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雨遥兮落

10、Chapter9 不作不死

　　两个小孩子坐在后座上不一会就睡着了，莫凡却捂着伤口，喘着粗气。
　　简方宇听着莫凡呼吸的声音觉得不妙，虽然外面流血不多，但是很有可能内出血，这样后果比外出血还要严重。
　　简方宇多踩了几脚油门，车猛然间加速，莫凡不适应的咳出一口血。
　　简方宇直接把电话打给了首都大学医院的胸外主任，他们曾经因为学术上的问题有过交流，这种人情，此时不用何时用？
　　幸好，电话接通了，“张主任现在能不能备一台手术，枪伤，左侧锁骨下，可能因为枪械的质量不好没有穿出，患者呼吸急促，清浅，伴有杂音，很有可能内出血。”简方宇开门见山。
　　“莫凡，你什么血型？”简方宇快速地问。
　　“B型Rh阴性血，之前手术曾经发生过溶血反应。”也就是说，莫凡已经没有任何注射其他血型的血的机会了，否则只能一命呜呼。
　　“你还有多长时间能到，我现在就去医院做术前准备。”张主任立刻答应了简方宇。
　　“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对了，张主任，你一定要备B型Rh阴性血，他现在已经不能用O型了。”简方宇补充到。
　　简方宇放下了电话，又加快了速度。
　　“莫凡，你千万不能睡，否则很有可能一睡不醒。”简方宇边开车，还要顾着莫凡这边，有点忙不过来。
　　但是莫凡已经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简方宇破天荒地的问候了一下某位祖宗，“萧子远他姑娘，你快点把莫凡弄醒，快点，否则莫凡出事了我和你爹都饶不了你。”
　　萧雨遥被吓醒了，然后赶紧趴到前车座上，开始摇晃莫凡。
　　“别摇身子，你想让他内出血更严重么？”简方宇不耐烦的低吼。
　　这两个小孩要是害的他哥们去西天了，他肯定一辈子都原谅不了。
　　手机的提示音烦躁的响了起来，简方宇一看是张主任的立刻就接了起来。
　　“方宇啊，医院里的B型Rh阴性血杠杆抢救了一个人用完了，我现在已经联系从协和医院调了两袋过来，但是最快也要两个多小时。”
　　‘怎么办，怎么办，要是真等到那个时候，莫凡别说活过来了，要是尸体都凉了。’
　　“再近一点的医院没有他的血型的血么？”简方宇抱着一线希望问。
　　“没有，我问过了。真的很抱歉。不管怎么样，你先送过来，我再想办法。”张主任只能这样安慰简方宇。
　　“叔叔，我是B型Rh阴性血。”黎陌荍的声音坚定的响起。
　　简方宇惊喜的笑了，“张主任，我这边有个孩子是同型血行么？”
　　“孩子？得经过监护人得同意。还有把你的车号告诉我，我派人下去接。”张主任谨慎的说。
　　“孩子，快点联系你的家长去首都大学医院，快。”说着把莫凡得手机扔到了车座后面。
　　萧雨遥还在试图和莫凡交流，还好没有白费功夫，莫凡清醒了一会。
　　黎陌荍一个电话一个电话的给他父亲打，但是就是无人接听，家里的电话他也尝试了。
　　“叔叔，不行，我联系不上家里，怎么办啊。”黎陌荍急得有点哭腔，出来玩的主意是他出的，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过来救他们的莫凡有任何事情，无论莫凡是因为什么，在她最无助最恐惧的时候，只有莫凡带着人出现在了他的身边，他的父母都没有帮她，甚至现在她都联系不上父母。
　　“到医院再说吧，看看有没有办法。”简方宇叹息了一声。
　　车子到了首都大学医院，果然主任就是主任，已经有人在楼下推着急救用的移动担架来等他们了。
　　主要症状简方宇描述的很好，所以医生们以来，就一点时间没有耽误的推到了扫描CT室做扫描。
　　“是谁要献血？”另外一个护士问。
　　黎陌荍走上前，“我家长暂时联系不上，但是现在情况真的很急，我自己签字行么？”
　　“不行，规定就是规定，谁知道你家长之后有会怎么找医院麻烦。”果然现在的医患关系还是如此紧张。
　　“我自己写保证书还不行么？”黎陌荍已经开始哭了。
　　但是那个小护士依然不为所动。
　　萧雨遥扫了扫女护士的胸牌，神外的护士？还好，他们还有一线机会。
　　“我是萧子远的女儿，要手术的是他最好的朋友。”萧雨遥上前走了一步强调着自己的身份，虽然这么逼她很无耻，但是事到临头，什么手段都可以用。
　　简方宇去帮莫凡交款去了，虽然他很不放心两个孩子，但是所有事都有轻重缓急。
　　女护士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动，“你们两个口说无凭，要是想帮他，尽快联系家属。”
　　萧雨遥急得不行，忽然想起他父亲走之前曾经把工作证留给了她，方便她去职工食堂吃饭，好像卡正好在她的衣兜里，萧雨遥摸了摸兜，同时把身份证和工作证拿了出来，“我叫萧雨遥，这是我父亲的工作证，这是我的身份证，姐姐，您要是不想我爸回来第一个找您算账，就请帮我们一下。”
　　显然黎陌荍也觉得萧雨遥这招很没有教养，但是事到如今，礼教神马的都要靠边站。
　　萧子远是神外的下一个主任，现在只等上一任的任期结束，小护士显然不想得罪这样一号人物，只得帮忙抽了血送到了手术室。
