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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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到了满意的饰品，橘络与我皆无心再逛，便停在一家茶楼歇息，我唤了声：“小二哥。”那跑堂的便殷勤的来到了我身边，眼神还颇为惊讶，我起初并不明白，但转念一想，便明了了，我这岁数可不是原来的岁数，更不是那千呼百应的王妃，便释然了，“拿些茶水。”
好赖这里并非以年龄取人，那跑堂的便去给我取了一碗茶，这茶楼也还算高雅，我们在底下的一层楼，中间还坐着一个说书先生。
桌子上摆着一盘瓜子，橘络便吃开了。周围人的目光一瞬间集中在我和橘络身上，然后又转开，我觉得这些人还算淡定，虽说我和橘络年岁不过十来茶楼，是没有人。但是也没人说什么，不愿想这些，便专心听说书先生讲的话。
这说书先生倒是当地一产，家里也挺富裕，隔三差五去京城，回来之时便讲些笑话给我们听，我竖起耳朵，多了解一下动向也好，只听那说书先生道：
“玉酒国不过是个小国而已，却妄图让公主以正妃之名嫁入太子府，君王只是招待了公主，岂料那公主是一位刺客，试图刺杀太子爷，夜中被擒。天子一怒，尸骨遍地，这桩事想必诸位已经听说过了，老夫如今说的，是在京城达官贵人中颇为流行的一桩事。
与宋国并立的大国之一姜国时隔不久，便欲将国母之女姜雪嫁入太子府，原先玉酒国不过是一个小国而已，这姜国势力不小，吾君只得同意，让姜雪公主嫁入我们宋国，姜国首先示好，吾君为姜雪公主举行了一个欢迎公主前来的宴会，我是没有眼福见到，但听闻去了那宴会的人都说那公主肌肤赛雪，有倾国倾城的美貌……”
那说书先生用一大段话来形容姜雪公主的美貌，我听了略微不耐，却见橘络听得津津有味，只得打消了要走的念头，决定听完这一段便离开。
说书先生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接着讲：“未曾想到太子居然主动向皇上要了这位姜雪公主，皇上约莫是顾忌他国人在此处，未发怒，诸位有所不知，太子原来是有正妃，名唤沈从柔，京城第一名媛，只是这岁数老了，不及这姜雪公主年轻貌美，皇上之所以生气，乃是这沈从柔之兄长乃我宋国镇守边关的将军。
吾君怕这沈从戎将军寒心，只因为这姜雪公主要的是正妃，三番四次推诿之下，也没有了主意，现下京城皆讨论到底是太子爷下服软还是皇上先服软。
到能叹一声爱美人不爱江山。”
这说书先生到讲得好，只是这故事的结尾颇令人蹉叹。再听了一会儿，看天气已经不大热了，我便引着橘络出了酒楼，却见天阴了下来，我喃喃道：“这天气变得快！”
橘络意犹未尽：“刚才那人讲得好，比话本上的还要精彩几分。”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宠溺道：“你平日里看的那是什么话本？这些是我们可管不着，只是可怜了那沈从柔夫人，以后在京城里的地位便尴尬了许多。”
“那是，我瞧着姜雪公主也不过是一颗废子而已。”橘络狡黠道：“依着现在，宋国与姜国隐隐凸出于四个大国的形势，到时候难过的可不只是将沈夫人而已。”
我心中一惊，橘络不过5岁而已，居然就有了这种敏锐的政治嗅觉，难怪啊难怪，我只看到了沈从柔这一道，却没有想到姜雪，我自觉嘴畔笑容苦涩，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实在是不想让别人发现她的光芒，可是……我竟从未发现，她的敏锐、锋利是如此的……在她的温婉善良之下，是这么的才华，我将她拉到了一棵树下，大片的浓荫让此处变得凉爽，不算热，我便对橘络说：“你先在这儿等着，我一会儿过来。”这儿也算安定，人来人往的，虽未达到路不拾遗的程度，可以算和平安定。更何况，我去的地方并不远。
橘络估计是察觉到我心思有异，只是轻微的扬了扬唇，眼中充斥着莫名的光彩，甜甜地说：“采姐姐快回来。”
我帮她理了理衣衫，点了点头。
我走向一家店铺，对老板说：“来点蜜饯。”记忆中，橘络最喜欢的似乎就是蜜饯，其他的倒是可有可无。
我回头看一看，橘络乖巧的在那儿等着，我会心一笑，看老板将蜜饯包好，我付了银钱，快步走向橘络那儿，橘络张开手臂，我敲了敲她的额头：“这么大，还撒娇。”
“橘络如今才五岁呢，还不算大。”橘络撅起嘴角，“女子十五岁及笄，橘络还有十年呢。”
