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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胥兆顶着刚做好的发型,脸上还化了点妆,换上了走秀穿的休闲西服正赶往学校剧院去排练。
      身后隐隐听到一阵呼唤,胥兆扭头看了看,试图从众多模糊的小点中,分辨出到底哪个人在喊他的名字。为了造型需要,胥兆不得不摘掉眼睛,世界一片模糊。
      好像没有认识的人,胥兆转过头打算继续走。
      身后又传来了一阵阵的呼唤。胥兆只得又扭过头去排查着。
      直到胥兆觉得自己脖子都扭酸了,才终于看见,一个小点离自己越来越近。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人的长相,突然又听到他大吼了一句:“小心!”
      还没等胥兆反应过来要小心什么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切实体会到那句话的含义。
      伴随着一股冲击之后,胥兆被撞得后退了一步,然后,一个没稳住,直接坐到地上。
      身边,那个撞了自己的人一边不停对着自己陪着不是,“对不起,对不起,你有没有事啊?”一边把人从地上拉起来。
      贺瑞自认倒霉,自己捧着印有兼职招聘的传单,正边走边仔细研究着内容时,却意外地撞到了人。这就是走路不看路的报应。
      胥兆的反射弧比较慢,等他被拉起来之后,感觉到有人在拍他的屁股,屁股上的灰。他才有了一点思考的迹象,终于和已经帮他拍完身上灰的贺瑞对视了。
      贺瑞手里还拿着那张传单,但是仔细看会发现,那只手都在发抖,激动地发着抖。
      贺瑞和胥兆视线相对的那一瞬间,贺瑞相信了一件自己之前完全不信的事。
      那就是一见钟情。
      可能是因为胥兆额头上的美人尖,亦或者是在因为胥兆的眼神里没有一丝负面的情绪,整个人都是很平静,甚至可能就是纯粹与荷尔蒙有关。
      短短的一瞬间,让贺瑞喜欢上了胥兆。
      突如其来,怦然心动。
      胥兆看着一直在跟自己道歉的贺瑞突然没有声音,也没有多想,只淡淡地说了句:“没关系。”
      此时,远处那个绊住胥兆前进脚步的同学,总算是和胥兆会和了。
      “没事吧你?”目睹一切的同学,好笑地看着胥兆和贺瑞。此时的贺瑞心砰砰地跳,整张脸都在发烫,都还来不及平复内心迸发出的感情,哪里还有闲情去管其他的人。
      胥兆摇了摇头。
      同学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胥兆,开始滔滔不绝地说着:“这一打扮出来就是不一样,看你平时带个眼镜还没发现,你小子还长得不赖啊。有个词叫什么,艳压群芳!这次的迎新晚会妹子们肯定会为你发疯了,福利真好!哎,你说有没有比较漂亮的妹子啊,不要大意地给哥们儿介绍啊!”
      胥兆听他一口气说完,觉得头有点晕,没有细想同学口中的艳压群芳是什么意思,瞟了眼徒自发呆中的贺瑞,很平静地说了句:“走吧。”继续朝着剧院进发。同学看着胥兆没有任何要理他的架势,也看了眼贺瑞,转过头开始继续缠着胥兆。
      所谓的剧院,实际上就是学校的影院多了一个舞台,一般学校有什么晚会都是在剧院举行。
      等贺瑞终于平息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之后,发现胥兆已经消失在人海了。心中不免有些惆怅,刚刚开始的爱恋,没有任何经验值得借鉴。
      恍惚中记得他们提到了迎新晚会这个关键词。贺瑞掏出手机给自己的班长打了个电话,得知是信科院最近要举办迎新晚会。又连忙问有没有票,班长没有马上给与肯定的回复,只是说道如果有就给他。
      千万般感谢完班长,班长就在那头关心地问道:“你那天不用去做兼职吗?”
