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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酒后容易吐真情 ...

  •   战争时期,难得悠闲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在滨田城落脚休憩了一阵的攘夷军,待大部分伤兵恢复元气之后,便再次拔营重返战场。

      周边地区多是崎岖的山路及起伏的丘陵,一时倒未遇上大规模的平原战。行军期间虽然遭到了小队幕府军的伏击,但有银时高杉这鬼见愁的组合在,伤亡人数也被尽可能地控制在了最小的范围内。

      夜幕垂临,群山静默。攘夷军的阵地上篝火燃得正旺,在黑暗的林间劈开一方光明。炊烟袅袅,如灰色的绸带飘向星辰繁缀的夜空,负伤的士兵们围坐在一起,谈天说地的笑声混杂着热腾腾的酒气迎风送了很远。

      今日将偷袭的幕府军一窝送回了老家,大家都觉郁气长舒,心情畅快,士气更是在辰马变戏法般地献出了陈酒佳酿后达到了顶点——论起结交朋友拓展人脉的手腕,他若是自谦第二,军中还真没有人敢称第一。

      可惜要被医疗队列入永久的黑名单就是了。

      “啊哈哈,别一声不吭冷着脸在那喝酒嘛,高杉。”在鬼兵队众人敬仰的注视下,半醉的辰马抱着细颈酒瓶,紧挨领地意识极重的高杉坐了下来,不顾他黑沉的脸色一把揽过他的肩膀,热情地将他手中的酒盏斟满,“酒这种东西呢,就是笑着和朋友一起喝的时候最棒了。”

      他拍了拍高杉的肩膀,全身散发出能闪瞎旁人的友好气息,在鹤子眼中恍然成了一只毛茸茸的大金毛。

      “……喂,你小子脑袋里进的水快溢出来了,”高杉难掩嫌弃,一肘推远了笑嘻嘻凑上前来的辰马,语气凉凉,“和天下第一的笨蛋对饮,再纯美的佳酿也会变成兑水的廉价货。”

      旁边的银时也跟着打了个酒嗝,含糊不清地大着舌头道:“对啊对啊,你这家伙是什么意思?瞧不起高杉君吗混蛋?我可告诉你喔,高杉君的朋友就跟天上的繁星一样多呢,蠢货!”语气简直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咦,是这样吗?”辰马惊讶地睁大了蔚蓝的眼睛,随即收敛了嬉笑的神色。“啊哈哈,这可真是不得了呢。我听说工业发达的星球夜空一片漆黑,想不到长州竟也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他一脸复杂,说不出是同情还是惋惜,“竟然……到了晚上连星星都见不到了吗。”

      他摇摇头,叹了口气,一副煞是忧愁的模样。

      高杉顿时就:“……”

      在他拔刀之前,同样坐在火堆旁的桂赶紧出来打圆场:“够了,银时。”

      ——嗷,桂先生!!

      一边偷听一边心疼自家总督的鬼兵队顿时感动得痛哭流涕。上百张无形的好人卡在一瞬之间如雪瀑向桂刷刷飞去。

      在他们的注视下,桂顿了顿,一脸严肃地继续道:“揭人伤疤是不对的。”

      “……”雪片般的好人卡哗啦一声,全部跌死在了半路上。

      ——桂先生……天然黑什么的,果然狠。

      周围的队员捂着脑袋哀嚎出声。

      抿下笑意,鹤子晃了晃手中的酒盏,清澈芳香的琼液沿着杯缘转了个圈,在临近满溢之时又稳稳当当地浮了回来,映着燃烧的篝火,金亮金亮的。

      有位资历较老的队员看不下去了,果断端着酒杯站了起来:“我……我去跟总督喝一杯,有人一起来吗?”

      众人本想热烈响应,但转念又坐了下来,郑重地朝对方点了点头,肃穆得仿佛在交代生死大事:“加油,一切就交给你了。去吧,堵上鬼兵队的荣誉,我们相信你。”

      那个队员沉默片刻,往前迈了一步,声音沙哑:“我去了啊。”

      众人:“嗯嗯嗯,连着我们的份一起加油吧,拜托了。”

      “……我真走啦。”对方又磨磨蹭蹭地往前移了移。

      “嗯嗯嗯,去吧。”

      “……走了喔?!我真的走了喔喔喔?!!”对方回过头来,一副“快点求我留下来啊啊啊啊你们这些混蛋”的崩溃表情。

      众人微笑着齐齐点头:“走好。”

      “……走好都冒出来了啊口胡!”对方几乎要炸毛,“算了,不就是和总督说说话吗。你们这些胆小鬼不去,我一个人上好了。”然后挺起胸膛,大步流星地往前垮了几步,脚下微顿,又更加大步流星地退了回来。

