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奇谭][紫越苏]短篇集》即若离

2、【越苏】长大才能做的事（一）

　　屠苏睡着的时候一动不动，喜欢板着身体，有时候紧张的像是一张弓。

　　陵越拿着毛巾，轻轻的擦了擦屠苏的脸。

　　屠苏没有动。

　　似乎即便他如此紧绷，只要是陵越在他身边，他便可以安心睡着。

　　陵越不知道屠苏是什么时候养成的这种习惯，或许是从陵端第一次管他叫怪物的时候，或许是师兄弟们都说师尊为了救屠苏受伤的时候，也或许是在他有事下山，他一个人住在临天阁半月的时候。

　　无论是哪个时候，陵越当时并未在他身边，陵越一旦想起，便觉得心酸痛楚。他答应照顾好屠苏，一分不好也是不好。

　　陵越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好。

　　屠苏似乎做了梦，微微动了动，眉头蹙了起来。

　　陵越想要去安抚他的心情，却又担心将他弄醒，只轻轻的帮他掖了掖背角。

　　屠苏道：师兄。

　　陵越以为他醒了，轻声应道：唉

　　屠苏翻了翻身，继续睡。

　　他本就是说梦话。

　　陵越发现，屠苏似乎轻松了很多。

　　陵越笑了。

　　等屠苏醒来，陵越已经端着早饭来了。

　　屠苏眨着眼睛，问他：师兄，你吃了吗？

　　陵越道：我们一起吃。

　　屠苏笑了。猛点点头。

　　等他洗漱完了，陵越已经将他的外衫拿来。

　　陵越道：吃完了我带你到天墉的南山去看看。

　　屠苏一脸喜悦，又猛点点头。

　　两个人吃饱了饭时候还早，清爽的空气让人无比舒畅。

　　到南山的时候屠苏忍不住问：师兄，是不是我长大了就能下山了？

　　陵越愣了愣，又点点头，道：恩，等你的煞气消除了，就可以下山了。

　　屠苏又低下头，道：可是陵端师兄说我是怪物，一辈子要被关在禁妖洞。下山就会伤害别人。

　　陵越眉头一皱，道：他的话有哪句话能听。

　　屠苏看着他。

　　陵越道：等阿翔会说话的时候，他的话都不一定能听。

　　屠苏哈哈笑起来。

　　他点点头。

　　唯有跟大师兄在一起，屠苏才会觉得开心。

　　屠苏笑完了，道：师兄，我想长大。

　　陵越道：为什么想长大？

　　屠苏道：等我长大了，就能变强，可以对付煞气，可以跟师兄一起下山。

　　陵越摸摸他的头，道：恩，我们一起下山。

　　屠苏道：我可以保护师兄。

　　陵越笑了，道：恩，师兄需要屠苏的保护。

　　他们两个坐下来。

　　屠苏眨眨眼，看花看草。

　　他道：长大了是不是可以做很多事？师兄，你已经长大了，是不是过得比小时候更开心。

　　陵越点点头，道：长大了才能做更多的事。

　　屠苏问道：做更多的事？

　　陵越把一根细叶拿起来，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几下。

　　好听。

　　屠苏道：师兄，这就是长大能做的事？

　　陵越把细叶递给屠苏，道：如果屠苏想学，不用长大也可以学会。

　　屠苏照着他的样子，轻轻吹了几下。

　　没有声音。

　　陵越笑了，道：不是对着叶子吹气。

　　屠苏眨眨眼，盯着陵越看。

　　眼神又清澈，又好奇，像是一颗叶子的新芽。

　　陵越道：屠苏笨起来也很可爱。

　　屠苏眨巴着眼，嘻嘻笑了两声。

　　陵越道：长大了，可以做很多小时候不能做的事。

　　屠苏道：恩。我要长大。

　　陵越道：但长大了，又有很多事，不能再做了。

　　屠苏不明白，道：什么事？

　　陵越摇摇头，不说话了。

　　屠苏道：是不是因为师兄长大了，就不能陪在屠苏身边，有很多事需要师兄？

　　陵越看着他，道：师兄会一直陪在屠苏身边。

　　屠苏却道：没关系，师兄，如果有很多事师兄要做，便去做。

　　陵越摸了摸屠苏的头，道：屠苏，你舍得师兄自己下山？

　　屠苏的眼神一晃，低下头，不说话。

　　陵越有点心疼，只道：屠苏，师兄……

　　屠苏抬起头，认真道：师兄，真的没有关系。

　　陵越看着屠苏。

　　屠苏道：师兄陪着屠苏长大，屠苏也愿意看大师兄长大。

　　他的眼睛里闪着光。

　　陵越陪着屠苏长大，屠苏也看着陵越长大。

　　他们两个终将都会长大。

　　陵越伸出手，跟他勾勾手，道：恩，师兄陪屠苏长大，屠苏也陪师兄长大。

　　屠苏笑了。

　　陵越也笑了。

　　但是，长大了是否能永远开心快乐？

　　或许只有真正长大了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