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Chapter 6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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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吸血鬼们的宴会，我其实并没有太多期望。
大厅里每个吸血鬼的手里都端着一个高脚杯，里面暗红色的液体肯定不是葡萄酒。三三两两的说着话，可其实每一个心里都很清楚他们说的话，在场的吸血鬼都听得一清二楚。
不过，当我看到亚力克戴着领结，戴着耳机，站到DJ台旁边时，还是有些吃惊的。
一头凌乱碎发遮挡眉眼、黑发黑衣的亚力克看起来跟那些玩音乐的叛逆小青年没什么区别，开场曲目里柔和了重金属和摇滚风，激烈得有些不合时宜，外加亚力克高超的DJ水平，瞬间把大厅中原本沉闷的气氛席卷起来丢到角落里，现场的吸血鬼们对这种音乐的接受程度也高得出人意料，纷纷挥舞手臂扭动起来。
如果不是腿上的金属支架，我还是挺乐意和他们一样沉浸在音乐里，尽情跳跃的。
凯厄斯为了照顾我，也没有到中央去，只是依靠着吧台，漫不经心的调着酒。
“我以为……唔，你们会选择一些节奏缓慢的老音乐，跳跳方块舞什么呢？”我忍不住打趣凯厄斯。
“虽然我们活得时间久了些，也不代表能忍受一成不变，对于法律、科学和艺术，我们向来都很欣赏，也足够尊重那些人。”凯厄斯将调好的淡紫色玛格丽特递到我手上。
我抿了一小口，龙舌兰的味道并不是很重，果断爱上了他调的酒。
凯厄斯换了个杯子，喝起宴会上给吸血鬼们专供的饮料，随口跟我八卦，“阿罗喜欢音乐，亚力克古典乐的启蒙老师就是他。”
“那马库斯呢？”
“嗯？”凯厄斯抿了抿嘴唇，血液沾在他的嘴唇上，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妖冶的红色。
“他喜欢什么？”
“他是个书呆子。”凯厄斯将手里的酒杯放下，微微眯起眼睛，表情放松且愉悦。
……你自己满屋子的书，也好意思说马库斯是书呆子？
我和凯厄斯闲聊了几句，原本激烈的音乐突然变得舒缓起来，灯光也被调暗了。
Eversleeping！
我下意识看向吧台，正好和亚力克对上视线，他有些腼腆的笑了一下，对我招了招手。
“看来，我得请你跳支舞了。”凯厄斯唇角勾起，绅士款款的向我伸出手来。
我将酒杯里的残酒一饮而尽，将手交给凯厄斯，随着他走到舞池里。
‘well, if I have to I will die seven deaths just to lie in the arms of my eversleeping aim
I will rest my head side by side to the one that stays in the night.
I will lose my breath in my last words of sorrow and whatever comes will come soon dying.
I will pray to the moonthat there once will be a better tomorrow’
空灵的女声在耳畔缓缓流淌，迷离斑驳的灯光像柔软的天鹅绒，将每个人影包裹起来，连轮廓都如落日余晖中的剪影般柔和。
“同生共死，嗯？”
“同生共死。”我小声应和。
凯厄斯的手指微微有些冰凉，与我的十指轻轻扣在一起，另一只手臂则稳稳扶着我的后背，星点的亮斑像浮游生物般在他的额头、嘴唇、鼻梁游移，在他的瞳孔中反射灬出小小的人形光斑。
酒精顺着血液冲上大脑，在微醺的状态下，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忍不住傻笑起来。
“你在微笑。”凯厄斯微微躬了身，在我耳旁轻声说。
细微的气流正好扑在耳垂上，全身的毛孔似乎在那一瞬间都被打开了，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傻乎乎得继续盯着凯厄斯笑。
“我听切尔西说，你想婚礼办得简单些。”凯厄斯漫不经心的跟我聊起天来。
“我不想太隆重，你知道的，我一向不喜欢引人注目什么的，而且我是个人类……”
“没关系，随你喜欢，唔，你喜欢什么颜色？”
“……你是在问我的喜好么？”我整个人都懵了一下，才意识到这个可爱的问题，是从凯厄斯口中问出的。
我还以为他一直是那种霸道专制类的，完全不懂得照顾别人的感受，可先是今天早晨带我逛房间的时候把装修房间的任务交给我了，现在又是一副想要知道我的喜好，方便讨好我的模样。
我真的是，很受宠若惊啊！
“白色？粉色？”
