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嵩]断桥残雪》独孤呆

14、相离

　　转眼到了暮秋，落英缤纷。

　　日子本该如此无忧无虑，不是吗？

　　许嵩看今日多了许多车马，江边梧桐沙沙作响，掸落了素日的安宁。

　　许嵩走了过去施礼：“老人家。”

　　一位慈祥和蔼的老妇人正坐在马车上歇脚，一听问候，赶紧抬起头来：“啊，公子。”

　　“敢问老人家是从哪里来？”

　　“哦，我们是从钱塘江畔来的。”

　　“为何集体迁移呢？莫非发生什么事情了。”许嵩知道，没有来由，老人家们是不愿意离开自己的故土的。

　　“公子你没有听到消息么？钱塘江大潮，吞没了许多村庄，我们是住不下去了啊。”老人家眼中蒙了一层水雾。

　　“啊。”许嵩万分惊讶，眉心也皱成了一团小山。

　　“哎，我们祖祖辈辈在那里住了多少辈子了，要不是大潮，我们又怎么会离开呢。”老人家眼中的雾气更迷离了。

　　许嵩听到身后有动静，不用回头，心有灵犀，白雪。

　　还果真是白雪。

　　“相公，我要去看潮。”白雪平静地说，眼中没有一丝波澜。

　　许嵩急了：“娘子！”

　　老人家连忙摇手，眉头紧紧的皱起来：“姑娘！去不得！”

　　白雪笑了，只轻轻吐了两个字：“相公。”

　　许嵩想起了白雪是仙，心中有些放下，不过还是有些许顾虑：“娘子真要去？”

　　“是啊，我还从来没有看过钱塘江大潮。我在天上就向往了。”

　　“好！”许嵩转身，心里却莫名的有些难过，“我陪你去。”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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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钱塘江边上，前面汹涌的潮水马上就要蔓延了。

　　白雪不经意问许嵩：“相公，大潮是不是使得百姓们流离失所啊，家破人亡？”

　　“是啊，以往没有这么严重，不过也会淹了百姓的农田。”

　　“是么。”

　　白雪忽然飞起到钱塘江上，脚下波涛滚滚，钱塘江奔腾着，怒吼着，一袭白衣很渺小，像是马上就要被吞没。

　　许嵩一惊：“娘子，你要干什么！”

　　“百姓有难，我作为仙，怎么能袖手旁观。”白雪笑了，眼眸中带着泪花“相公，真好，能叫你一声相公……”

　　白雪裂开了嘴角，把最灿烂的笑容展现在许嵩眼前，眼角却流下了断线珍珠般泪珠：“相公……”

　　“娘子！”许嵩伸手想要抓住白雪，却只是徒劳罢了。

　　白雪使用法力，慢慢往下沉去，先是一对三寸金莲，接着淹没膝盖，腰部，脖颈，头顶……

　　霎时，钱塘江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许嵩轻笑一声，默默闭上眼睛：“……冰离……你终是因为冰而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