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形记》御林君

3、商谈

　　三、商谈
　　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树林深处的老式别墅前，有着百年历史的别墅布满碧绿的青藤，别墅前的花台盛开着小小的黄花，阳光下绿叶上的露珠闪着晶莹的光。
　　一对衣冠楚楚的夫妇从轿车上走下来。男的四十来岁，一身黑色的合身西服，打理得极细致的八字胡，眉目间有着上位者的气势。女的三十多岁，保养得极好，皮肤白皙，一身小洋装，微微上翘的嘴角让人觉得很有亲和感。妇人的手紧紧拉着一个留着娃娃头短发的小女孩。小女孩穿着白色的衬衣，蓝色的裤子，料子来看有些年头了，但很整洁。她的五官很清秀，只是那双懵懂的眼睛里透露着一丝怯意。
　　中年男子推开大门，小心地护着妇人和小女孩走进别墅。
　　“爸、妈，她是谁？”
　　寻着声音望去，短发的小女孩再也移不开自己的眼睛。
　　大厅的楼梯上，站着一个穿着红色洋装的小女孩，她有着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而密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白皙无暇的皮肤透着淡淡的粉红，薄薄的双唇像玫瑰花瓣般娇嫩，再加上有一点自然卷的长发，犹如一副天然的美丽图画。此刻，她正张大着双眼，疑惑地看着门口的三人。
　　是，天使么？短发的小女孩心里浮出了疑问。
　　苏亦臻慢慢睁开了双眼，身体轻微的移动惹得怀中仍在熟睡的小猫轻咛一声。顺了顺猫毛，心里不由暗自有些怔忡。有多久没有梦到那个场境了？当年的那一幕看来真是印到心底了。天使？怕是小恶魔吧。
　　似乎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往事，苏亦臻变得有点焦躁。
　　看看时间已近两点，苏亦臻调整了一下心情，抱着小猫回到卧室，放它继续在猫窝继续休息。换成平日的工作套装，戴上黑框眼睛，苏亦臻又回到平日工作的清冷模样，要等的人，应该就快到了。
　　两点半，门铃声准时响起。
　　“亦臻，下午好。”找开门，门口一身职业装，五十来岁的男子向苏亦臻点了下头。
　　“陈叔，你来了，请进来吧。”
　　苏亦臻招呼陈景，李氏专属律师在客厅坐了下来，倒上茶，两人也不客套。陈景拿出公文包的文件，开始正事。
　　谁也没有留意，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只睡觉的小猫已经醒了，懒洋洋地爬到了飘窗上，半咪着眼看着厅中的两人。
　　“亦臻，”陈景推了下金边的眼镜：“根据你的吩咐，我们律师行已经按你的要求调查和整理了目前李氏的资产和股权分布情况。李先生和李太太过世之前，所掌握李氏的股份是75%，之后，按他们的遗嘱，50%留给他们的独生女儿李悦晰，10%留给了李太太的弟弟陈鹏举，余下15%留给了亦臻你。但由于你之前的拒绝接受，根据遗嘱，股权暂时由我们律师行为你监管，如果你在三十岁之前都不愿意接受，这部分股权将转入李先生和李太太生前所设立的扶幼慈善基金。目前由于股市的溢价，你的股权价值是一亿八千万。”
　　“陈叔，”打断了对方的说话，苏亦臻的手轻轻敲着桌子：“你们律师行已经为李氏工作了近三十年，我相信你们诚信及工作，我想了解的是，如果李悦晰错过了下周一的股东大会，会上需要讨论和作出决定的权力在谁的手上？”
　　“亦臻，由于你已经未接受李先生和李太太留给你的股权，目前第一大股东是拥有股权50%的李悦晰，第二大股东是拥有股权10%的陈鹏举，第三大股东是散股7%自然持有人钱达，而我们律师行虽然监管你的股份15%，但是没有公司事务的决定权和参与权，只能监管你的收益和公司本身的重大变更。三年前，李悦晰女士曾经签过一份代理协议，在董事长兼总经理李悦晰因故不能参加股东会及公司事务的情况下，由她的叔叔，李氏副总经理陈鹏举先生暂代总经理一职。而这三年，李悦晰女士周游列国或者因故不到公司的情况下，都是按这个代理协议，由陈鹏举先生管理公司事务。如果周一的股东会李悦晰女士不能到场，按例，将由陈鹏举先生暂理她的投票权，并以两人合计60%的股权值决定公司事务。”
　　“也就是说，即使我现在接受我的股权，也没有办法改变股东会上的决定？”
　　“是的。但是，亦臻，按股东章程，集合20%的股权可以要求股东会设立特别监察人员，对公司事务进行参与、监督及审查，并要求管理者和执行部门对每个有疑问的决定向全部股东做出公开的解释。其实，也就是间接制约了股东会的决定。”
　　“但是，没有办法改变股东会的决定？”
　　“…是的。”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陈景喝了口茶：“亦臻，虽然我只是李氏的专属律师，但我是看着你和悦晰长大的，包括你的领养手续，也是我办的，我不知道你和悦晰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这一次，你能不能告诉我，是不是悦晰出了什么事？”
　　苏亦臻轻轻笑了下，似是安抚陈景的情绪：“她能出什么事情，还不是在哪里追求新鲜刺激的玩意儿？没几天就回来了，我只是在担心公司的某一个决策会影响到我的年底分红而已。”
　　明知苏亦臻是在开玩笑，陈景还是笑笑，两个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什么品性心里清楚，公司的事情既然参不上，还是把自己的本质工作做好，希望能帮上孩子们的忙。
　　“那李先生和李太太留给你的股权？”
　　“我决定接受，陈叔，请你帮我准备手续签字吧，一定要赶在周一股东大会之前。”
　　“好的，亦臻，那我回去了，准备好了文件就通知你来签字。”
　　“好。”
　　送陈景走出大门，苏亦臻靠到了沙发上，拨通了徐子诚的电话：“子诚，”
　　……
　　“陈叔已经离开了……嗯，我已经接受了股权……帮我想办法约他，对…….她的情况怎么样？……先看好她，……我知道的。你放心。”
　　挂了电话，苏亦臻有一种无力感。不知道什么时候，小猫从阳台上下来，静静站在她脚边看着它，亮亮的眼睛，有疑惑，也有警惕。
　　看着小家伙的样子，苏亦臻觉得心一下子软了下来。轻轻捞起它，狠狠地在它身上蹭了两下，小猫不妥协地扬了扬爪子，似乎是在威胁，又似乎不敢且不忍下手。
　　“麻团，你怎么能这么可爱？”看着小猫这个样子，苏亦臻忍不住又挨上去蹭了两下，眼中的宠溺，嘴角的弧度，让几分钟前还清冷的御姐模样瞬间崩塌。现在苏亦臻模样，可能没有人见过，连小猫也看得愣愣的，傻乎乎的模样又惹来一阵怜爱。
　　正和麻团有的没的嘻闹着，放在茶几上的电话响了。
　　苏亦臻一下子变会平常严肃的模样，清了清嗓子，接通了电话：“喂，子诚。”
　　“他不在国内？”
　　……
　　“能联系得上他吗？”
　　……
　　“他女儿在负责？……不见？”
　　……
　　“帮我查她一般在什么地方？她不见我们，我们主动去找她。”
　　……
　　“嗯，等你电话。”