      贺瑞这才想到兼职的事情,心里暗暗盘算了一下,说道:“晚上应该能赶回来。”
      班长也就当他是想去看看,毕竟都是大一的新生,迎新晚会这个东西还是很有吸引力的。只是不太清楚为什么贺瑞会选择看信科院的。
      挂掉电话之后的班长,就开始动用他的人脉关系,熟人托熟人,老乡找老乡。最后还是给贺瑞搞到了一张票,还是张VIP。
      从班长手里拿到票的贺瑞,激动地把班长抱起来转了个圈,班长吓得叫起来,“贺瑞,你把我放下来!放我下来!!!”吼道最后都走音了,就贺瑞那个小身板,小胳膊小腿的居然把壮壮的自己抱起来,还转了一个圈,班长觉得自己男子汉气概受到了侮辱。
      拿着票的贺瑞满脑子想的都是,胥兆当时的样子,头发都往后梳着定了型,露出明显的美人尖,画了眼线的大眼睛显得很立体又带有一丝迷离,鼻子挺挺的,皮肤很好,个子高高的,就撞上的触感来说,身材应该很不像是自己这种平板身材,衣服搭配的很好,显得很有型。
      一看就是T台秀的压轴表演者。
      分分钟又心动了。
      贺瑞记了一遍又一遍信科院迎新晚会的时间,心里满满是期待。
      等真正到了那天,贺瑞直接是推掉了之前答应好的兼职,被室友们当做是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要贺瑞放弃赚钱的机会,真的比登天都还难。室友们调侃了一阵之后,也没多八卦这个问题。
      贺瑞自己倒是真的不好意思说明情况。
      虽然他拿着是VIP票,走的也是贵宾通道,但贺瑞还早早地去等着排队,一点都不想自己因为去晚了而没有座位。
      等到了表演开始,正对着舞台的贺瑞能清楚地看得见舞台上发生的所有事情,他把所有的关注都放在了最开始的T台走秀,现场气氛很好,很high,大家看到俊男靓女们总是难抑激动之情。
      等到最后胥兆出场时,全场的女生直接沸腾了,尖叫声直接是要把屋顶给掀翻的节奏。胥兆没有任何表情看似很淡定地实则是没有想法地走了出场,听到刺耳的尖叫声以及晃眼的荧光棒之后,走了几步之后终于才反应过来。女生们的疯狂,只觉得脚有点软。
      胥兆,要淡定!要从容!要大方!
      胥兆不停地在心里默念着咒语,还是有一些作用。因为没有人知道他所经历的内心转变,所有人都看着胥兆淡定地顶着一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还露出平时用刘海遮住的美人尖。
      贺瑞从看到胥兆出场,眼睛就粘在胥兆的身上,拔都拔不下来。再一次被胥兆迷住了,贺瑞也好想和周围的女孩子们一起尖叫呐喊,对她们夸赞胥兆好帅这一点表示完全赞同。
      可惜他不能。
      他从看到胥兆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胥兆。这是自他意识到自己喜欢男孩这个设定之后,胥兆是他第一个喜欢上的人。
      “胥兆。”贺瑞在心里一直默念着胥兆的名字,这是今晚他从女孩们口中得到的收获。
      心里有点酸,有点甜,折磨地贺瑞无法安然入睡。
      自那以后,胥兆小火了一盘,在学校贴吧里,就有人在求胥兆的联系方式,想要打探更多的内部情报。而他的室友们一个个都当起了“知情人士”,将胥兆的身高体重,兴趣爱好,星座血型,家庭背景,过往情史全都给抖了出来,以期和妹子们多多地进行交流与沟通,出卖队友不留余力。
      只可惜胥兆沉浸在他的世界里,噼里啪啦将键盘按得声响。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卖了的这件事情,而贺瑞也是通过各种爆料才知道有关胥兆的一切。
      贺瑞默默地将胥兆的信息记在心里,关掉了网页,继续在网上找各种招兼职的工作。
      在过了好几天之后,和室友一同去上专业课的胥兆,坐在座位上悄悄指了下周围分布的女生,迷糊地问了一句:“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女生,她们是转系过来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全寝室的人爆笑,搞得胥兆一头雾水。
      好不容易有个女生鼓起勇气对胥兆递了张纸条,上面写着:“胥兆,我们能成为朋友吗?”胥兆皱了皱眉,正在认真听课被打搅心情有点不高兴,又看了看纸条上的内容终于反应过来是什么事情,微微叹了口气,有些抱怨地说:“当初真不该答应走秀。”。
      坐在旁边的同学酸溜溜地说着:“哟,胥兆,桃花运挺好的啊!”,胥兆抬头望了他一眼,将纸条放在一边,继续专心听老师讲课。
      周围的女生观察着胥兆一举一动,胥兆明显的抵触让所有女生都有了挫败感。互相看了一眼,心都在滴血却又故作镇定。
      后来还有人给胥兆发短信,胥兆不堪其扰,不得不将手机设置成屏蔽所有陌生短信和电话,这件事才慢慢的平息下来。室友们看着胥兆频繁被骚扰,有些愧疚又有些嫉妒甚至还暗暗地存着幸灾乐祸。
      胥兆虽然迟钝却也不傻,知道是室友们搞得鬼,也没有想过刻意报复或者小整一下。直接冷冷地对他们说了句:“以后作业不要抄我的。”
      室友们都赶紧抱着胥兆的大腿开始哭爹喊娘求原谅,“胥兆,我们错了,胥兆,我们离不开你,胥兆,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胥兆,你不能看到我们死啊!!!”