　　萧雨遥觉得自己的名声是会被这件事毁掉了，但是无所谓了，如果莫凡叔叔撑不过去，她绝对会愧疚一辈子。
　　莫凡的手术做的很不顺利，果然内出血了，因为救治时间耽误了，伤口已经有些感染了，简方宇在门口接了两张病危通知书。两个孩子坐在手术室的门口一直在抖，但是他也同样焦急，所以也没什么心思安慰他们。
　　直到第二天上午，莫凡才被推出手术室，但是依然没有脱离生命危险，直接送到了ICU。
　　“子弹取出来了，但是伤到了心脏和肺，枪支的质量很差，万幸没有直接穿过去，但是散弹片太多，我已经尽力都取了出来，但是也不排除有残留，所以预后还不是很乐观。”张主任疲惫的对简方宇说。
　　简方宇真诚的道了谢，就跟刚下飞机的萧子远简单的交代了情况让他尽快到他的单位来。
　　简方宇想赶两个孩子回家，毕竟都一夜没睡了，但是两个孩子坚决的要留下，他也就姑息了。
　　不管生活有多么绝望，饭还是要吃的。
　　萧雨遥带着几个人去食堂随便的吃了两口。
　　他们回到ICU的门口的时候，萧子远也疲惫的赶过来了。
　　萧雨遥不敢走过去，只是藏在简方宇的身后低着头，她知道就算她爸怎么宠着她，这次她一定触犯了底线。
　　果然连简方宇也毫不怜惜的欠了欠身把后面的萧雨遥露了出来。
　　萧子远甚至都没有看萧雨遥一眼，跟简方宇郑重的道了谢，就带着他们往他的办公室走。
　　萧子远借了值班室的两个床位，让黎陌荍和简方宇先休息一下，然后把萧雨遥关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虽然黎陌荍反复强调是自己出的主意，但是他完全没有理会。
　　萧子远换了衣服去了胸外的ICU，首先感谢了胸外的几个医生护士然后让他们多照顾一下莫凡，自己又不放心的看了好几遍各种仪器的示数，反复确定了没有问题之后，才回到了办公室，他一定要让萧雨遥狠狠的记住，然后再也不敢犯这种错误。
　　萧子远关上了门，看到萧雨遥乖乖的站到了办公桌前。
　　“你说我怎么罚你吧，我拜托莫凡看着你，你到把他看到ICU去了。”萧子远的声音很冷，冷的萧雨遥大气都不敢喘。
　　“怎么都行，我真的错了。”萧雨遥的声音小小的，不敢哭，也不看着父亲。
　　萧子远没有说话，而这种沉默更让人难堪。
　　萧雨遥似乎再也受不了这种沉默了，扑通一声的跪倒在萧子远面前，呜咽的说，“爸，我真的错了，你怎么罚都行。”
　　萧子远依然沉默，他不是故意沉默，他非常愤怒，他怕自己罚的太过，矫枉过正。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把长长的透明尺子，敲了瞧深棕色肃穆的桌子，用命令的口吻说，“趴下。”
　　萧雨遥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恐，他父亲是要打他？之前无论她有多么淘气父亲都没有动过他一根手指头，这次是真的失望了吧。
　　萧雨遥害怕的看着父亲，但萧子远的脸上依旧冰冷的没有表情，但是眼神却是不容置疑的，萧雨遥只好扶在桌子上，把身体延伸成一条直线。
　　萧子远拿起尺子，又放下，最后还是狠了狠心举了起来。
　　“嗖啪，啪啪啪。”因为愤怒，前几下萧子远几乎用了十成十的力道，萧雨遥虽然练舞也会疲惫会疼，但是这种疼，掺合了父亲的失望愤怒和她的自责更加熬人。
　　前几下小姑娘还能勉强忍住，但是不一会就有点体力不支了，毕竟她也一宿没睡觉了，但是她没有选择，只能选择忍耐，屁股上的痛已经连成了一片火辣辣的烧灼，而之后的每一下不是把疼痛加重，而是毫无悬念的翻倍，翻倍再翻倍。而且小姑娘也不知道这种酷刑，什么时候能结束，而愈发难熬，泪水掺着汗水留下，嘴唇早就被咬出了一道道口子。
　　每打一下萧雨遥的身体就往下沉一点。
　　萧子远虽然心疼，但是依旧用不带温度的口吻说，“立起来，否则加倍。”
　　萧雨遥不知道要承受多少，但是翻倍的量明显是受不住的，于是她使出所有的力气，把身子再次挺直。
　　萧雨遥觉得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只是用最后的毅力，忍耐忍耐再忍耐。
　　最后萧子远在心理数到三十，惩罚终于结束了。
　　萧雨遥几乎都没有力气自己站起来，一个不稳的跌坐在地上，而屁股接触在地上的那一刹那，她几乎要喊了出来，用尽所有的力气，把喊叫锁在了唇齿间，最后变成一声闷哼。
　　萧子远心疼的有点看不下去了，但是她实在太混蛋了，这个惩罚一定要让她记一辈子。
　　所以萧子远没有扶起女儿，只是打开了门，径自走了出去。
　　萧雨遥艰难的爬到了沙发边上，趴在沙发上，昏睡了过去。
　　黎陌荍的父亲最后还是联系上了，把黎陌荍领回了家，给莫凡留下了一张信用卡，承担了所有的医药费。
　　莫凡虽然病情很重，但是万幸没有发生二次感染，从阎王爷的手里跑了回来。
　　萧子远不知道怎么感谢他这两个哥们，一直都在鞍前马后的跑腿，而这两个哥们也非常自然的享受起了王子的待遇。
　　黎陌荍和萧雨遥在学校请了几天病假，风雨无阻的往医院跑，担任起了照顾莫凡的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