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痕》戢武王

26、第 26 章

　　殃云日暮，夕阳的残照为黯淡的天空添上一抹绯色的艳彩，转眼，最后一缕日光也湮没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虽有皓月映照，但沉闷的天气还是容易使人心烦。寂静的林间忽然传来一声轻浅的叹息，只见石路之上缓缓走出一人，双眉紧皱，郁结于心，幽蓝的眸中是失落，是迷惘，还有一丝深埋在心底的愧疚与不安......
　　过往的旧事浮现在脑海中，却是怎么也挥之不去，紧握的手，无法减轻背负人命的沉重，冥医无奈，只能让这窒息的感觉一点点越积越多......
　　“我不需要......”话未尽，一股凛冽的寒流携着漫天飞雪自正前方席卷而来，冥医抬头看着前方莫名的飞雪，心中有些惊异，“啊......下雪了？”
　　“冷眼识世路，朔夜逐日痕；深恩不可负，尽付霜刀魂！”风雪尽处，杀气冷旋，一名负刀的白发少年一步步走向冥医，越靠近，打量冥医的眼杀气越盛。
　　“你是谁啊？”冥医不悦地拂袖，除了弄清来者的身份，语气中还大有“让路”之意，虽然他是一名医生，但医生也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来取你性命之人！”话甫落，少年旋身将背上的刀取下，拄在身前，右手落在刀柄之上。
　　“啊......这把刀......”冥医怎么也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这把刀竟然还会出现在自己眼前，最意想不到的结果，果然，欠了债，始终还是要偿还的。“你是万朔夜？”
　　“正是。”

　　寒流席卷，极目尽处已成雪国，凛凛的杀意蔓延，又是一笔恩仇在此翻覆，过往的是非，挑起的只是杀戮而已。
　　“这次，绝对不会再让你脱逃！”万朔夜紧握手中的曜日，眸中寒光迸射，身为万曙天的儿子，这是他应尽的责任。
　　“你们真是纠缠不清，要相杀，这样很好，我奉陪到底！”冥医不耐烦地举掌防备，心头虽有怒气，但手下却有一丝的犹豫。
　　“做好觉悟吧。”语气冰冷，万朔夜脚步微震，一阵厉风夹杀气袭向冥医。
　　“够了吧，人死不能复生，就算杀了我，那个孩子也不会复活。”
　　“到现在，你还是一点都不后悔吗？冥医！”
　　“为什么我要后悔啊？实验是在万曙天的同意下进行的，我并没有对不起他！”
　　“但是失败了，你失败了！！！”
　　“那又如何，在这个世上本来就不可能有医者能救回所有的病人，我又不是神，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既然没把握，你就不该为他加注更多的痛苦！”越交涉，万朔夜心头的怒火就越炽盛，回身之间，曜日刀已然出鞘，刀光凛冽，夺命之势骤起，万朔夜抽刀攻向冥医，不留对方一丝余地！
　　“就因为这样，所以你要杀我？”
　　“因为你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说，我也没看出来你有后悔，你夺走的不止是一条性命！”万朔夜侧身横刀，风雪氤氲中但见曜日集纳寒气，蓄势待发。
　　“哼，还轮不到你来指责我！要杀我，也不该是你来动手！”
　　“父仇子报，这是你欠他的！”
　　“笑话！我并没有欠他什么，封气破神！”和平解决已无可能，冥医举掌运气，绝式上手，全力应对，他一向惜命，还不想早死，再说，他活着从来就不是只为自己。
　　“残月凝雪！”寒光迸射，万朔夜身形腾挪，武学修为上的差异眨眼已分出胜负，曜日攻破冥医防线，寒气入体，冥医腰间的伤口疼痛非常。“操弄人命，让病人与家属痛苦，你根本就没资格做医生！”
　　“够了！你以为我喜欢这样吗？我不是神，我无法掌握生命，我只能尽力去挽救每一条生命，病人死了，每一个人都只会指责我，怪罪我，这种抓不住生命的无力感又有谁能体会？！我也是人，我也有感觉，病人死了，你就以为我不会伤心，不会难过吗？！要杀我，好啊，来啊！！”深藏在心底十几年的情绪今夕爆发，冥医催动全身的功力，凝掌攻击万朔夜，一招一式，较之方才，多了几分凌厉。
　　“你说你没错，那为什么是父亲来承受这一切，他的痛苦又要由谁来负责？”
　　“负责，负责！每一个人都要我负责，我是要怎么负责啊！！是不是非得要用我的命来抵你们才会开心！！！喝！”怒气翻腾，刀与掌对决已到终末，由于寒气入体，冥医身形更加滞碍，未及反应，又是一刀落在身上，寒气在体内聚集，冥医脸色苍白，已是不敌。

作者有话说

　　存货已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