      “那个……鹤子,”对方回过头,战场都上过无数回了,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小媳妇样,“我紧张。”

      鹤子:“……”

      糟糕,突然有点想笑。

      轻咳一声,鹤子放下送到唇边的酒杯,正色道:“想去就快点去,没什么好怕的。”想了想,她又补充道:“你养过猫吗?就当做是在逗猫好了。就算对方眼神嫌弃,表情高冷,一副愚蠢的凡人快快退散的样子,也请不要气馁,把脸皮厚比城墙的辰马当成你的榜样吧。”

      鹤子意有所指地转过头。喝得醉醺醺的辰马胆子格外肥,啊哈哈地揽着高杉的脖子跟他吹嘘花街的姑娘、土佐的特产、以及自己心爱的船舰,蔚蓝的双眼好似映入了漫天星辰,说话的时候都在发着光。

      ——鹤子曾一度觉得辰马这家伙堪比无缝插入广告。不管是他人的过去也好还是交际圈也好,总是能一脸坦然自若地踏足进来,偏偏还没有一丝违和,好像大家都是暌违已久的老友。

      她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有些时候,比起神态语言,实际的行动反倒更能映照出对方真实的内心所想。”

      被辰马呼出的酒气喷了一脸,高杉脸色相当不善,却没有甩开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任他左摇右晃地哼起土佐的小曲来。桂在一旁为辰马打着节拍,酒量不怎么样的银时已喝得半醉,抱着酒瓶像是猫一样蜷在地上,乱七八糟的卷发也变得软趴趴起来。

      ——就连师出同门的银高桂三人紧密到几乎无隙的圈子,也能流水般自然地融入进来。从各种方面而言,坂本辰马都是个令人不敢小觑的家伙。

      若说辰马是军内最善结交朋友的家伙,那高杉……大概就是倒数之王了。

      “……就算对方神色不耐,若是有继续听下去的话,就说明他其实并不反感。嘴里总是说着不留情面的话,实际上却可能相当护短。看似冷傲不近人情,内心却说不定意外有着比谁都重感情的细腻一面。”

      手中的酒盏被夜风吹皱了水面,盈盈地泛开细碎的涟漪。鹤子收回视线,似是想到了什么,声音也不觉柔软下来:“所以不必紧张,将心理包袱统统放下,自然地去跟对方说说话就好了。”

      高杉虽然在鬼兵队内声望颇高,却和对他心怀敬畏憧憬的队员仍持有一定距离。

      她可以是“鹤子”,也可以是“军监”。

      但无论如何,高杉都是“总督”。是鬼兵队的主心骨,他们前进的路标,黑暗中指引的火光,永不会折的刃。

      在布满荆棘的道路上领头跑在前面的那个身影,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慢步伐和身后之人并肩前行。

      这并不能说是错。倒不如说,这才是合理的架构。

      以对方的性格,身侧说不定有能知心相交的死党一二人便足以。

      但她却很麻烦地出于私心,希望对方的身边能够热闹一点。

      所谓同伴,不就是并肩同行之人吗。

      若是一个人走在前面,也未免太过寂寞。

      也许是过去经历遗留下来的毛病,她总是难以信赖所谓永恒不变的事物。仅在少数的人或事上投入过深,是非常危险的行径。

      “……鹤子?”

      身边的声音忽然将自己勾回了现实,鹤子愣了愣,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一直在望着篝火发呆。

      “咳,你刚才说什么?”

      她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来,那个队员于是又满怀期待地重复了一遍:“那么,鹤子不如跟着我一起过去如何?去总督那边。”他往不远处高杉四人所在的方向示意了一下。

      鹤子眨了眨眼睛,然后又眨了眨眼睛,

      ……去晋助那边啊。

      她缓慢地点头。

      坐到晋助身边喝喝酒,聊聊天,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理想啊……根据她看过的漫画套路,说不定还能发展到牵手呢。

      当然……没问题个鬼。

      鹤子抿了一口酒,神色自若地抬起头来:“你等一下,等我喝完这杯酒就走。突然有点紧张。”

      “……之前是谁告诉我不要紧张的啊啊啊啊啊!!”

