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末》尚晓婷

7、偶遇

　　坐在天桥的阶梯角落上，沈初满腹心事写在脸上，刚接到弟弟的电话说爸爸咳嗽越来越严重了，现在吃的那些药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似的，沈初刹那间觉得自己好无能，面对医院的高额费用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的让爸爸整夜整夜的咳嗽，觉得自己的头都快炸了，自己现在兼职的工资还不够爸爸一个月药费的。
　　想着，一个份传单被一个大婶给丢到沈初的脚边，沈初看了一眼，却眼睛一亮，因为她看到了这么几个字：工资可日结，一天300。一天300？！那一个月下来差不多就一万了。沈初迅速捡起那张传单仔细看，是一家娱乐场所的传单。沈初瞬间犹豫了。那种地方别说工作了，平时门口都没进去过的，这要是让邵正阳他们知道了，非剥了她的皮不可。
　　但一想到爸爸和弟弟，沈初咬了咬牙，跑到天桥下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这一忙就忙到了晚上，直至回宿舍躺在床上沈初的心还在跳，虽然只是去面试了一下，但足以让她看见娱乐场所的疯狂与另类。随处可见的超短裙，恨天高，浓妆艳抹的，西装革履的，闪瞎眼的灯光，旁若无人搂搂抱抱接吻的，还有摔酒瓶子的声音，这些在沈初的世界里是从来都没见过的。
　　“你怎么了，今天干吗去了，不是五点上班，你怎么一大早就出去了，到现在才回来。”楚青看着脸上还有汗迹的沈初。
　　“哦，我就是想到处转转，然后店里今天比较忙就晚了一些。”要是让楚青他们知道自己辞掉了银诚百货的工作转头去了风尚娱乐会所，他们会掐死自己的。但有什么办法呢。
　　楚青怀疑地盯着她看。
　　“是真的，但我真的累了，我要休息了，明天再说吧。”沈初躲开楚青怀疑的眼神，拉过被子倒头就睡。
　　“你倒是洗完澡再睡啊？”
　　“不了，太累了，明天一早再洗。”
　　楚青被打败。
　　第二天下午，沈初壮着胆子真的出现了风尚娱乐会所里，带头人把一套工作服按在她怀里让她先换上再说，换了半天沈初才别扭的出来，把包身裙向下拽了又拽。
　　“别往下拽了，这里穿短才叫好看，穿长的那叫假矜持。”旁边老员工冷不丁的看着沈初的动作。
　　“哦。”实在无话可对，沈初停下动作。
　　“行了，还没开始工作就那么多话。”带头的女人嚷嚷着：“你叫沈初是吗？”
　　“是。”沈初点了点头。
　　“今天刚第一天来，听说只是兼职是吧？”
　　“是。”
　　“不要以为在这种地方就是端端酒水，重要的客人，客人伺候好了，你才算是做好了。”
　　“嗯，明白。”沈初继续点头。
　　“很多来这里消费的都是大人物大款，在我们面前他们都是爷，他们愿意掏钱你们才有饭吃，这点是必须要明白的，所以不管客人提什么要求，要尽全力去为他们完成。”
　　“明白。”虽然听着很别扭，但还是很郑重的点了点头。
　　“明白就好，小红先带带她吧。”带头的女人叫过一旁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孩。
　　“是。”边说边转向沈初：“你好，我叫邓红，以后有不懂的尽管问我好了，现在我先带你去熟悉一下这里的地方。”
　　看起来像是个很友善的人，沈初笑了笑道了句谢谢。
　　还是第一次来面试时的感觉，所有的一切让沈初觉得头晕眼花的，左拐又右拐的跟在小红后面听着她的介绍。
　　正介绍着，小红停下了脚步，戴在身上的耳麦响了，简单说了几句，小红便转过身：“现在要开始工作了，今天你就跟着我就行了，不过你很幸运，今天可是来了一个大人物，你可有眼福了。”
　　“啊，谁啊？”沈初睁着大眼睛。
　　“一会你就知道了，走吧。”小红笑开了眼睛。
　　想必这个主的确挺大的，应该有的赚吧。
　　推开一间金色的房门，沈初微微抬眼偷瞄了一眼，这间金壁辉煌的包间比她的家都要大似的，跟着小红的步伐来到房中央的沙发旁。
　　“厉先生，欢迎您的到来，可好久没看见您了。”小红仿佛每个字都带着微笑。
　　“嗯。”得到的却是一声冷漠的回应。
　　“哟，这姑娘真水灵，厉总也太不懂怜香惜玉了。”一旁的同伴敲着二郎腿盯着小红身后的沈初道。
　　“看来国外那些金发大胸也没能满足你小子，刚回国就乱发情。”厉风没有客气的丢失一白眼过去。
　　金圣杰，厉风大学同学，爸爸是金氏建材集团总裁，他就是实打实的继续者。
　　厉总，这怎么听着那么熟悉呢，沈初歪了歪脑袋想一看究竟，这一看不当紧，这男人，不是那谁……沈初以最快速度继续低下头，希望不是那样。
　　“我哪有乱发情，只是看到水灵的就想疼疼而已，那不叫发情，叫怜香惜玉，我觉得有必要再提醒一遍厉总您。”金圣杰继续找死，边说还边往沈初的方向去。
　　正说着，一阵风骚声传来：“哎呀，厉总，人家真是想死你了，你怎么这么久都没来过了啊？”女人水蛇一般扭着腰推开一旁碍事的沈初就往厉风怀里钻。
　　“啊。”沈初硬生生被这女人推到一边的沙发上。
　　“沈初，你没事吧？”小红赶紧上前扶起她。
　　“没事没事。”沈初赶紧起身理了理短裙。
　　沈初？厉风听到这句话停顿了一下，这名字怎么那么熟悉。
　　“那好，厉总你们好好玩，有需要尽管吩咐，我们就先出去了。”小红拉起沈初就往外走。
　　“等一下。”厉风拉开还拽着自己胳膊生怕自己跑了的女人的手，一步步朝沈初方向走去。
　　“厉总还有什么吩咐吗？”小红转过身，却没瞧见此时的沈初怕是把脸都低到地面上了，如果有洞她肯定就直接钻进去了。
　　厉风一步步走到沈初面前，盯着她已经不能再低的头顶，突然伸手抚上沈初的下颔，迫使面前的人抬起头。
　　正面相见的那一刻，厉风皱紧了眉头，他记忆力还算好，这个女人他可是记得的，可是怎么会跑到这种地方来上班，毕竟是上过社会新闻头条的人，还牵扯到银城集团，这要是被爱钻窟窿的记者发现，还以为银城集团怎么对待见义勇为的员工呢。
　　“是你。”厉风用的是肯定句。
　　沈初已经无路可退了，头抬的更高一点才与这个男人面对着面：“对，厉总好，好久不见。”
　　“这是什么情况，我说我这才出国多久，你小子在娱乐场所都欠下情债啦？”不知死活的人继续嚷嚷。
　　“你有完没完，今天我没心情喝酒了，回去吧，你，跟着我走，有事。”厉风指了指一旁还在紧张的沈初。
　　“什么情况这是……”金圣杰虽然糊涂，但还是跟了出去，并奇怪的看了一眼沈初，也附带上一句：“说你呢，走吧。”
　　“沈初，这是怎么回事？”小红一脸的不可思议。
　　“也没什么，就是有那么一点点认识，那我先出去了。”沈初比了比小指甲盖，因为真的不怎么认识。
　　“嗯，去吧去吧，我会和经理说的。”这也算是大客户的要求吧，小红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