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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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瞎子睡醒在这个细雨蒙蒙的午后。这才觉得，在北京待的时间长了，习惯了那边的气候，来了这烟雨江南到是真的不习惯了。
潮湿的气息夹杂着些许江南特有的味道席卷着黑瞎子的感官，他翻身下床走到了古式小楼的阳台。靠在竹制的栏杆任绵绵细雨打在身上，摸出香烟含在嘴里，却如何都掏不到打火机。
叼着滤嘴赏着这朦胧的、犹如泼墨山水般的小镇，思绪辗转到了昨夜的梦。那女人，尚不如他生的美……
“齐将军，今日小女冒昧来访就一个很简单的原因。”身形小巧的少女仰头看着这个改变哥哥人生的男人。
“……”齐岸并不说话，只是看着面前这个与他有几分相像的女孩子。
“我请你上我解家提亲，娶我。”女孩子声音不高，但是语气中的坚定不容动摇。
“解小姐快请回府吧，天色不早了。”齐岸以为这小丫头是来和他开玩笑来的。
“我西府解家也是有名的古族大家，本就不旺的香火到我们这一代，嫡系子孙就只剩我和哥哥了。我解以珊虽也是嫡出，但一女流之辈终究是无法继承家业。齐将军，想必你齐氏一族也同将这子嗣看的极重吧？”如此沉着的语气实在不应出于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齐岸有些诧异了。
“我娶谁都不能娶你的。你也说了，你是他妹妹。若是我娶了你，让我该怎么面对以川？”
“齐将军现在已经被家族和部下逼得很紧了吧？你已经为我哥哥拖延了很久了，家族现在开始了分裂，部下也有些躁动了不是？你是他们的顶梁柱，万一你有个好歹，没有子嗣他们该怎么做？他们都在担心。同样，我解家也是这样。”
解以珊定定的看着齐岸的眼睛“我是他妹妹，骨子里流的和他是一样的血。我可以为你齐氏延续香烟，待孩子出生你便可以告知天下夫人过世，一世不娶。我会劝服我哥哥娶别的女子，用同样的方式解决我解家的问题。”
齐岸很吃惊，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怎会有如此之重的心机“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护了他，却毁了自己。”
“我为他而生，为他而长，为他做一切他需要的。因为我是他妹妹，因为......我爱我的哥哥啊……”解以珊笑了笑，泪水却不听控制的落下“你以为，我甘心把他让给你么？我默默爱了十几年的哥哥竟然爱的是一个男人，我还有什么好说的？更何况我又有什么权利去说？说到底，我只是不想看见他为你做傻事罢了，所以我宁愿毁了我自己，也不愿看他毁了自己的前途，毁了自己的身子。”
齐岸不想这样，他这一世做人正直，唯一不得不辜负的人只有他一个。他不想再对不起一个干净特别的女子了，更何况这女子还是他的亲妹妹。“你和以川很像，怎么也不肯服输。但是我齐岸发过誓，宁负天下，不负他。现在无可奈何负了他，让我怎么再去辜负他的妹妹呢？”
“齐岸，你娶我吧……我求你……哥哥他、他已经做好亲自为你产子的准备了啊……你都无法想象那有多么危险，那是拿他的命在赌啊！”解以珊跪在齐岸的脚下，瘦弱的背挺得极直。
齐岸知道男人产子这种事情对于以巫蛊之术而赫赫有名的西府解家来说并不算太稀奇，但是听到了还是有些不可思议的。“他……他竟然……”
“齐岸，爱他的话，不要让他冒险。还有，如果你不来我家提亲。我就来你家提亲了。”解以珊站起身拍拍裙子，完全没了刚才的成熟内敛，一股青涩幼稚的气息瞬间把她包围了。“这一切原因都不要让他知道，无论结果是什么。要不，后果你也大概能想到。”言外之意无非是1.我杀了你。2.你杀了我。3.你等着我哥哥为你而死。
解以珊抹着哭花的脸，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齐岸看着这个今天频繁让他吃惊的人的背影想：失之以川，亦失天下。不如应了她，终究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希望他一世安好。
解以川和齐岸大闹的那天，齐岸一个人想了很久。他想，凭借着和解以珊成亲一事就这么和他散了吧。他们的感情致死都不会被世人接受，何不就放在心里一辈子？只是自己好一想到要在一个没有他的世界过一生就觉得凄冷，虽然身旁有个容貌与他七分像的人，但那毕竟不是他。
齐岸也想到了他。骄傲如他，如果没有了自己，谁去护他永世芬芳？坚强如他，如果没有了自己，谁又去给他温暖的怀抱？
可是，无论怎样不舍。为他好的，一切也都愿意做。因为我是齐岸，因为我爱他。
…………
当毒箭穿透我的心脏时，我突然后悔了。我曾说“失之以川，亦失天下。”可是最后为什么我还是亲手放了他？我想我还是嫌弃自己不够爱他，不然我怎么会否定自己可以护他永世的能力呢？
最后为这场可悲的爱情还牺牲了那么特别的以珊，那么高傲的祁阳。
我想，如果现在我能回到他身边，我定将倾尽所有，换得与他一世长安。
………………
国已破，曾经的大好山河，现在却是废墟遍地，尸横遍野。我知道他死讯的时候孩子已经三个月了。
由于我的特殊身份，所以被祁阳公主一起带着走了，随着逃难的皇家一族安下身，便又听到了哥哥殉城的消息。
莫名的有些开心呢，至少哥哥终于如愿了。祁阳公主和哥哥的孩子也有三个月了，不出意外的话齐解两家都有后了。
齐岸若不战死，这一切就都该继续按照我的计划发展下去的。但谁能想到，他们最后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永远相伴了。
哥，以珊做为你孩子的姑姑，便帮替你给他取了名字，叫解世玉，解尽世间良玉。最后，我还见了你用来盛秘药的玉匣子了，匣子底上的字便是你对他的放不下。一块世间难得的宝玉，能寻到便是你的福气，但齐岸他的不到也怪他配不起解这块玉。
我也给他的孩子，不，是他和我的孩子，取了名字。叫齐莫失，莫再失之……
看着一边泣声不断的祁阳，我却无声的笑了。
解以珊，你这一生终似是只为他生，只为他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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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ter0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