      胥兆被闹得头都大了,都没法安静愉悦舒坦地编程了,这无疑是踩到了胥兆最大的雷区。一个以编程为乐的人,一个把所有脑容量都贡献给编程事业的人,竟然没法编程!分分钟处在暴走的边缘。
      带着眼镜的胥兆一改平时的淡然从容,隔着眼镜,所有室友们都看到胥兆眼睛在喷火,一点没有夸张,连火星儿都冒了出来。
      “滚。”胥兆压低怒火,吼了一句。室友们被吓得不行,赶紧逃离风暴中心,乒乒乓乓一阵动乱之后,整个寝室陷入到一片死寂中。
      黑化的胥兆太恐怖了,这是所有人此刻的心声。
      胥兆万年面瘫的脸上,对着电脑屏幕隐隐有一丝笑意,幸好没有人看到,不然晚上会做噩梦的。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谁敢以勾搭妹子为目的来出卖胥兆,谁让胥兆就是他们平常作业的依靠和指望呢。
      就这样,胥兆就是在编程、吃饭、睡觉、上课这四件事上度过了自己的大一上学期。
      就这样,贺瑞就是在挣钱、吃饭、睡觉、暗恋这四件事上度过了自己的大一上学期。
      胥兆在贺瑞心里最私密的地方,在每天为了生活费、下学期学费忙得昏天暗地、精疲力尽之后,躺在床上,看着那天偷拍的T台照片成了贺瑞唯一的放松方式。
      因为胥兆,所以贺瑞没有垮掉。胥兆就像一道光,照亮贺瑞暗淡的人生,这件事不需要其他人知道,独属于贺瑞的秘密。
      一想到胥兆,贺瑞心里暖暖的,去掉微酸和甜,心里只剩下遥不可及的暖意。
      在寒假时,贺瑞看到新学期的中国近现代史这门课被排在星期天早上,顿时累觉无爱。心里盘算好的挣钱大计,又要重新安排下。
      “大不了就逃课。”贺瑞在心里暗暗想到。
      贺瑞又重新看了下自己的成绩,还好,还好,没有挂科,很多科都是低分飘过。贺瑞逃了那么多次的课,老师很明显是手下留情。
      一想到,当初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家境贫寒,纷纷在生活上的小事给与诸多帮助,贺瑞就觉得有些好笑。
      自己拼命去挣钱,只是因为父亲,在自己高考结束之后,就对他说不再给他一分钱。以后的所有花费都要自己去挣,所以贺瑞才会那么辛苦地挣钱。
      好在,下学期不用交学费,寒假的压力就比较小,而且还有一笔压岁钱可以用。但这依然阻挡不了贺瑞去挣钱的步伐,他现在找的所有工作都是兼职,不能长期做,所以说不定哪天就会没有任何收入来源。所以,贺瑞把钱看得很重,重到快把他压垮,虽然他现在的存款能够支撑他过一段时间,但没有长期稳定的收入,他始终没有安全感。
      看到自己儿子在家每天都还是早出晚归去挣钱,贺瑞的母亲很是心疼,但也只是将心疼融化在所做的饭菜中。
      男人要是不能担起养家的重任,那还是男人吗?儿子也不小了,是该从温室中走出来了。
      “儿子,早点回来,不要太累了。”
      “嗯。”贺瑞拖着疲惫的步伐,微微睁着眼望了眼母亲,出门,继续一天的征程。
      奇葩的客人,挑剔的上级,严肃的BOSS,这一切都是自己默默面对着。自己慢慢地懂得处事,懂得发展人脉,懂得运用资源。
      这都是这个时代对于现代人的基本要求,而对男人们的要求则更是苛刻。
      贺瑞懂得自己父母的苦心,所有他把一切都当做财富去积累,始终用着积极的姿态去面对。所有的负面情绪被他锁进心里的某个角落,看上去就像忘记了一样。
      而故事之所以让人着迷,就是因为充满了奇遇和偶然,人们称之为:缘分。
      开学之后的第一个星期天,贺瑞和室友们一同起床,只不过他是打算去做兼职,而不是去上课。室友们知道他的具体情况,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着:“土豪,求抱大腿。”被他一一笑着将手给拍下去了。
      他还没走出校门,就接到室友的电话:“快点到XXX教室,老师点名了!快点过来!!!”
