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蛊道》龙齿草经

4、04心毒

　　洞穴里黑漆漆的，没有待过人的痕迹，也没有火堆的痕迹，王古拿出手电筒照亮了洞穴，不是很大，也不像是天然形成的，突然怀中的铃铛响了一下，王古将光线达到了墙壁上，上面有着几幅壁画，像是用血液还是什么的东西画上去的，讲诉了一个故事，一个举家逃亡的故事，一家人逃到这里，却被封死在了这里被活活烤死掉了……
　　年份有些久了，发着黑色的光泽，上面似乎曾经还被泥土之类的东西覆盖过，现在已经基本上都掉完了，就连洞口似乎也是刚刚被挖掘开的感觉，那天晚上那么大的雨根本就没注意到，王古懊恼的用力砸向了一旁的岩壁，“滴答滴答……”整个手的皮都炸开了，粘稠的血液滴答滴答的落了下来，铁锈的味道似乎也能嗅到了。
　　手电筒咕噜咕噜的滚向一边，一道金光闪过，王古瞬间冷静了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断在那里的一根金链子，那是那位骚包的最爱，一切金闪闪的东西他都爱，近了捡起来上面竟然还有几根染了血的金发，凶多吉少！这几个字从大脑里面一闪而过，王古赶忙摇头否认，就在想着他们可能会前往的地方，外面雷声突然炸起……
　　“啊……抱歉，我们不知道有人已经在这里了……”……
　　王古瞪大眼睛回头，那女子吓得一个凛冽摔倒在地，“阿惠……”王古试探性的询问着，“这位……先生……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她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王古看着她没有回答向外走去，“先生！”阿惠拉住了他手，“外面还在下雨……”王古依然瞪视着她，“告诉我，你们从哪里逃出来的，是不是红花村！”
　　阿惠吓得长大了嘴巴，连带她后面爬上来的一行人也纷纷想要逃跑的样子，王古不给他们机会，在他们刚刚跑回山路上的时候一把抓住了阿惠纤细的手腕，“回答我！！！”
　　“轰隆！！！！”又是一声雷，“……”阿惠声音颤抖着，“……是……”“为什么逃出来！你们怎么逃出来的！”“我、我、我……”阿惠已经要晕过去了，她面色铁青，大声尖叫了起来，“啊——”然后所有人都尖叫了起来，“好热啊！！！！！！！！”
　　王古猛的松了手，他的手已经被烫伤了，嘶嘶的冒着烟，而那些人明明看不出什么来却一个个的抱着身体或者脑袋痛苦的嘶喊着，好热！好烫！然后这些人就在王古的面前变黑变脆变成了渣渣，雨还在不停的下着，感觉一点用也没有，火还是越烧越大完全没法子阻止，王古只能躲进了山洞，没有封死的山洞应该烤不死人，这里面也没有可以燃烧的东西，只希望这个雨可以救命吧……
　　山间的石头因为山火和雨水的烘烤冲刷，轰隆轰隆的想要掉下来，王古突然意识到了不好，赶忙向外跑去却已经晚了，巨大的石头掉落下来封死了洞口，这里就像是个砖窑一样，很快就会热到令人发疯，所有的生物在这里头都会变成干尸的，王古已经开始有脱水的症状了……
　　他用力地敲着墙壁和石板，渐渐昏迷了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王古醒了过来，“……没死啊……”他嘴唇已经干到裂开，巨石也已经不见，他憔悴的出了洞口，山下大片的罂粟开的分外妖娆，王古看向山洞一边站着的老管家，“阿惠一家人是被自己家的人给背叛了吧……”“嗯，没错，那个黑心的……”“不，我是说老爷子……他真的是斯艾克的爷爷吗？”
　　“怎么会呢，老爷子活了这么大可谁也没害过……”“……叮铃……”“斯艾克当然是老人嫡嫡亲的孙子了，不然还能有谁呢……”“……叮铃……”“老爷子当年是被谁收养了啊？”“当然是部队……”“……叮铃……”“老爷子不是惠姨的侄子，而是惠姨嫁的那个商人的儿子吧……”“怎么可能……”“……叮铃……”“说是叫惠姨，其实也就比阿惠姑娘小几岁的样子吧……”“他们真的是亲戚呢。”“叮铃！叮铃！叮铃！……”
　　“啊啊，”王古将烟点好，吐出一口气来，左手在怀里摸来摸去然后成拳，缓缓的伸到了管家的面前，“王先生这是要给老朽看什么东西吗，不过话说回来，王先生似乎从老宅子拿走了一些什么吧……”王古没有回答他，只是将手慢慢的展开，他的中指上挂着一条红绳，一串金黄的铜铃哗啦一声坠了下来，与地面垂直……“呐，老管家先生……你……觉得从刚才开始我问了你几个问题？”“五个？”
　　“没错，不过呢，我还有两个问题，先问一个，”王古的烟快抽完了，这是这一盒的最后一根了呢，“the last but one ……老爷子当年拐带阿惠私奔却被发现，当时应该是不知道是老爷子发起的吧，所以才只是派人去找阿惠，老爷子也不是太受宠呢，大概也因为这样，怕事情败漏所以趁着大雨将阿惠一家困在洞中，又在雨后被烧死在了山洞里？”“王先生在说什么，老爷子是惠姨的侄子这是不争的事实，他们都是被那个商人还有洋人害惨了呢……”“叮铃！”王古手上挂着的铃铛以不自然的情况跳动了一下，发出了声音。
