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月》淡三水

29、第二十九章

　　爹爹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万事都要冷静思考，妥善处理。
　　显然我轻信张潘王二这里不是京城的谎话，是有些轻率了。
　　这里是京城的南边，前几日太子他们刚刚告诉我这是烟花柳巷。
　　其实这几日耳濡目染，也多多少少明白了一点。
　　这几日打听清楚了，就安安分分的在南原公子身边和清思在一块儿。
　　清思和我一般大，但是感觉要比我机灵很多，每次我没有反应过来什么的时候，总是清思拍我一下头提醒我。
　　清思说他就在这里长大的，从跟在南原公子身边，他还跟我说这里可以是最好的地方，也可以是最恶的地方。
　　我问过清思说，“你从来都没有想过离开这里吗？”
　　然后清思回答说，“我从小在这里长大，一直跟在南原公子身边，公子现在想走就可以走，没人敢拦，也没人可以拦。但是公子也从来没有想过离开。因为天下之大，公子能去的地方，肯呆的地方也只有这里。……我也一样。”
　　我有些搞不清楚，但是想一想也模模糊糊的有些明白。
　　再过了几日，清思就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来找我，“哎，子玉。你知不知道银雀楼？”
　　我点点头，见清思一副惋惜的样子，“怎么了？”
　　“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别往外说啊。”见我点了头，清思左右看了看，靠近我低声道，“名满京城的银雀楼关门啦！听说是得罪了当今的太子……这消息封锁得紧，刚才我出南原公子的门时听到的……你了千万别往外说。”
　　我点点头应了。清思又抱着手臂皱着眉，“你说这太子又是因为什么出宫呢？”
　　我歪着头想了想，“贪吃吧……或者是被人教唆。”我想起来牧锦辰说服我出宫时那循循善诱的口气的伶俐字字句句不由的一笑。将来太子做皇帝，牧锦辰不做他身边的大臣，实在是可惜。
　　“你以为太子是什么啊？整天吃啊吃的……”清思白我一眼，“好了好了，在这里你也机灵着点……你以为你还小啊？”
　　我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
　　这天南原公子亲自接待客人。
　　头牌是可以自己选择客人的，身为头牌南原公子一向居于屋后，偶尔露下脸，接待客人是极少的情况。我都没有见过。但是我想，这次来的人非富即贵，或者是……凌驾于两者之上。因为这个，南原公子将我换下休息，只带了清思一人伺候。
　　我想，我果然是小。
　　有这个机会休息，我当然要借这个时候出馆看看。于是得了南原公子的允许，借口帮南原公子买东西向总管告了假出去。
　　出了门一望，感觉整条街都弥漫着一股脂粉的香气。这馆座落在街最里面的中间，左边是小官右边是青楼，一眼望去竟然望不到头。
　　我抬头看了看牌匾，上面空白着墨绿的底，什么字都没有。我摸摸鼻子，急急忙忙离开这地方。
　　出了街口，外面的景象与这里的歌舞生平自是不同。我想走，但是不知道该如何做。然后我才发现我对这个地方根本不了解。贸然出去根本没有好处。
　　我很无力。
　　带着一点希望，我把束发的头巾解下来挂到一边的树上，找了个石头在布上磨出一个“然”字。而后快速离开。
　　我需要对这个的方再熟悉熟悉。
　　绕了半天还是回了馆里。馆的门口围了三三两两的人辟道，看起来是富贵人家。我摸摸鼻子，感觉心里面慌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