      贺瑞想了想,还是转头奔向教室,心里暗暗盘算着,今天估计又会被扣工资。
      “唉······”叹了口气之后,立马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教室,站在教室门口,缓了缓气,脸不红心不跳地走进教室,刚好被老师叫到名字,立马答道:“到!”老师,微微笑了下,“真是来的早不如来得巧,不过我还是会算你迟到。”
      贺瑞看着满教室的人,唯有第一排还有点空位,又找了找室友,看到他们已被包围,放弃似的坐在了第一排。
      在没有书,没有笔,没有笔记本的情况下。
      就坐在老师的眼前。
      老师含笑着望了眼贺瑞,贺瑞感到后背有股阵阵凉意,好可怕的老师······
      贺瑞又扭头看了一眼教室里的同学们,他确定还有另外一个系的同学,和他们一起上中国近现代史。
      老师还在不紧不慢地点着名,顺着点了个名字,有人应了声,老师突然停了下来,笑嘻嘻地对着那同学说:“这位同学,你怎么有两个名字?文鑫是你,赵阳也是你。”
      全班哗然。
      “我只说一遍,不要挑战我的记忆力。不然你们会死的很惨。”所有人都看到老师在点名单上,修修改改。那位有两个马甲的同学,心都凉了。
      所有打算帮人答到的同学,不敢有任何活泛的心思。
      听到老师叫着胥兆的名字,贺瑞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后来从耳后就有声音传来:“老师,胥兆他肚子不舒服,他马上就来。”老师点了点头,笑意明显,慢慢地说着:“肚子不舒服。”
      五个字,被他说得抑扬顿挫,杀意一片。后又云淡风轻说了句:“你最好说的是实话。”吓得胥兆的室友赶紧低着头,生怕和老师对视一眼。
      老师好心肠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又开始点名。
      胥兆活生生地被电话给震醒的,没好气地说:“喂!”
      “快来,快来,老师点名了。”
      胥兆脑子处于待机状态,很明显没有开始工作,不管电话那头的室友如何压低声音告诉他这一门多么重要,胥兆将耳机从耳边移开,挂掉。
      继续睡。
      室友们开始轮番给胥兆打电话,胥兆败了,问了下教室。
      随便找了件衣服,头发随手抓了抓,脸也是胡乱用冷水洗了洗,就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迈向教室。
      等着胥兆终于出现在教室门口的时候,正在上课的老师关切地问道:“听说你肚子痛。”胥兆不知道这是室友们给他找的借口,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没办法,全班只有第一排还有零星几个位子。
      贺瑞就看着胥兆顶着鸟窝般的发型,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双眼无神、脚步虚浮地向他身边飘来。
      “你旁边没人吧?”
      “没有。”贺瑞狠狠地摇着头,心花怒放。
      原本都已经打算把胥兆永远藏在心里,当做大学时代美好的回忆,结果上天就把胥兆送到了他的面前。
      贺瑞脑子有个声音一直回响着:啊啊啊啊啊,胥兆真的就坐在我旁边,才起床什么的好可爱,只是美人尖被遮住了,不高兴!!!贺瑞,你再不抓住机会,你就不是男人。
      贺瑞心里边想着,边傻呼呼地笑出了声,老师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立即停下讲课,和蔼地对着贺瑞说:“这位同学,你在想什么高兴的事,说出来给大家分享一下。”
      贺瑞连连摇头,说:“老师你继续。”心里却想着:“我在想怎么把我男人拐回家!”正在培养睡意的胥兆,听到耳边有响动,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贺瑞对视了一眼,又埋下去继续睡。
      贺瑞心都化了,他觉得他的脚趾头都在高兴地跳舞。
      老师含笑地望着他,略作可惜道:“真的不说啊,好可惜。”
      说完,又扫了一眼坐在第一排的同学们,绝大多数都是匆匆赶来,根本没有带任何装备。这让坐在第一排的同学们觉得自己可能会倒霉了,老师突然开口道:“你们住在哪里。”
      此起彼伏的回答声,终于老师听到了两栋寝室楼,贺瑞也知道了胥兆住在哪里。心中暗自窃喜着,悄悄用余光看了眼胥兆,胥兆没有任何反应。
      众人不知道老师在打什么算盘,老师想了下,似放弃地说了句:“算了,等你们回寝室拿书回来,这课估计没法上了。以后要是谁上课不带书,直接算一次缺席。”
      “( ⊙ o ⊙)啊!”同学们,纷纷哀嚎表示不满。
      老师显然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物,同学们这点反抗的心思,被无情地镇压住了。
      很显然,贺瑞和胥兆都没有管老师在讲什么。
      胥兆专注地培养睡意。
      贺瑞专注地想着如何把胥兆拐回家。
      老天,对我不薄啊~~~
      在老师无意识地瞟了胥兆无数次之后,贺瑞终于找到能和胥兆说话的机会,“同学,醒醒,老师一直在看着你。”贺瑞凑在胥兆的耳边说着。
      胥兆不理,继续睡。
      暗恋对象就摆在自己面前,就这样放弃了,一点都不是贺瑞的风格。
      贺瑞直接用手轻轻推了推胥兆,胥兆皱着眉,还是抬起头来,问了句:“嗯?”