“诡辩之术。”我哼了一声，将蜜饯袋子拿了出来，在橘络眼前晃了晃，放柔了声音：“给你买的一些零嘴。”橘络欣喜地准备结果蜜饯袋子，岂料我突然扬高了手，橘络扑空，眼中泪花闪现，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原本就没有要弄哭她的意思，只是想逗逗她而已，看见她的泪水，心便痛了：“好，给你。”
橘络迅速拿过，生怕我不给她，她也明白我只是同她开玩笑，这样的橘络和最后停留在我心中的橘络截然不同，然而这才是原本橘络的真性情。
这世我若是让橘络再变成那般样子，我宁愿没有这一个让我重新弥补的机会，目光落在橘络身上：不会的，一定不会的，未来的路不是一帆风顺，可是我有勇气陪着橘络一直走下去，再大的、再大的困难也不惧怕。
倏地，手上一温软之物，橘络牵住了我的手：“快回去吧，我看着天气是快要下雨的。”我仰头，春雨贵如油，若能下雨了，庄稼也能好好生长，我随着橘络往回走，前途未知，我只怕再重蹈覆辙，我不甘于命，却又屈服于命，怕就怕在强大而又未知的命运，我握着橘络的手收紧了一下，察觉到橘络望向我的目光，我暗道：只要不再犯原来那几桩糊涂罪，结局定不是如此。
到了家里，天上已经开始下了雨，我和橘络的衣服都有一点湿了，橘络的还好，我的衣服肩膀那块都已经湿透了。
娘看到了我和橘络已经回来，松了一口气：“真赶巧，刚让你们去赶集，结果就下雨了，可真不是时候，本来还担心你们赶不回来呢。”
“我们瞧着天快下雨了，便回来了。”我为橘络擦去了脸上的水珠，笑着说：“还有的人比我们回来的晚呢。”
“是吗？”娘端了两碗热好的水：“回来便好，喝碗水暖暖身子，去换身干净的衣服。”
我点头。
爹爹也在屋内，只是不见出门，我脚步未曾停留，与橘络一起进到屋子里面。衣服的确湿的差不多了，我有一点尴尬的看着橘络，虽说橘络无所谓，但是我……便是心中有鬼。我想了想，寻了一个理由：“橘络我先出去，你换完后叫我。”不知为何，空气中含了一层燥热，闷热闷热的，我迈着步子，准备往出去走，橘络却拉住了我：“姐姐，橘络身上只湿了一点，还是采姐姐先换衣服吧。”
我正欲拒绝，伤寒一事可是要命，却撞见橘络执拗的目光，只好点头，橘络掩门，我迅速换衣，不想让橘络太受风寒，橘络的身体本身就弱得很，片刻而已，我换好之后，橘络笑脸相迎，“采姐姐，你好了！”
“嗯，你快去换衣服，当心着凉。”我叮嘱道，橘络点头，迅速进入屋内，门砰地一声关住，我摸了摸鼻子，嘴角却忍不住翘了起来：这样的日子，我喜欢得很。
待橘络换衣完毕后，我剥了一堆果壳。
橘络头发湿哒哒的垂在衣服上，我看见了，颇有一点无奈，橘络身上的小缺点小任性到底是谁给惯出来的？去了干布，“橘络，坐这边来！”橘络听了我的话，挨着我坐下来，我慢慢地帮橘络擦头发。
娘亲在那边做女工，看见我为橘络擦头发，打趣我：“采儿真可爱，多贴心，以后一定是一个好媳妇。”
“是吗？”我猜我的眼眸一定盈满了笑意，可惜，我以后可不是要当一个小媳妇。
“娘亲，采姐姐以后才不会嫁人，她会一直陪在橘络身边的。”橘络突然说。娘亲惊讶的看着我与橘络，然后又笑了：“好好，你采姐姐日后一定在你身边。”
我也对橘络说：“嗯，日后一定和你在一起。”不同于娘亲的开玩笑，我对橘络的话，是认真的。
这时爹爹走了出来，我站起身来：“爹爹。”
娘亲放下手中的绣品，嗔怪道：“你怎么下床了？不是让你好好休息一下！”
在我的印象中，爹爹与娘亲向来琴瑟和鸣，情意浓浓，他们两个至死都没有放开彼此的手，这点着实让我有一点向往，我望了一眼橘络，橘络吃着我为她买的蜜饯，眼底似乎弥漫出行点情愫，我一定会有那样的幸福。
爹爹道：“在外面多活动一下养伤，谁曾想会突然有一个人冲出来莫名其妙拿刀砍人。”
我疑惑：“拿刀砍人？”
娘将爹扶到藤椅上，眉间一丝忧愁：“是啊，不知道怎么回事，田里突然出现一个黑衣人，拼命逃窜，不小心就砍到了……”说完娘亲责怪的看向爹爹：“你怎么不小心一点？”
爹爹讪讪地摸了摸鼻子,道：“多年没有拾起那把剑，竟被初出茅庐的后辈给打伤了，真是窝囊。”
我心中一懵：怎会？前世并未有如此的事情，怎么会发生，江湖事、江湖事……莫非是我找到了云中子的缘故。心中倒也没有多少迷茫，只是有一点担心，我问道：“伤口可有发炎，若是发热？”
娘亲摇头：“未曾，云中子先生来过，给了一些药品，看起来情况也还好。”
想了想娘亲前后表现，也就知晓爹身上的伤无碍。只是……“这黑衣人来了，若有第二次该当如何？依女儿之见，爹这段时间还是多养以一身体，左右我们家还不缺那点钱。”爹点头。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