　　“呼——”最后一口烟随着烟蒂一起落地消散，“the last one……你们当年是怎么躲过围剿的，老爷子现在还是大毒枭吧，毒了这么多年，终于害人害……”“王先生是病了吗，怎么会得出这种结论，老爷从始至终可都是受害者，王先生可不要……”“叮铃——”再度想起了铃声，这次有些不一样，似乎更加的绵长，回音阵阵，从耳朵里赶不出去……
　　“你！你做了什么！”老管家瞬间狰狞了，他用力捂着耳朵想将铃声从脑海中驱逐，“啊——”在老管家崩溃前，声音终于停了下来，“七个问题，七个谎言，在各种宗教和传说之中七都是个极其特别的数字，七级浮屠、七日还魂、七年之痒……嘛，真是个特殊的数字，也是生死的分水岭……”
　　王古掏掏兜才想起来烟已经没有了，大概他真的会短命吧，看着眼前黑洞洞的枪口和周围突然出现的一大堆的人，王古笑了，大概是他这几天来第一次笑呢，“斯艾克他们看起来是脱离险境了呢，现在我相信斯艾克是老爷子的孙子了，就算不是亲生的也是有点感情的……不过他们跑了去报警你们也可以说是自发的保护他们，不是什么大事儿……那个盒子里的是证据吧，人体毒药什么的，把毒融合在血肉里头在进行炼制，就像是以前的皇帝们用人做药引炼制丹药一般……”
　　“碰——”子弹擦着王古的手臂而去，他不得不放下举着铃铛的手，血液流了下来顺着线绳滴落，“今天流了好多血呢，如果可以的话请换个地方吧，手对于男人来讲可是很重要的呢……”“王先生还是这么爱耍嘴皮子。”
　　“也该结束了呢。”“是啊，”王古看着四十五度的天空，“该结束了……”突然他一个后空翻进了洞穴，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那一行人给网了起来，然后一堆穿着装备的士兵从天而降，“王古——”啊，是斯艾克，“你要是晚点到就好了呢……”斯艾克这个金毛熊真是会挑时候。
　　斯艾克扔给他一包烟，整了整帽子，“要是再晚一点，你的铃铛上就又要多一个故事了，那种轮回不休的感觉可不太好呢……”“斯艾克！”“好歹也是我的爷爷，我会亲自问出真相的！”随便吧，王古心里面想着，“你得给我赔台电脑，还有医药费，还有路费……”“好好好，现在宅子里头也都已经空了，你搬进来吧……”“我不管打扫。”“不指望你。”“好……”“就这么定了！”就在他们说话的这会儿功夫犯人已经被全部压了下去，老管家那被发蜡打的油光水滑的头发此刻也凌乱不堪，“要把调查结果告诉我。”“嗯，走了！”
　　大宅的门大开着，才一天不到的时间这里的仆人们就走了个干净，王古这次并没有被刁难阻拦，很顺利的就进了去，老人家坐在会客的地方，闭着眼睛宝相庄严。
　　“王先生是怎么发现的呢……应该是天衣无缝才对，当年的资料也都不是假的啊……我不明白，不明白！”
　　“谎言、执念，只要有人想让真相公之于众，那么它就会出现。”“是那岩石上的壁画？！那个应该早就毁了。”“光看那个东西根本什么都不能发现，因为上面只有赶路的艰难和被焚烧的痛苦，真正暴露了您的，是药……”
　　“药？”“我将解药给了阿惠小姐，所以这个里面……”王古拿出了那个叫做骨灰盒的东西，“这个明明是人体毒的东西里却有了解毒的功能！”王古双手一个用力将黑色的珠子捏碎，里面流出了透明的粘稠液体，“这是我的药，我自己的药隔了多远我都能闻得出来。”“哈哈哈哈，该说王先生不愧是第一的蛊师吗，对味道这么灵敏，你是狗吗！！！！！还是你想说这个世界上鬼魅是会回来复仇的吗！！！！！”
　　“鬼只存在于人的内心，要是鬼怪可以复仇，那些杀人犯又何须被法律制裁呢，啊，不，是根本就不会有杀人犯了吧，因为这些变态狂们只会去自杀成为鬼魅祸害世界不是吗？”王古终于找出了坐垫，一片屁股坐在了老爷子的身边，抓起他的手掀开了宽大的唐装……老人家是反抗不能，干脆僵硬的认他摆布。
　　“这些黑斑我在阿惠他们的身上也见过，不过比您的严重多了……”“你们没有证据不能把我怎么样……鬼魅之说不能当做证言不是吗，管家他什么都不会说的，兴许是他用我的财力自作主张罢了……”
　　“他的确会把所有的罪名挡下来，这一点我毫不怀疑呢。”“所以呢……”老人家恢复了一派的冷静，“我会重新找到证据的……”“你不是警\\察。”“没错，我不是，但是能不能告诉我一件事，这件事也很容易查出来的。”“什么？”“斯艾克是不是您亲生的？”
　　“……”老人沉默了很久，大概是在思考这件事情对他会不会有影响，最终还是开了口，这件事情肯定是会被别人知道的，倒也无妨……“他的父亲是我收养的，他的母亲是外国人，所以他长得很像，可惜我不喜欢洋人，我也不喜欢龙斯。”龙斯是斯艾克的中文名，很少有人会叫，王古站起了身体，“很快会有人来跟你做笔录，还有一个问题我也想知道，当年是哪个部队的人救了您呢，能告诉我吗？”
　　“部队里面都有记载，我一直都在这个镇子上生存，没什么好质疑的不是吗？咳咳！”老人咳嗽个不停，王古轻叹一口气，将怀中躁动的铃铛抓在手心，“你刚才你跟我说了谎，至于是什么事情你应该也有数，这么大岁数了还图个什么呢……”就离开了，老人的目光闪烁不明，不过其中的狠辣倒是一清二楚。

作者有话说

　　没什么人气啊，那就慢慢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