      贺瑞指了指老师,胥兆叹了口气,抹了一把脸之后,戴上眼镜,浑浑噩噩地听着老师讲课。
      贺瑞全部的脑细胞都被调动起来,一直在思考怎么勾搭胥兆。无奈没有任何经验可以值得总结,纠结得要死!
      要不要一上来就来一记猛药,直接告诉胥兆,自己喜欢他?!
      会不会太突兀?要不然还是问他要电话号码?每天一条短信,会不会比较好?!
      人家为什么会给我电话号码啊,倒贴不要钱,但是倒贴总要有理由啊!!!
      就在贺瑞在天人交战的时候,胥兆慢悠悠地从背包里掏出一本专业书,开始看,只是从一翻开书之后,胥兆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同了,整个人由内向外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和因为化过妆的神采不同,胥兆认真学习的样子迷瞎了贺瑞。
      贺瑞突然灵机一动,找到了一个和胥兆拉近距离的方式,贺瑞鼓足勇气,对着胥兆说:“同学,可不可以辅导我一下计算机,我这学期要过二级。”
      胥兆抬着头,看着他,贺瑞生怕胥兆说一个不字,隔着厚厚的眼镜,贺瑞还是看到胥兆眼里的透漏出迷人的光彩,比在T台上更加吸引自己的光采。
      胥兆想了下,看着贺瑞满眼的小心翼翼。一时心软,拒绝的话到嘴边都变成了好,胥兆从来不会单独辅导别人,最多也就只是把作业拿给室友们去抄。但到了贺瑞这里确实怎么也不忍心拒绝。
      看到贺瑞因为自己肯定的答复而高兴,胥兆自己心情也有些愉悦。虽然他一向都不怎么在乎别人的情绪和感受,但是却能比较敏锐地感觉出贺瑞的情绪变化,胥兆一时得不到答案,也不再多想。
      俩人交换了电话,又随意说了几句之后,胥兆这才知道原来贺瑞不是本专业的同学。俩人就约好,每周星期天是固定学习的时间。
      贺瑞暗暗心痛,因为这就表示着每周星期天没办法去赚钱,但为了能够追到胥兆,这点牺牲还是值得的。心里盘算了一下手头上还有多少闲钱,心里还是有点底。
      一想到每周固定要和心上人见面,成为好哥们那简直是指日可待。到时候再幸运点,嘿嘿······贺瑞眼里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你在想什么这么高兴?”
      正偷偷做白日梦的贺瑞突然被喊醒,冲着胥兆傻笑着:“就是想到这次计算机二级能过就好高兴!”
      胥兆没吭声,也就默认了一定能帮他过二级的夙愿。
      对于贺瑞来说,每周见一次面,很显然是不够的。所以,他一有时间就绞尽脑汁在胥兆面前怒刷存在感。刚开始还只是比较含蓄地用短信,但胥兆一编起程序来,连是室友们在他耳边说话都听不见,更不用说只是几下轻微的震动。
      后来,贺瑞要是想找人要么就去寝室堵人,要么就只有跑到图书馆去转悠。成功见到人之后,又让胥兆陪自己吃饭、打水,这些时间都是贺瑞东拼西凑才挤出来的。
      胥兆也慢慢地习惯了身边不时会出现这么一个人,就连室友们都和贺瑞成了朋友,一见到贺瑞就立马汇报胥兆的行踪。搞得胥兆有些哭笑不得,一天没有和贺瑞见面,都还被室友们念叨,“怎么今天贺瑞不来找你?你都不关心一下人家。”
      胥兆发现了每次见到贺瑞,总会听贺瑞说自己才从外面回来。一直没问贺瑞是怎么回事,直到有一天,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你怎么每天都那么忙?”
      “为了挣钱啊。”
      胥兆皱了皱眉头,说道:“你那么缺钱?”
      贺瑞苦笑道:“我爸不给我一分钱,我只有自己供自己啊。”
      胥兆想了想,开始翻箱倒柜,贺瑞就看着他在寝室搞破坏,“你找什么啊?”
      “银行卡!”
      “找那个干嘛?!银行卡不是应该随身带着的嘛?”
