨论话本界争论多年的问题啊！你拉我走干嘛！”
　　“你和他靠的太近，怕你把口水喷在他脸上。”
　　“哎呀我怎么会呢？我很小心的。拜拜了我要继续去讨论了……”
　　“去给我倒杯茶，我箭伤又痛了。”
　　“……”
　　沈家公子悠闲的呷了口茶：“你这几天休整一二吧，过几日我们要出发去秦梓山。”
　　听的洛川是心中一喜，那她有足够时间和小二来深入探讨话本，洛川理了理裙角，探身问道：“去秦梓山干嘛？踏青？诺，踏青这种事很费体力的，你的伤也不是休息几天就可以好的，万一没恢复好，对以后影响可是很大的，你还在么年轻……“
　　“是去打架，”沈家公子一脸黑线：“还有这家客栈我住着不舒服，待会换一家。”
　　这可是一盆冷水浇在了洛川对话本的热情上：“我觉得住的挺舒服的，要不你们换吧，我还住这儿……”
　　“你住这，你付钱？”
　　“……那回过头来说，你去秦梓山打架干嘛？对方是商场上的对手吗？那也用不着火并这么严重吧，再说你身上的上没个几十天能轻易好吗？急急忙忙去和别人打架干嘛！要钱不要命了？你们这年轻人整天打打杀杀的当真是半分不懂的珍惜生命，我告诉你等你活到我这个岁数……”洛川在上古时期着实没少打过架，但活了十几万年，着实是希望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以和为贵比较好嘛。
　　但话未说完便被打断，沈家公子挑了挑眉：“你……哪个岁数？”
　　洛川支吾了一下，道：“我是说活到我这个境界，心如止水，不骄不躁，你就知道这个金钱虽宝贵，生命价更高。生命是如此的精彩，万万不可随便……“
　　“去给我倒杯茶。”沈家公子觉得洛川对生命的感悟着实是多了些。
　　洛川给沈家公子倒了杯茶，也给自己倒了杯茶，润了润嗓子：“刚才我们说哪了？”
　　“不记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