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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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清晨。江州万花城。
天色微熹时分清然醒来，仿佛有感应似地望向门口。果不其然，门外传来绵长的呼吸声。接着是悦耳的嗓音：“清然。”
“嗯……”
“我准时到了。倒是你，在偷懒么？”门外人漫不经心地踱步，声音里却隐隐含笑。“那我便进来亲自叫醒你了。”
“慢着！擅闯闺房可不是君子所为。”清然刚醒还尚未回过神来，听他戏谑顿时清明了，连忙出声阻止。天知道这个放荡不羁的家伙会做出什么来。
不过拿“君子”来压他……似乎也无用。
“君子？你我之间还需要这般避讳？”门外人果然愈加放肆，抬手触门，木门顺从地发出“吱呀”的叫声。
果然。
清然深知拿此人毫无办法，于是左手轻点，一支袖箭不偏不倚地朝着那人方向射去，霸道的力道击中木门，似乎整个房子都震了震。门外人便一声长叹：“静若处子，动如虎狼。”
清然微不可见地勾唇一笑，旋即便下床换好了外衣。
步出门去，天边还微暗着，可见隐约星斗。面前长身玉立的人回过身来，墨发如泻，眉似远山，丰神如玉，兼具王者的霸气与神祇的清俊。他脸上带着笑意，在辽远旷野为背景的画面中，令清然有些许失神。
他定定地看着他，眼神专注，暗藏不易察觉的意味。
清然也不觉得不自在，来到他身边歪头看他：“想不到数日未见，打扮起来倒是能蒙蔽人了。”
慕青锋道：“何出此言。我原本表里如一。”
清然懒得辩解，出神地望了远方一会儿，才问：“看你这样子，必定是胸有成竹了。”
“那是自然。”
“那便尽早出发吧。”
慕青锋走了几步，忽又停住，道：“清然，此行路途遥远，其中千般辛苦，万般艰难……你当真考虑好了？”
郁清然不停顿也不回头：“青锋，你已经知道答案。”
慕青锋知她心事，也不多说，只是移开了话题：“走罢。今日不说这些，在你离开之前，我最后一次邀你，同游江州。”
言毕，伸出左手，向清然摊开掌心。眉目含笑。
第一次，他丢下了一贯江湖浪子的作风，开始温和沉雅起来。
这一次，他仅仅只是等待，等待她主动将手放入他的掌心。
从前啊……倒是很少握过她的手。
清然也挑了挑眉毛：“今日竟如此正式？”
“不然呢。清然大小姐的送别日。”
清然心中异动，倒有些不自然了。却也不忸怩，轻轻将素净的手贴上他的。温厚的热度传了过来。
慕青锋低头，见那双娇小的手不似妙龄女子的，反而像操劳已久的妇人，磨了厚厚的茧，带着凌乱细碎的伤痕，修长而枯瘦。
原本摊开的手紧紧地握住了掌中柔荑。好像一生一次，一次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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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曾有几段很奇妙的缘分。甚至连名字也有相似之处，清然，青锋，只是清然无姓。
江州人眼中的神仙眷侣，女子不食人间烟火，风情剪尽秋水，男子丰神俊美，温柔备至。江州人不知他们来历，只道女子爱琴，男子爱剑，长日相伴，只是少与世人往来。
自然，世人眼里的也不见的全对。要说这两人的心意，倒是云山雾罩难以猜测，就如今状况，恐怕还是知己老友更为贴切。种种刻骨铭心的前缘造就如今的相伴，以清然那看似温和其实无比清淡的性格来说，的确是难得。
只是，世上又有几人能明白看透自己的心事，因此才有了种种聚散离合。
更何况，在这陪伴背后，是否还有悉心的隐瞒与欺骗、不曾言说的秘密，也不得而知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