      “我的另一张卡,平常不怎么用,啊,找到了。”胥兆无视被搞得一团糟的寝室,直接把银行卡递给了贺瑞,“密码是我生日。”
      贺瑞被他的一系列举动搞得有点晕,瞪大眼睛问道:“你把卡给我干什么?!”
      “你用啊,平常也不用那么辛苦了。”胥兆就直接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
      贺瑞和他相处这么久,又怎么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说话根本不会绕弯子,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
      贺瑞对着胥兆从来没脾气,要是换个自尊心强的,早就暴走了。贺瑞只是笑了笑,说:“谢谢,但是我还没有穷到那个地步啦,等到我真的没钱吃饭的时候,一定天天缠着你!”
      胥兆看到他不愿意接受,也没多做强求,点了点头,这事也就算过去了。
      胥兆看到贺瑞每次找自己都会浪费很多时间,虽然下意识地培养随时看手机的习惯,但很明显这个习惯仅限于胥兆没有在编程。
      “把你的手机给我。”贺瑞虽然不知道胥兆想要干什么,但还是乖乖地把手机递给了他。就看到胥兆很娴熟地玩弄他的手机,用数据线连接到电脑,贺瑞忍不住说:“你要给我弄什么?”
      “我自己做的一个软件,只要我俩把这个软件都打开,就会显示双方的地理位置,我给你打电话也会显示我在哪里。”
      “这么爽?!就我们俩用啊,你不拿去卖钱吗?”贺瑞习惯性把所做的事情分成能赚钱和不能赚钱两种。
      胥兆白了他一眼,“这是我自己弄着玩儿的,功能就只有这两个,有什么好卖钱的。我是看到你每次找我都很费时间,就随便弄了个这个。你以后把这个软件打开就知道我在哪里了。”
      “你能记住把这个软件打开吗?你能确定手机没电了之后你能及时充电?”贺瑞脑子动得很快,一下就抓住问题的核心,满眼的怀疑。
      胥兆一下语塞,抓了两把头发,被刘海遮住的美人尖重见天日。趁胥兆分神的时候,贺瑞飞快地用手摸了摸一直惦记的美人尖,非常满足的笑了笑。
      胥兆被他小小地调戏了一下,回过神来,无奈地瞥了一眼,又把刘海给放了下来,不再给贺瑞任何机会。
      “我尽量吧······”
      “哦。”贺瑞心里喜滋滋,嘴角都快连到耳边,他知道现在的他和胥兆的关系挺好,到底好到哪个地步,他却没有底。
      不管未来结局如何,即使以后朋友都没法做,他还是会告诉胥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现在,他所做的就是让胥兆习惯他的存在,离不开他。贺瑞知道胥兆这种外表很难接近的人,其实一旦被他们接受就可能是一辈子,所以最后陪伴在他们身边的一定是耐心很好的人,一直守着他们,总会有甜头。
      这个软件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贺瑞打开软件,看见两人的地理位置具体到寝室房间。
      一模一样的地理位置,心里一阵满足······
      贺瑞时不时地就会看看胥兆在哪里,即使是在打工的时候,也会偷偷摸摸看眼胥兆的地理位置。
      这个软件更是监督胥兆定时吃三餐的利器,自从有次胥兆因为沉溺于编程而好几天没怎么吃东西直接饿晕之后,贺瑞就从胥兆的室友手中接过监督胥兆吃饭的重担。只要在饭点没有看到胥兆在食堂,贺瑞要不然就亲自找上门,要不就夺命连环call,直接导致胥兆看到贺瑞的电话就头疼。
      但是也只是头疼,要是换做是他的室友们,早就发火了,所以室友们也就不会关心胥兆到底有没有吃饭。但是胥兆对贺瑞的容忍度极大,无论贺瑞何时何地去骚扰胥兆,胥兆都没有发过火。
      只是这一点,胥兆根本没有察觉出来,即使自己正在编程,只要贺瑞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的视线就从电脑转到了贺瑞。刚开始贺瑞也不知道,倒是听到胥兆室友们酸溜溜地抱怨时,才感觉到,胥兆待他真的不一样。
      “我来拿我的水壶。”贺瑞到胥兆寝室就像进自己寝室那般自在。
      “胥兆对你可真好啊,你看看我们每天把他当大爷供着,他都不搭理我们,却记得帮你打水,给你补习。你平常一来,他连程序都不编了。伤心啊,难过啊!!!”贺瑞就笑着看他们表演,室友们也只有趁着胥兆不在的时候才敢抱怨一下,胥兆是他们平常作业的寄托,他们可得罪不起。
      会有多不一样?有没有超过哥们儿情谊?
