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女主她活腻了》中二珞

32、Chapter 32

　　为了庆祝国立美院车祸学生的全部出院，乌菲娜画廊的期末画展隆重召开，大一新生们入选的画作并不是很多，十分荣幸，我这个旁听生的画也在那六百八十坪的回廊中占据了一席之地。
　　这注定是不太平常的一天，向来冬天雪量稀少的佛罗伦萨被寒潮袭击，降下了冬天以来的第一场雪。细碎的雪花从天际坠落，落在温度较高的地面上，变成冰和雪夹杂的产物，风裹挟着雪花敲击着窗户。
　　身为冬天不把自己裹成球就会死星人，我不得不翻出最厚的毛外套在身上，外加聊胜于无的长款大衣，庆幸自己前段时间逛亚马逊时没有按捺住购买欲，购置了一双内衬有羊毛的麂皮靴。
　　维德一大早就开始用铲子清除门口的积雪，他甚至搬出了自己的滑雪板，准备在地面积雪再厚些时，实行未能成行的滑雪计划。佛罗伦萨的巷子随着地势起起伏伏，下过雪后被人和车踩来踩去，就变成了光滑的雪道，维德的举动，让他看起来像极了一个大孩子。
　　“你会去参加画展么？”我背着包来到奔驰车前，开车门时想起莉莎格外严肃的叮嘱，连忙回头问。
　　“我尽量。”维德扶着铲子，满脸无奈的望着我。
　　“晚上见。”我撇撇嘴，最近维德越来越忙了，不知是期末来临的缘故，还是他要忙家族的事情。富二代的另一个含义就是，准备好继承家业。
　　不知道我的画会不会被那些英才们的画作给埋没掉，我忧心忡忡的上车。
　　维德很早起来就在车轮处绑好了防滑链，这样的好男人，真不知道要谁才能配上他。
　　乌菲娜画廊在上午十点开放，半路上接到莉莎的电话，回画室取了一次装饰材料。当我上午十点半到达画廊时，发现里面已经人潮涌动，许多学生已经提前来参观。下午六点后，这里就会变成鉴赏家们的评品会。
　　莉莎身兼数职，在美院的交际圈内混得很开，接到电话后，风风火火的从画廊里冲出来，把彩带和PE板抢走后，就消失在了人群里。
　　我倒是不介意她暂时的忽略我，开始在画廊的层层回环式走廊间寻找自己的画。
　　终于，在一个不算太偏僻的正对窗台的墙上，我找到了自己的画。
　　《屋顶的夏夜》跟窗外的雪景有些格格不入。
　　两种颜色占据了整幅画，一种是蓝宝石色的星空，另一种则是暗岩蓝色的屋顶，暗金菊的灯火点缀在街道中，对于莫奈狂热的崇拜，在这幅画里体现的淋漓尽致，空气中深浅不同的稀薄光线和不见平涂式的屋顶轮廓线，都让这幅风景画看起来极度贴合印象派的风格。
　　希望会有人欣赏它。
　　我双手合十闭着眼祈祷。
　　乌菲娜画廊的对面有一家提拉米苏很好吃的咖啡馆，我在里面消磨了一整个下午，吃了三块提拉米苏用来填饱肚子，将手里的画展画册书从头翻到尾，甚至还把脑袋放在桌子上小睡了一会儿！
　　比起我死狗样的清闲，莉莎一整天都忙疯了，她跟画廊的工作人员靠吃外卖打发了午餐，连晚餐都顾不上，就开始接待那些看在学院教授面子和私人关系上，屈尊降纡来参加画展的鉴赏家和画家了。
　　作为入选的画家之一，我在咖啡馆的洗手间里换上晚礼服披着一件兔毛皮草，胆战心惊的横穿过布满积雪的街道，走进了画廊。
　　与上午学院风的氛围全然不同，此时的画廊已变成了一个高雅人士们齐聚沙龙，华裙艳服和西装革履们心不在焉但眼神毒辣锐利的打量着墙上的画作，相信在沙龙的结尾，他们会应景的挑选几幅看得上眼的画，买走作为纪念品。
　　“哦，我的天，卡儿！你绝对想不到谁来了！”莉莎在人群中撞到我，满脸笑容的扶着我的肩膀，小声但兴奋的尖叫。
　　能让她兴奋成这个样子，我脑袋里立刻蹦出几个著名但绝对不会来参加一场学生画展的名字，没错，就像是他们的前缀词一样，他们绝对不可能来参加一场“学生们”的画展。
　　“维多利亚·德·芳缇夫人来了！”莉莎夸张的连名带姓念了出来，整张脸涨得通红。
　　不得不说，我真的吃了一惊。
　　意大利是艺术品的王国，佛罗伦萨更被美第奇家族经营了近五个世纪，文艺复兴时期的多数艺术家跟这座城市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知多少明珠埋藏在这座辉煌之城。时至今日，应运而生了大批艺术品鉴赏家，知名艺术品鉴赏家的地位比起创作者来说分毫不让。
