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待阳光溢满枝》花生米的壳

33、人生的意义

　　我用手捂着脸，失声痛苦起来。妈妈不知道在门外偷听了多久，突然在这时冲进来，抱着我。
　　“张诚，你有什么火冲我来！沐枝只是个孩子，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心，当初不是说好了，接纳敛祁就当做没有事情发生过吗！现在你在干什么！”妈妈眼眶微红。我抱着她，更是大声的哭出来。
　　“你来干什么，我教育她还有错吗！你看看她刚刚说的是什么话！你教得好是吗？教得好啊，教得好啊，教得她可以趾高气昂的把风骚，报复随意拿来骂人是吗！教得她这些年来毫无收敛，愈加嚣张是吗！”爸爸绕过书桌，一步步走来。
　　我把头从妈妈的颈窝里探出来，爸爸看着我妈妈的眼里都是失望，除了失望，还有些许的无奈。
　　我从妈妈的怀抱里出来:“妈妈，是我说话过分，这我承认。”
　　妈妈从小不仅疼爱我，还一步步的教我做好一个大家闺秀的模样。她气质高雅，偏偏我没有半点继承。就我和张敛祁来说，外人看来，张敛祁的言谈举止比我更想张家里的人。这一点，我完完全全承认。
　　妈妈摇摇头，拍拍我的肩头:“没关系，没关系，改正就好了。”
　　“你先出去，我和沐枝好好谈谈……”爸爸背过身去，拿下眼镜，似乎心力交瘁，揉了揉眼穴。
　　我推着妈妈出去，关上了门。我收拾好自己难看的脸，走到爸爸身后。
　　爸爸站在落地窗前，背影都显得佝偻，这么多年在商场上的打拼，所有血汗的沉淀，岁月的洗礼，此刻都一一的从他身上散落下来。
　　“沐枝，你知道树为什么会枯吗？”爸爸转过身来，指着院子里的枯树。
　　“因为……四季交替，夏热冬却寒。”我谨慎的说。
　　“不对，不对。过来，看得仔细一些，想好了再说。”爸爸往旁边移了一下，我犹豫着，还是走上前去。
　　可是，不管我怎么看，枯树还是枯树，我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我开始心浮气躁:“不知道，该枯就枯，该死便死。生死轮回，难道不是吗？”
　　爸爸苦笑，我知道，果然我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一样是他满意的。
　　“那照你这么说，世界上所有的人，事，物，就应该无动于衷，静静等死咯？”
　　我错愕，我的话还可以这样解读？
　　难怪，爸爸总是嫌我说话太粗。
　　“当然不应该等死，人生在世，何其短暂，应当把握机会，好好生存下去，找到生命存在的意义。”我把学校里老师教的都拿出来，这样应该满意了吧。
　　“那你人生的意义是什么？”爸爸看着我，似乎要洞悉我的内心。
　　“我不知道……”我逃避开。
　　爸爸却笑起来，他推了推眼镜:“我当你有多么在乎妈妈呢……原来不过是这样……”
　　我感觉这场言语上的博弈，我一开始就已经输了。爸爸用我对妈妈的保护，一步步设下陷阱，我浑然不觉的往下跳，到底了，才明白他是在测试，我所谓的公平，合理，是不是我强词夺理的借口。
　　“不是这样的！”我大叫。
　　爸爸静静地看着我，等着我开口。
　　“我原以为张敛祁只是不喜欢我，但是后来，他开始用伤害妈妈来威胁我，他总是做错了事情，打碎了东西，然后逼我去承认，逼我认错……他一直容不下的的是我和妈妈，他想把我们赶出去，接他妈妈来，让他们一家团聚！我是软弱，我是无能，可我懦弱了十几年，无能了十几年，妈妈也就被折磨了十几年，她没有多少个十几年！我不小了，也该明白，人犯我一尺，我还人一丈！”我咬牙，就是此刻扇我一巴掌，我也要说。
　　可是，爸爸反而点了点头，好像是再告诉我，我说的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