      贺瑞觉得自己快忍不住了,每天想着胥兆,见着胥兆,却不能把自己最真实的想法说出来。
      心里暗暗发着苦。
      贺瑞又找了一个搞推销的兼职,在面试的时候感觉到了有些不正规,想着回报很高,所以还是没有拒绝。
      到了目的地,一栋居民楼时,贺瑞给胥兆打了个电话,想嘱咐他按时吃饭,但是胥兆没有接。负责人看到电话没有接通,也就没有多说什么。贺瑞根本没有注意到负责人的神情,心想着胥兆应该在睡觉,不知道他昨晚又熬到几点。
      贺瑞还在心系胥兆时,负责人让贺瑞跟房间里的人待在一起。又顺手从他手里把手机抢走,“你干什么,把我的东西还给我!”瘦弱的贺瑞哪里是如铁塔般的负责人的对手,随身带的包也被人给夺走,然后负责人走出房间,锁门!
      隔着门恶狠狠地说道:“老老实实在里面呆着。”
      贺瑞还没有从激烈的抢夺中缓过神,就见房间里的人都用莫名其妙地眼神打量着他,觉得他拼命保护着自己的东西简直不应该。
      这个时候,贺瑞已经知道自己现在处在什么样的境况。以往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的,结果就真真实实被他遇到了。他的所有东西都被没收了,然后和一堆人被锁在房间里,彻底失去了人身自由。
      房间里的人全部都被洗脑了,反复给他介绍着有多好的回报,只要你能不断地发展着下家,下家再发展着下家,你就能站在金字塔的顶端。贺瑞看着他们面黄肌瘦,一副长期营养不良的样子,但眼睛却炯炯有神,透露着丝丝疯狂。
      贺瑞不愿和他们多说什么,连打量房间的心思都没有,一个人窝在角落里想着怎么出去。人都是被逼出来了,房间里吵吵闹闹的,没人再主动跟贺瑞主动聊天。
      贺瑞通红的脸渐渐恢复成正常的白皙颜色。密闭的空间,六楼,跳窗户根本不可行。一双双眼睛也在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他现在除了等待,除了忍耐,除了获得信任,没有别的办法。
      胥兆,胥兆,胥兆。贺瑞在心里一遍遍地叫着。
      等到胥兆看到那通未接来电时,都已经是晚上了。胥兆给贺瑞再拨过去时,只听到熟悉的甜美女声告诉他对方电话已关机。有些不正常,但是胥兆也没有多想,只是时不时地看看手机,怕贺瑞再给自己打过来时,自己没接到。
      直到睡觉之前,贺瑞还是没有给胥兆打电话。
      明天早上就会打了吧,这是胥兆睡觉之前最后思考的问题。
      而贺瑞却在大通铺上,伴着别人的打呼声、磨牙声,无眠度过了一夜。
      贺瑞不可能像他们那般接受了现实,被一个又一个的谎言迷失了理性的判断。贺瑞焦急得不行,烦躁得不行。却又产生了深深的无助和懊恼。
      一晚上,贺瑞脑子都转个不停,情绪起伏不定,想着自己怎么那么蠢就中了圈套,想着自己该怎么逃出去,想着怎么瞒过眼前这些人,想着冒然逃跑会不会被抓住,想着胥兆现在有没有自己的电话。
      也想着,要是能够平安出去,一定要跟胥兆表白,无论结果如何。不要再拼命地找兼职了,又不是真的没钱吃饭,明明还没有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结果现在连人身自由都没有了。
      脑子一团乱麻,却又一直在惦念着胥兆,你怎么还不来啊!!!
      等到了第二天,从早上到下午,胥兆一直都在等着贺瑞的电话,而打多少次电话贺瑞的手机永远都是关机。胥兆再一次打过去,听到那个甜美的女声刚开了个头,他就把电话就直接挂掉了,心里有些生气但更多的是担忧担忧有些生气。
      室友们被他的异常举动给吓到了,问他到底出什么事情了。胥兆老老实实地说,贺瑞手机关机,一直联系不上。
      “你去他的寝室看看吧,万一他手机坏了呢?”