　　挂了电话，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苏亦臻抱起麻团，细细地在客厅大落地窗透过来的阳光下检查它的伤口。
　　许是吃饱睡足的原故，小猫的精神好了很多，走起路来也不会左摇右晃了，还有精力在苏亦臻有意逗弄它的时候举起小爪子回击。伤口包扎得很好，血已经止住了，只是在包扎处，有些被血凝住的毛发有些碍事。
　　拿出茶几下的剪刀，却看到原本在怀里的小猫缩到了沙发角落，一脸警惕地看着她。
　　调皮地装出一副坏人脸，苏亦臻威胁似地举起剪刀，还动了两下剪子。引得小猫举起了前爪，一副防御的状态，可弱小的身躯，可怜巴巴的表情怎么看起来都挺违和的。
　　轻笑了一声，苏亦臻不再逗它，放下剪刀，小心地哄着：“麻团乖，别害怕，我逗你呢，快过来，给你修修毛，让伤口好得快一些。”
　　小猫仍举着爪子歪着头看着她，似乎在判断真实性。苏亦臻被萌得不行，真是一只好聪明的小猫，脸上半分不显，仍是一副认真善良的样子。手，慢慢往前，笑咪咪地伸过去。
　　终是放下了小爪子，任苏亦臻抱在怀里。苏亦臻小心地按着小猫，小心地剪着伤口边的毛发。血已经凝成黑色，苏亦臻动得很轻，生怕会扯到伤口。
　　由于放慢的速度，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苏亦臻才把小猫伤口边的毛发修剪干净。完成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小猫全身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感情它一直警惕着。又找了一块半湿的新毛巾，避开伤口轻拭着小猫。
　　许是多日没有擦过身体，小猫舒服地半咪着眼，享受苏亦臻的温柔对待。
　　认真地擦完小猫，苏亦臻看着它一脸满足的样子，心里莫名地有一种成就感。看着小猫精神不错，苏亦臻又兴致勃勃，献宝似地拿出给它买的新玩具，也不管小猫明显的抗拒，示范地和小猫互动。
　　午后，一人一猫，趴在沙发上玩得开心？似乎一副画，不忍让人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