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月烟》蝉阅

2、壹

　　花开了盛，花盛了凋。人也不过如此，躲不过这千万年来的生存定律。
　　树枝攀上亭边，鸟也不间断地唤着什么。
　　辞胤杵在亭里，那桌上摆满了美酒，却没少一滴。
　　“无心来饮？”鸠衣笑，“怎的，有人令你不高兴了？”话语间透着一股轻蔑以及不屑。
　　“你怕也并非自愿长久停留在这三界中的一界而不得自由罢了。”他抬首。
　　“鸠衣，我们下凡走一遭吧。”因醉酒而略微沙哑的声音带着无奈。“该的总归是要来的，　　该受的也强推不能。”他从袖中抽出一封书信，青衣在这显得格外凄然，“我想去看看我的　　母亲，可好？”询问时难有的夹杂着小心翼翼。像是生怕她不陪他去，无法独自面对。
　　鸠衣沉默半晌，也沉了脸，“让我想想。”
　　辞胤见状从袖中拿出一把折扇，“鸠衣，如若你这次伴我去那，我便把这送你。”
　　“我陪你去！”鸠衣完全不经过大脑思考便应道。
　　“辞胤辞胤，你快把这折扇给我，我立马陪你下人间！”脸涨的通红。
　　“哪有这么快的？”辞胤哭笑不得。“等回来了我给你便是。”
　　“我要现在！”她一脸不信任地望着他。
　　“莫是不相信我？罢了，你自己瞧着走吧。”说完便毫不留恋的转身就准备离开，却意料之中被扯住衣袖，嘴角不禁上翘，回头，“可是后悔了？”
　　“我……我都听你的！”鸠衣双手上举亮眼盯着他……手中的折扇。
　　“回去准备半日吧。”他得逞般笑，便回了房间。
　　是夜，他坐在露天的位置。
　　明日啊……辞胤低眉，叫鸠衣陪他去，也不知是不是好的。可是在仙界日久，从小玩到大的也就只有她了。虽然她老是因为他不随她意且尚无大的成就而不爽他且轻视他。
　　鸠衣贵为一届长君，在这凰宫之中说是没什么大地位都是哄人的。
　　平时高高在上，却能偶尔见到她孩童般的一面，不得不承认的是，孩童般的鸠衣，也深深地吸引着辞胤。只是他不愿意深这凰宫之中，也就没争得多大的名分，只是一直混日子罢了。
　　“鸠衣，我当如何是好？”他抬首，看到的却是那漆黑而不见星辰的天。
　　该面对的，该想的，似乎都是必要却多余的东西。
　　在这股黑尽的浩瀚之下，笼罩在他身上的却是无尽的迷茫。
　　于是徒觅一人，却没了当初那股莽撞，剩下的只有那握在手里的空白和心绪的混杂。比幼时考虑的更多更细致，也比幼时面对问题更加成熟，他的母亲，也不知是否过的好。当初很轻易便丢弃了辞胤的她，在村子里勉勉强强混的个行医者的名号，为他人治病挣点小病，如心般温柔，却把所有的残酷强加给了自己的儿子，让他独自地承担。又把他送到他父亲所在的凰宫，送到了最稚嫩时他所生长的地方。也是在他在凰宫时，他才结识了高傲而看不起人的鸠衣。
　　之后之所以辞胤去人间。鸠衣恐怕也不得而知。

　　如今已是到了第二日。
　　白光匀散洒落在整个大地上。
　　辞胤鸠衣站在人间的入口处望着一幅画般的景色。
　　“你当真愿意陪我去？”他不禁确认到。
　　她倒是笑的坦然，“我鸠衣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眼中迸发出的光彩是他少有见过的，其中所蕴含的好奇之意却也让他哭笑不得，道：“走吧。”便毅然跳了下去。鸠衣紧跟其上，却没来由的感到这次的旅途不一定万事顺利。一股不详的预感升腾在脑海，却也不敢多想。闭上了眼感受风的凛冽和脑海无意识的放空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