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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泯生·Ⅰ ...

  •   曼珠沙华,叶丛生,带形,出自法华经:本名摩诃曼陀罗华曼珠沙华,意为开在天界之红花。又叫做彼岸花、天涯花、舍子花,美丽而又忧伤的名字。它盛开在阴历七月,花语是“悲伤的回忆”。传说此花是接引之花,花香有魔力,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
      少年脸颊恬静,仿佛要睡着了一般。背上可怖的伤口缓缓淌着鲜红色的血液,就像一丛红得妖艳的曼珠沙华。
      这一幕,定格在了他的眼里,并且成为他几乎一生也无法忘记的噩梦。泪水就这么滴落了下来,沾染在了衣袖上。
      壮汉好似欣赏般的看着少年,长吁了一口气。手中的刀尖滴落着殷红的血液,在地上晕成一个圆。
      他捂着嘴不让自己尖叫出声。
      吴邪,口天吴,牙耳邪。自幼生有一种特殊的能力,用民间俗语所称为阴阳眼。即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左为阳,右为阴,是极不详之物。与其距离不超过五米,十二小时便能与鬼触碰而不能视鬼。
      诡异到极致的能力。吴邪不止一次的想要戳瞎自己的右眼,但是他发现自己受伤以后会有着惊人的恢复力。他的右眼瞳孔里有着星星点点的发光粒子,能看见鬼也是拜它所赐。吴邪也算是心理素质好了,只要父母还相信他。
      齐羽是他五岁的时候父亲吴一穷从自家楼下捡回来的孩子,跟吴邪的样貌非常相似,只是他们年龄差有五岁,所以看不太清晰。吴邪某日半夜听见些许特意压抑的声音,翻身探去,发现自己的哥哥正在用刀片一下又一下的划着自己的手,伤口遍布全身,有的已经结了疤,有的还在滴血。
      父亲告诉他,半夜少接近齐羽,虽然他的第二人格不会恶意伤人,但是吴邪只是个孩子,看到齐羽自残难免会对产生心理阴影而迫使对齐羽疏远。吴邪觉得,父亲多虑了,他不想看到齐羽自残,所以他会去尽力劝导。
      后来,吴邪的父母双亡,源于他十岁的一场盛宴。是的,在那些无恶不作的鬼魂眼里,这就是前所未有的,美到极致的盛宴。只是这场盛宴的代价是他的父母,吴邪看到在大厅里面的那个看似仙风道骨的老人,笑眯眯的听着吴邪父母被火焰吞噬至尽而发出的一声又一声惨叫,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齐羽就拉着吴邪躲在角落,捂着他的眼睛不让他看见那些令人恐惧的东西。那个老人的实力非常之强,齐羽哪怕是第二人格也绝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只有逃。齐羽带着吴邪跑了很多地方,他的第一人格是个温和的男孩子,面对一大堆追杀的人根本就没有防御的能力。这个时候齐羽就会自动开启割腕模式,让他那虽然爱自虐但实力相比较强的第二人格出来挡挡。
      吴邪发现,第二人格有时候是没有自主意识的,目光涣散,但是都非常的疼爱吴邪。吴邪觉得自己有点小小的感动,并且下决心一定要好好报答齐羽。
      可是,挣扎出来的一丝期待与希望,被随即而来的绝望给狠狠的碾碎。
      跟吴邪相处久了的人会接触到鬼——齐羽被鬼给杀死了。因为他看不见鬼,所以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只鬼的身边有一种奇怪的气息与味道,吴邪抽着鼻子嗅了嗅,可惜闻不出个所以然来。连给自己哥哥报仇都做不到,他非常憎恨这样懦弱和无能为力的自己。
      然后,抽泣声使壮汉发现了第二只猎物。壮汉狞笑着走向吴邪,这是个死胡同,吴邪踉跄着后退到墙边,夜深人静,悄无声息。现在喊叫怕也无济于事了吧。
      他闭上了眼,心想,哥哥,我快要去找你了。
      没有预想中的刀起刀落,一命呜呼。吴邪听到了壮汉的咆哮,那声音喊得喉咙都嘶哑了。血液浇了他满脸,他现在离被血完全覆盖也不远了。鼻腔里一片挥之不去的腥味,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看到的是壮汉的腹部,有一个枪口的洞。
      腥味掩盖不了的,是一道更为锐利的光芒,还有一个痞里痞气但骨子里却冷到了极致的声音——
      “今天是诸事不顺么?随便走哪都有凶杀案。不过,这小毛孩瞎子我罩了,所以,谁准你动他。”
      与此同时,距离杭州千里之外的地方,齐羽缓缓的睁开了眼,他动了动身体,发现自己被泡在一个巨大的营养罐里,液体让他的呼吸困难了许多。
      定睛一看,自己的身上插了许多无色的管子,正在一点一点往自己输送着奇怪的液体。随着物质的进入,身体也越发难受起来,虽然供氧是有的,但明显比平时少了许多。齐羽屏住呼吸,仔细去回忆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莫名到这个营养罐里当一个实验品给供养着。
      但是,没有结果。之前的记忆像是被人强行删除了一般,消失在了云端中不见踪迹。头疼欲裂,越是想想起一些事情就越是难受。
      有一种悲伤,难隐晦涩的悲伤感,从心底蔓延至胸口,压抑着齐羽的气息。好像自己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人一般,这个人对齐羽的重要程度远远高于自己。无奈的是,尽管很想去寻找这个人,迫于被囚禁与删除记忆,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脑子也不全是一片空白,删除的记忆空缺,被一些复杂的知识给填补上了。高深莫测的数理化和文言文,包括各种外国的语言,还有对化学实验的熟悉感,熟悉到自己好像生来就是为这些知识服务的一样,就压根是个学习机器。
      血液有着隐隐的狂躁感,骨子里有着想去毁灭这个害得自己如此悲惨的人的冲动。
      人世间最悲哀的事,也莫过于如此了吧。
      用力拔掉了身上的管子,齐羽尝试着一拳击碎玻璃。但哪怕震得手指骨生疼,也许要骨折了,玻璃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连条裂纹都不赏给你。
      实验室里缓缓走进来一个人,那人鼓掌笑道:“真是好魄力,齐羽。”
      “可惜你这辈子,都只能是个活死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泯生·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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