      一语点醒梦中人。
      关心则乱,胥兆表现得甚是明显。
      连忙出了寝室,急急忙忙地跑到贺瑞的寝室,结果还没等他说话,贺瑞的室友们就开始问他,“贺瑞有没有跟你联系,他手机这两天一直关机。我们也联系不上他,以前他要是出去做兼职,不回寝室都会打电话说一声,昨晚没回来也不知道打个电话。”
      胥兆心里一咯噔,不好的念头齐齐涌上来。
      他有些怕了,他怕贺瑞出事。自责得要死,要是贺瑞出了什么事,他真的会后悔一辈子。
      急忙掏出手机,看到那通未接来电显示的地址,清楚地显示着贺瑞在那个时候的所在地。
      在一户居民小区里,没有什么特别,胥兆却生怕贺瑞在那里面遇到什么事。
      胥兆把情况给贺瑞的室友们说了,他是打算立马就去居民小区,即使贺瑞现在不在那里,总归是有些线索。
      贺瑞的室友们觉得还是给辅导员说一下情况比较好,万一真遇到什么事情,一个人总归是力量薄弱。见到胥兆急得不行,大家纷纷安慰着他。现在急也不是办法。
      胥兆冷静下来,撩起刘海,擦了擦美人尖周围的汗,说:“好。”
      所有人都跑去辅导员的办公室,因为辅导员也知道贺瑞一直都在找各种兼职做,一听到失去联系。辅导员立马警觉起来,连忙给学校的警务处联系上,说着有学生失踪的情况。辅导员知道贺瑞他们晚上有专业课,就将室友们给赶回去了。胥兆不是自己管辖范围,也就让胥兆跟着自己去警务处。
      室友们走的时候,一再地嘱咐着胥兆,“要把贺瑞安全地带回来!”虽然贺瑞和他们关系一般,但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又怎么能不关心。
      胥兆点了点头。
      但是幸好贺瑞给胥兆打得那通电话显示了地理位置,万幸。
      警务处也派了几个人,和胥兆一道,去解救贺瑞。
      正在被洗脑的贺瑞,突然听到门外一阵吵闹声,房间里的人们神情慌张,如热锅中的蚂蚁,转个不停。仿佛是想在这房间里找个地缝给藏起来。
      而专门负责给别人洗脑的人,被房间里的人尊称为“老师”的,则哆哆嗦嗦地打着电话,说道:“我们暴露了,外面来人了。”
      门外的敲门声不停,贺瑞听到胥兆的声音,“贺瑞,你在不在里面,快开门!”
      那一刻,胥兆的声音对贺瑞来说宛如天籁。
      贺瑞直接冲到门口,拼了老命把试图阻拦的人给推到一边,可无奈门不能从里面给打开。贺瑞就使劲地拍门,说:“门要从外面才能打开。”
      说完,立马跑到那个被称为“老师”的人面前,抢了他腰上的钥匙。从窗户扔到了楼下,屋里人人见情势不对,不再选择躲藏,而是开始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屋外,拿到了钥匙之后,胥兆立马打开了房门。满肚子责备的话,在贺瑞看到安然无恙的样子时,也就随之烟消云散。将贺瑞搂在怀里。不断地安抚着他:“没事了,没事了。”
      贺瑞就这样被胥兆搂在怀里,心里的所有负面情绪得以消除,心里没有重重的负担,再也忍不住了,失声痛哭。
      委屈了太久,憋屈了太久,强忍了太久。快一年的时间,贺瑞承受了太多同龄人没有想象过的重担。胥兆也就任由他在自己怀里哭。胸口已经有湿意也顾不得了,贺瑞能够安安稳稳地出现在自己面前,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计较呢。
      辅导员看到贺瑞没事,也就放心下来,给贺瑞的室长发了条短信,报了个平安,也就和警卫处的人员一起守着房间里剩下来的人员。
      报了110,让真正管这事的警察来处理。
      贺瑞终于哭够了,湿漉漉地眼睛望着胥兆,胥兆微微低着头望着,两人一直对视着,也没有说任何的话,屋里的吵闹和他们之间暗藏的情愫格格不入,却又无法打扰。
      胥兆觉得自己有些失控,挡着所有的人视线,亲了亲贺瑞的嘴角。等到反应过来自己干过什么之后,像做错事的小孩,放开了贺瑞,不敢再瞧贺瑞一眼,等着贺瑞的狂轰滥炸。
      心里直道:完了。
      却不想,贺瑞把他抱得更紧了,眼里的泪光更是泛泛,眉间都是止不住的笑意。胥兆突然明白了贺瑞的心思,一直以来藏在贺瑞心中不为人知的心思。
      贺瑞,喜欢自己。
      两人一句话都没有说,却默契地将彼此的心意明了了。
      世间最美的事情也不过如此。
      贺瑞觉得自己做的所有都变得有意义,他终于守到了。
      “我······”原本还想说着什么感天动地的话,结果一开口,却是:“我好饿。”
      胥兆好笑地望着他,温柔地快腻出水。
      贺瑞觉得看到他,自己脸都在发烧,又伸手摸了摸胥兆的美人尖,胥兆由着他摸着,心里甜得要死。
      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想要说的甜言蜜语有足够的时间让他们一一息诉道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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