      *

      ——虽说不至于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但鹤子认为自己的心理素质还算得上是过硬。

      可说好的一杯酒结果变成了两杯,然后又从两杯变成了三杯,接着又是第四杯、第五杯……到了最后她都记不清楚自己究竟喝了多少,也记不得自己喝酒的初衷了。

      脑袋变得晕乎乎的,夜空下的色彩溶成了一片。跳动的火光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在夜风中摇曳不定。耳朵像是塞住了棉花,周围人聊天谈笑时嘈杂的嗡嗡声像是隔着水面传来,听起来隐隐有些失真。

      酒宴行近末尾,篝火熊熊燃烧,火舌倒卷喷吐不息,滚滚热浪携着亮如荧雪的火星子迎面扑来,几乎要将人腹中的酒气也一同蒸腾化开。到处都是倒空的酒瓶和歪七八扭醉倒在地的攘夷志士,仍留有几分力气的人则扎着头巾跟着鼓点胡乱跳舞,旁边还有一堆人跟着起哄瞎嚷嚷,气氛热闹非常。

      背景里鼓点隆隆,到处又都是杂乱的人声,凑近了才隐隐飘来三味线清越的琴声。

      当照料完第一批醉倒伤兵的真里和赤槿赶到现场时,鹤子正安静地站在喧闹的人群中,面颊被酒气熏得微微绯红,眼神却发亮。

      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二人毫不意外地在火堆旁发现了高杉弹奏三味线的身影。

      琴弦铮铮,明亮的音色与空气颤鸣,像是簌簌急雨又像是嘈嘈落玉,起伏错落间泛开圈圈涟漪。

      皮鼓低沉有力,三味线轻快悠扬,节奏错落却又奇妙地融合在了一起,蓦然踩着鼓点一起落下时,听者都不觉心头一震,像是骤然踩空一般酥酥麻麻地泛起痒来。

      “……嘘,别说话。”

      似是察觉到了真里赤槿二人的靠近,鹤子站在原地没有回头,望着前方的眼神专注得好似再也看不见其他。

      大概是喝高了,围着火堆跳舞的家伙一个脚下不稳,在大家的注视下摔了个四仰八叉,顿时哄笑四起。那个摔倒的家伙也不恼,干坐在地上就跟着笑了起来。辰马早就醉得不省人事,正平摊在一旁呼呼大睡,桂一脸无奈,却又纵容着众人胡闹。

      “……在笑呢。”鹤子忽然道,眼底好似映入了夜空底下摇曳的火光,琉璃般的色彩一点一点地融化开来。

      周围都是醉得一塌糊涂的蠢货,高杉一手扶琴杆,一手执琴拨,脸色微红,似是也喝了不少。微垂眼帘,他轻勾唇角,隐约衔笑。不同于往常的凉薄,也不带丝毫讥讽,褪去一切修饰,只是单纯地在笑。

      将过去未来通通踩于脚下,意气风发间就好似已将世间万物收拢于掌心——那只是神采恣意到有些孩子气的笑容而已。

      好似只要有身侧之人相伴,世上便再无险阻。

      耀眼得令人移不开目光,也舍不得移开视线。

      “……你看,”鹤子小心地放轻了声音,眼中盈满几乎要满溢出来的光辉,不动声色地层层柔软下来,“他在笑。”

      三味线流水般清越的琴音既像是在聆听,又像是在回应。

      弹奏的既不是风雅的乐章,也不是复杂高深的曲目,只是周围的蠢货都相应得特别热烈的,特别适合在酒后弹一首助兴的无名小曲而已。

      鹤子却很喜欢——比以前听高杉弹奏过的任何一首曲子都喜欢。

      真里在一旁沉默半晌,终于忍不住嫌弃地开口:“把你脸上的傻笑抹一抹,都快化掉了。”

      鹤子小小地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脸。

      她刚要开口,三味线的琴声却忽然被粗鲁打断。满面通红的银时抱着不知道哪里弄来的破碗,一边跟着高杉的琴声瞎敲一边扯着嗓子乱嚎起来——哦不,是唱歌,可惜调子走得歪七八扭,听起来简直如同鬼哭。

      前一刻还和谐的气氛立刻就被毁了个七七八八,高杉和银时默契地提着对方的衣领站了起来,摆出一副要斗鸡的架势。

      “到目前为止,晋助是两百一十二胜,两百一十三输。正好可以趁此扳回一局呢。”鹤子立刻一脸严肃地进入了状态。

      “不,身为军监的你应该去劝架才对。”真里冷酷地吐槽。赤槿则立刻转身往医疗队的方向回走:“我去多熬点伤药。”

      唯恐天下不乱的醉鬼们起哄得更起劲了。银时和高杉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拔刀,然后同时摸了个空。

      “……假发!!”两个人齐齐回头。

      “不是假发是桂!”不知什么时候将两人的佩刀都收走了的桂微微拧眉,一脸严肃,“醉得站都站不稳了,你们两个还给我适可而止一点。”

      总是负责收拾两人的烂摊子的桂,这次也依旧是三人中保持清醒的那一个。

      “呵,听到没有银时,既然站都站不稳了,这次就干脆缴械投降如何。反正下场注定都是输,说不定还能拯救一下你那所剩无几的颜面。”高杉凉凉一笑,对面前的黑影如是说道。

      鹤子:“……不,晋助,那是一棵树。”

      “怕输的人是你吧?站起来和别人坐下来没有区别的高杉君,现在磕头求饶阿银说不定还能放你一码喔。”银时蹲下身,对着面前的矮灌丛这么说道。

      八之助终于忍不住了:“你们两个都半斤八两啦喂喂喂喂——!!都已经醉到看不清对方的脸了,就不能老实消停一会儿吗?!?!”

