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君侧》顾白曦

23、第二十二章

　　第二日睡起已经日头高照了，白曦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四下里看看没有百里浓墨的身影，满足的在床上滚了回被单，这才爬起来打理了一下自己。
　　小奶包早就已经起来了，还在拿着昨日的风车在院外蹦达。
　　白曦觉得今天是个好机会，可以问问小奶包的娘亲是怎么回事。于是端了杯茶慢悠悠的走到台阶上，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小奶包的脸红彤彤的，见着白曦张了手就扑通一下跌进白曦的怀抱里，白曦慌忙将手里的茶杯放在地上，用手接住他。
　　刚想开口，院外有人叫嚷：“郁妃娘娘到。”尖细的嗓音让白曦听了着实不舒服，同时也让她暗自懊恼，郁绣还真是会挑选时候，选在这么个当口来，还真真叫她惋惜了下打探萱萱的机会。
　　郁绣今儿个穿了一身绿色的袄裙，左右只跟了两个贴身丫鬟，看到白曦在台阶上坐着，轻瞥了眉头，“妹妹怎么在这里坐着，快起来，莫要着凉了。”说着却将小奶包从白曦的怀里拽了起来，白曦却不起来，悠闲道：“你有所不知，夏天找个台阶坐那是再舒服不过的了，要不你也试试？”虽说是询问的和蔼口气，但她还是眼睛眨也不眨的将郁绣拉了下来，听得扑通一声，郁绣的屁股便实实在在的落在了台阶上，痛的郁绣脸惨白。
　　“我倒是忘了，你身子柔弱，不过被太阳晒过的台阶烫得很，正好为你暖暖身子。”
　　“是啊，郁娘娘，娘亲说的可对啦，让太阳烫烫屁股忒舒服。”说着扭了扭屁股，兀自在白曦的怀里坐了下来，闭上眼睛一副享受的做派。
　　郁绣僵了僵，眼里含了笑，柔声道：“谢谢妹妹了。”
　　“不客气。”
　　白曦觉得郁绣此番过来找她，定是要说些什么的，啄了口茶，拍拍小奶包的肩膀道：“包子，娘亲饿了，包子给娘亲去御膳房那拿点吃的来，好不好啊。”
　　小奶包本就十分喜欢白曦，自然欢快的答应了，一溜烟就跑了老远，白曦嘱咐：“包子，跑得慢些。”
　　白曦的眼神随着小奶包跑了老远，直到小奶包消失在了白曦的视线里，她才屏退了两侧，转眸看向郁绣，郁绣不解道：“妹妹这是干什么？”
　　“你今天来是有话跟我说吧。”
　　她柔柔一笑，“你不要紧张，我只是想说你毕竟不是冽儿的生母，取代不了冽儿生母在皇上心中的地位，老实说，我在这宫中待了十年了，却从来没有见过冽儿的生母，虽说是被人骗走了，还落了个尸骨无存，但是又有谁会相信呢？”
　　“你的意思是说……”白曦睁大了眼睛。
　　“呵呵，我没有什么意思。”
　　白曦的手握了握，又道：“你来不只是跟我说这些的吧。”
　　郁绣的手覆盖上了白曦的手，缓缓道来：“我……我只是想要告诉你，还是不要招惹宋玉莹的好。”
　　白曦古怪的看了一眼郁绣，郁绣缓缓起身，跟白曦到了别就走了。
　　这时，小奶包从柱子后面走出来，软软的叫了声娘亲，白曦被吓了一跳，“包子你吓死我啦。”
　　小奶包可怜兮兮的拉着白曦的衣袖说：“娘亲果然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包了两泡泪，望着白曦。
　　“那你跟娘亲说说以前的事情，说不定就记起来了呢？”
　　小奶包吸了吸鼻子，“其实我对娘亲也是没有影响的，不过父皇说虽然娘亲刚上下了我就走了，但是娘亲是爱我的，她一定会回来找冽儿的，不过那时候冽儿一点也不相信，硬是粘着白泽从他口里掏出点东西来，他说当年父皇受了重伤，恶毒的女人说娘亲只要喝下那瓶毒水再用娘亲的肉给父皇做药引子，父皇就好了，娘亲为了救父皇就真的那么做了，娘亲是，娘亲是被一个恶毒的女人骗去的，冽儿不知道那毒水是什么，只听白泽说娘亲再也回不来了。”说了便小声抽涕着。
　　白曦将小奶包往怀里紧了紧，暗骂那个女人真笨，白曦委实想不出来百里浓墨说的聪慧异常。白曦眉头一蹙，恍然大悟过来，“包子，你说的白泽是谁？”
　　“白泽——”小奶包揉了揉眼睛，吭吭哧哧的说：“白泽是父皇的朋友。”抽涕了几天又欢呼道：“这下看来，父皇也是没有骗我的，娘亲果真回来了，以前见不到娘亲的时候，冽儿就偷偷到父皇的寝殿去看娘亲的画像。”
　　白曦的哦字调一声，说：“包子，待我去看看你父皇寝殿的画像吧。”
　　小奶包看了白曦的样子，顿时捂着嘴巴笑了起来，“冽儿知道了。”
　　白曦不明所以，“你知道什么了。”
　　“娘亲是想看看父皇画的春宫图好不好看，然后再跟父皇好好实践一番。”