　　维多利亚·德·芳缇就是这些鉴赏家们中首屈一指的女性，关于她的传言多如牛毛，譬如说她曾以八十万英镑的价格在拍卖会上购置了一副Veliante的油画，六年后这幅画的价格变成了六百万英镑。为了拍下一副Raphael的圣母像，她给出了八千万英镑的天价，有人传说她在为一个历史久远且财力雄厚的古老家族做事……
　　如此富有传奇色彩的女性鉴赏家会来参加学生画展，就像常常出入米其林餐厅的贵客走进麦当劳的感觉一样。
　　“确实令人不可思议。”尽管不会像莉莎这样夸张表现出来，我心中的震惊却不少于她。
　　“不知道她会看上谁的画，也许她谁都看不上，或许三年级的莱佛会被看中，他的天分人尽皆知……”莉莎语无伦次的分享着信息。
　　眼看她激动的要喘不上气，我连忙把手里的气泡酒塞到她手里。
　　莉莎带我在人群中偷偷摸摸的认识芳缇夫人，事实上，几乎整个画廊里的人都在偷偷摸摸的围观着这个方向。
　　芳缇夫人年逾五十，保养很好，但依然有着无法逆转抗拒的法令纹，她有一双敏锐明亮的蓝眼睛，视线在每幅画作上停留的时间都不超过一秒钟，她的脚步在走廊中缓慢而优雅的移动，所到之处，无人不是诚惶诚恐的让开。也许是积威缘故，唯有画廊的经理人皮诺先生隐形跟随，并没人敢上前搭讪。
　　对于这种女王级的人物，我和莉莎也只能默默围观。
　　一个转身，莉莎又被叫去处理会场上的事情了，我默默经过自己的画作前面，心虚的看着上面的编号：122号。
　　为了保证公平，画展上的每幅画都只用数字作为标记。
　　希望有人愿意买下它，哪怕很便宜很便宜也好。
　　不知过了多久，竞价阶段开始了。
　　令人跌破眼镜的是，芳缇夫人居然也拿了两张竞价卡片！
　　分发竞价卡片的莉莎双颊赤红兴奋地几乎要晕过去了。
　　那种感觉就好比巨额彩票开奖前一样，明知道奖金落在自己头顶上的可能不及万分之一，依然会发狂般幻想着会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中，砸晕过去也没关系。
　　主持画廊工作的学生们开始飞速的整理竞价卡片。
　　十个学生一起登记，很快，厚厚一叠的卡片便整理完毕。
　　莉莎不知看到了什么，突然尖叫一声朝我冲过来，那恐怖的速度活像一枚炸弹。
　　“1000欧！1000欧！卡儿，你的画卖了1000欧！”莉莎兴奋的尖叫，周围的人都被她的兴奋所感染，包容的微笑注视。
　　我的天！这个价格对于学生画作来说，简直高的惊人！
　　“你确定么？天啊，简直不敢相信！”
　　“猜猜是谁出价！”莉莎的眼睛从未如此明亮，比起在我家阳台偷看维德的腹肌更亮眼！
　　“我不敢猜。”
　　“芳缇夫人。”莉莎放低了声音，在我耳边补充。
　　那一秒钟，我晕了。两眼直冒金星。
　　“你必须去感谢她！你必须去跟她说说话！”莉莎发狂一样摇着我的手臂，手腕都要被她甩脱臼了。“快去！”她推着我一路横冲直撞，来到了芳缇夫人面前。
　　面对着那个精明高贵的女士，我紧张的连一个感叹词都发不出来，只是笨拙的用意大利语问了个好。
　　芳缇夫人盯着我看了一秒钟后，竟然露出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来，“卡洛儿？”
　　我更加瞠目结舌了，就算现在给我一百个脑袋，也算不到芳缇夫人为何会知道我的名字，我如此平凡卑微，甚至不是艺术学院美术专业的学生！
　　芳缇夫人收敛了笑容，微微抬起了下巴，用公式化的语气说，“必须向您坦诚，我是受人之托来购买您的画作的。”
　　我的脑袋还是有些没反应过来，只是神经下意识绷紧了。
　　“但价格由我做主。”她的唇弯出一道柔和的弧度来。
　　接着，莱佛走上前来，他也得知了自己的画作被芳缇夫人选中的消息，前来感谢。
　　自得知自己的画卖出1000欧后，我整个人就浑浑噩噩的，全然没意识到自己只跟芳缇夫人说了三句话，分别是，问好，道谢，告别。
　　莉莎恨铁不成钢，要我请客，我对此毫无异议。
　　从酒吧中落荒而逃时，我已经被灌了三杯啤酒，估计嗨高了的人们，已经没人记得我还未成年的事情。
　　酒吧外的路灯灯柱下，站着一个我此时此刻最想见到的人，纠正，吸血鬼。
　　凯厄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