      ……

      乱七八糟的酒宴,到最后果不其然也是乱七八糟地结束。

      醉得走路几乎都在飘的银时被桂认领带了回去,更麻烦一些的高杉则交给了自告奋勇的鹤子。

      根据她的原话,“一米七的重量我还是承担得起的。”

      ——你的重量单位用的好像不太对。赤槿本想如此提醒,结果却被面带诡异微笑的真里一把捂住了嘴直接拖走。

      热闹过后的营地终于安静下来。鹤子扶着明明已经不胜酒力却依旧死撑的高杉回到营帐,才刚到帐口,高杉就沙哑着嗓子开口:“放开,我自己能走。”说着,就要挣开她的手。

      鹤子不确定地看了他一眼,又侧头看了他一眼,语气迟疑:“……晋助……你确定?”

      高杉哼了一声作为回应,本想显得更有底气些,声音却有些弱,估计这次是真的醉得有些狠了。

      同样喝了酒的鹤子也是懵的。她傻愣半晌,忽的松开手:“……好吧。”

      于是还未做好心理准备——也没料到她真的会如此果断放手——的鬼兵队总督,也来不及闷哼一声,就直接这么摔了下去。

      鹤子顿时就惊呆了。她傻愣片刻,这才迟钝地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去抢救高杉。

      “我……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如果被对方误会了就糟糕大发了,好感都来不及培养,就直接要被刷到负了,这可怎么得了。不行,她一定得补救!

      鹤子小心翼翼地将高杉扶进帐篷,小心翼翼地替他铺好床。高杉似是极倦,背对着她翻了个身就不动了,外套不脱,护额也没有摘,全然忘记了帐内还有另一个人存在。

      鹤子在一边静待半晌,这才轻声开口:

      “晋助……你生气了?”

      黑暗中一时没有传来回应。

      酒气一股脑地全涌了上来,鹤子突然就有些慌了:“你别……别生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也没有讨厌你。倒……倒不如说……”

      大脑一片空白,她根本来不及选辞措句,最真实的想法就已化为言语脱口而出:

      “我看到你的脸就想笑!”

      ……看到你的脸就想笑。

      你的脸就想笑。

      就想笑。

      想笑。

      笑。

      “……”

      未察觉自己刚才说的话有哪里不对,鹤子笨拙地重复:

      “真的,我看到你就忍不住想笑。”

      哪怕什么都不做,哪怕只是站在那里。

      ——只是存在就好。

      “虽然你性格糟糕,理财能力一塌糊涂,自我中心得无可救药,固执起来天照大御神派三百个八咫鸟都拉不回,简直是地狱无门你偏闯还理直气壮走到底的类型,只是想一想都觉得麻烦得不可思议……”

      鹤子越说越顺,简直有点停不下来。她顿了顿,忽的肃了语气,一本正经道:

      “但我不会嫌弃你的身高的,真的。”

      “……”

      “所……所以啊,晋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鹤子努力忽视脸上都快冒出烟来的温度,只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紧张过,心脏几乎都要停跳。

      她视死如归地转过头:“我可以一直……”陪伴在你身边吗。

      剩下的话语却在听到身边传来的平稳呼吸时尽数消失在了嘴边。

      啊……睡着了呢。

      鹤子怔住。

      ……原来是睡着了啊。

      她不知自己是失落还是庆幸,好半晌,才轻笑一声。

      算了算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解开对方白色的护额,摘下叠好放到一边。柔软的发丝垂落下来,似是护额系久了的关系,微微有些凌乱。她下意识地伸出手,犹豫半晌,却终究还是坐了回去。

      夜色愈发深沉,昏沉的酒意渐渐冷却。营帐内一片漆黑,稀薄的月光勾勒出外面婆娑的树影,安静得一时只能听见空气中尘埃飞舞的声音和浅浅的呼吸声。

      ……晚安,晋助。

      她轻声道。

      “……”

      然后在连黑暗都柔软的寂静中,耐心地等了一会儿。

      ——嗯,晚安。

  • 作者有话要说:  被大家的留言暖到了什么的我是不会承认的_(:з」∠)_
    寒冷的季节还请大家务必保重身体,身体健康真的比什么都重要!QAQ
    不知道为什么,总会被银时对高杉的吐槽戳中无可救药的笑点_(:з」∠)_

    笑什么笑,高杉君的朋友可是比三毛先生多出三倍的啊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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