　　白曦被惊得说不出话来，这是哪儿跟哪儿啊，百里浓墨竟然还有画这些的癖好，白曦的鸡皮疙瘩瞬间遍布全身。她拍了拍小奶包的头，“谁跟你说的这些？”
　　“是——是白泽说的，她说如果娘亲和父皇都去兴致勃勃的看同一幅画，那么那幅画就叫做春宫图，父皇每次看那副画都兴致勃勃的，娘亲你今日也兴致勃勃的，那么肯定是春宫图了，白泽还说看了必定要去实践的。”小奶包颇为天真的说。
　　我滴个亲娘个四舅老爷，刚刚她还觉得这个白泽是个颇为正派的人，没有想到，思想竟然这样龌龊，心里为小奶包的将来甚是担忧，嘱咐道：“小奶包，以后不要听他乱说，你父皇画的就是一副普通的画而已。”
　　小奶包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白曦重重扶额，坐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尘土，牵着小奶包往百里浓墨寝殿走去，由小奶包调虎离山，白曦悄悄的潜入，蹑手蹑脚的翻腾百里浓墨的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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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朝上，百里浓墨坐在龙椅上，下面静的出奇，从上面可以清楚的看到，殿下大臣们分站两边，只有三人站的挺直，右边站在首排的是辅政大臣徐林，还有一位是站在左边首排的辅臣桑柯，还有一位站在桑柯旁边最年轻的将军齐誉。
　　“有事早奏，无事
　　退朝。”苏盛尖细的嗓音打破了沉寂。
　　朝堂上仍旧一片寂静，忽然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还夹杂着脚步声，早朝敢这会儿才到的除了首辅大臣江勖就没别人了。
　　果然不错，正是江勖，他身着九蟒大袍，双手背在身后，旁若无人大摇大摆的进来，看到坐在龙椅上打量他的百里浓墨打了个千儿，不等百里浓墨说平身就自顾自的起身了。
　　“江大人今儿可是迟了。”百里浓墨缓缓说道，手里还把玩着桌上的如意。
　　江勖不卑不亢，不紧不慢做了个揖道：“哦，圣上，臣罪该万死，早起的时候这头痛病又犯了。”话说的极其利落，众人面面相觑，徐林斜睨江勖勾起邪邪的笑意，桑柯面无表情静静站着，齐誉则朝百里浓墨微微点头。
　　“爱卿可好些了？”
　　“多谢圣上挂念，臣现在好多了。”
　　百里浓墨听得点点头，江勖退向右边。
　　“皇上，边关告急，殷国邵景程率领二十万大君堵在殷国边境，我国士兵不得入，零零星星的交战，我军吃亏不少，请皇上带兵援助。”齐誉上前道。
　　江勖冷哼一声，百里浓墨见状，“江爱卿有何想法？”
　　江勖上前一步走，“臣以为皇上不必带兵援助，现在殷国国主在我们手里，想必他们也不敢动，不如就此谈和，还能捞到不少好处。”
　　“皇上，臣认为不可，殷国国主龙跃被抓军心为乱就足以说明龙跃此人不简单，要是轻易放了龙跃谈和，恐怕将来再想收复就难了，皇上，我们要未雨绸缪啊。”齐誉反驳。
　　百里浓墨静静看着，转头看向徐林“徐林，你认为呢？”
　　“臣认为江大人说的有理。”
　　“桑柯？”
　　“臣听皇上的。”然后重重跪下，头贴着手，恭敬道：“吾皇万岁万万岁。”他这一跪不要紧，引得全部大臣都下跪直呼万岁。
　　百里浓墨甚是烦躁的摆摆手道：“好了好了，起吧。”
　　“谢皇上。”
　　“嗯，这事改天再议，退朝，齐爱卿到暖阁找朕。”
　　暖阁。
　　百里浓墨快步走进，后面跟着齐誉，百里浓墨脱了朝服，一回手，苏盛赶紧接过，有递给了下面的太监，又从小太监手里拿过两杯茶，给百里浓墨和齐誉奉上，动作敏捷迅速，过后又没响动的退出去。
　　“齐誉，江勖可是越来越嚣张了。”百里浓墨眼里划过一阵阴狠。
　　“七哥，为人臣最忌讳的就是功高盖主，结党营私，他可全占了，我想是时候了。”
　　百里浓墨端起手中的茶放到嘴边又放下，茶盖一合，水花溅了出来，半晌，百里浓墨淡淡应着：“嗯。”
　　齐誉细细打量着百里浓墨，心中早已了然，“七哥可是担心曦妃娘娘，娘娘此次回来像是变了一个人，重情重义，和原先不一样了，七哥可是要手下留情了？”
　　百里浓墨冷哼，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放在案上，茶杯顿时粉身碎骨，茶水打湿了桌面。
　　百里浓墨站起，遥望凤栖宫的方向，“关键时刻应当断则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