“额……”说起来，我好像没有特别喜欢的颜色，可能很久以前是有的，不过，活得越久，对于这些东西就越没有什么，我冥思苦想了半天，最后说了个像是这个年纪的女孩们喜欢的颜色。“紫色吧。”
正在我跃跃欲试准备冲凯厄斯口中试探出他准备要送什么礼物时，音乐停了下来。
“亲爱的，我能请你跳支舞么？”阿罗鬼魂一样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们身旁。
“你看上去有点紧张，亲爱的。”阿罗微笑着看向我。
因为你是反派BOSS……我也并不想让你知道我和凯厄斯过去的那些糟心事。虽然lethe把他们的记忆都洗去了，可阿罗的能力是通过我来得知事情的，可以说，整个沃尔图里我最忌惮的吸血鬼就是他了。
“抱歉。”我决定秉承少说少错的道理，一直保持视线的游移，大部分时候将它们集中到地板上。
“你确实很适合凯厄斯。”阿罗的声音里依然带着笑意，孜孜不倦的寻找着话题。
阿罗确实善于洞察人心，这个话题像一个装满了糖果的袋子，我完全控制不住好奇心，踟蹰几次，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难道不是亚西诺多拉那样的女孩才会比较适合他么？”
“当然不，你很……独特。原谅我，虽然亚西诺多拉很好，但也只是个没什么特点的女人，骄傲、虚荣、脆弱，”阿罗笑得很夸张，在嘴角两旁扩出两道深深的纹路来。
“听起来像是不合群的形容词。”我也回了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容。
“独特是好事，看看我们四周，他们所关心的，是如何保持自己所拥有的，而不是渴望得到更多，这不是很让人觉得悲哀的一件事么？”阿罗每次在蛊惑人心时，眼睛里面都会冒出狂热且明亮的光芒，意志不坚定的家伙们最吃这一套了。
“也许不是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应该拥有世界上的一切。”我漫不经心的应和着阿罗，一面在舞池里找凯厄斯的踪迹，希望他能把我从阿罗的洗脑中解救出去。
阿罗大概是察觉到了我的漫不经心，用咏唱似的声音轻叹，“太可惜了。”
我终于看到了凯厄斯的身影，他站在德米特里身旁，两个人似乎正在进行着谈话，德米特里大部分都背对着我，我只能看到凯厄斯的表情。
他满脸严肃，眉头紧紧皱着，甚至用一种嫌恶的眼神看着德米特里。即便骄傲如他，我从未见过凯厄斯用这样的表情对待卫队的成员们。
我魂不守舍的跟阿罗跳完一支舞后，赶忙去找凯厄斯。
我血液的味道大概比整个大厅里欲盖弥彰的香料都刺鼻，我清楚看到德米特里大老远就朝后看了眼，然后迅速离开了凯厄斯身边。
“怎么了？”我走到凯厄斯面前，他正暴躁的捏着袖口，他指尖掉下的那些奇怪的粉末大概正是半分钟前还价值不菲的白金袖扣。
“没什么……”凯厄斯避开我的视线，另一只手放着我的肩膀上，我几乎能感觉到他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怒气，几乎是推着我在走。
离开大厅时，我突然意识到，场上几乎有一多半吸血鬼的视线都集中在我身上，他们不可能当着阿罗和凯厄斯的面，就这样毫无掩饰的对我的血液有兴趣……
“是跟我有关么？”大厅门关上的刹那，我就忍不住问凯厄斯。
凯厄斯没说话，推着我肩膀的手滑下来，牵住了我的手，依然急匆匆的朝外面走。
“凯，如果与我有关，你得告诉我，我们要结婚了，同生共死，记得么？”
凯厄斯停下脚步，松开我的手，将脸侧到另一边，“他们希望我公布转化你的日子。”
关于我转化的事情，我和凯厄斯讨论过许多次，几乎每次都是不欢而散，我没办法给他一个足够能够说服大家的理由，当然凯厄斯也没办法说服我。
我对永生没兴趣，更担心lethe会在我转化后越发得不可收拾，我完全不敢设想假如有天醒来发现凯厄斯把我当成陌生人，过去两个人的所有共同的回忆都灰飞烟灭，唯有我一个像个傻子似的站在原地，抓着些没人在乎的记忆碎片度日如年。
可是若站在凯厄斯的角度来看，在黑天鹅时，几乎所有参战的吸血鬼都知晓我的存在，凯厄斯有一个人类歌者的事情，估计整个吸血鬼世界都知道了，按照沃尔图里定下的法律，‘吸血鬼们需要向人类隐瞒身份，不能向人类暴露自己的存在’，所以，如果我不转化，沃尔图里的权威性就会受到挑战。
“凯厄斯。”阿罗出现在门口，双手交叠，“我能和你聊聊么？”
眼看着凯厄斯和阿罗两人消失在幽长的走廊间后，我只觉得困倦铺天盖地而来，累得我只想抛却身后的一切灯火阑珊，躲在黑暗的角落里喁喁独泣。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Chapter 69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