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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失落的“乡音卡” ...
意志倒下的时候
生命也就不再屹立
歪歪斜斜的身影
又怎耐得
晚来风急
垂下头颅
只是为了让思想扬起
你若有一个不屈的灵魂
脚下无疑是一片坚实的土地
——题记
我们信誓旦旦,永不分离;我们未雨绸缪,时刻准备,各奔东西。这是现今我们战战兢兢恪守的爱情观。
我们在一起,却各自低头玩手机;喜欢向陌生人晒心事,却忘了告诉最亲近的那个人此刻在想什么。我们如此热爱远在天边的亲密,又不停地制造着近在咫尺的疏离 …… 就这样变成最熟悉的陌生人。这是现今我们时时刻刻遵守的人际观。
多讽刺!
程爽看到这段话时,不禁无奈地摇头。确实,世界是怎么了,人心都去哪了。每次下班回家坐车,好像车上的每一个人都一样,都不约而同地低头看着手机,听着歌,玩着游戏,似乎每个人又不一样。对于这些,程爽只能默默看在眼里,无力在心里。
多冷漠!
有时候穿梭在这座城市,车流如织,人群拥挤。程爽会突然觉得,自己和一辆车没有区别,和其他人也没有区别。
多无奈!
程天,大概成了他们高中班级里,唯一一个没有手机的人了。每个学期,老爸会给他买一张乡音卡,差不多能用一个学期。他懂事地明白,家里的条件虽不是很贫困,但也不至于富足到跟班上同学一样,动不动就一部最新潮流的手机。从小,看着姐姐路再远,天气再坏,还是自己一个人骑车去上学;班上的同学再怎么说姐姐寒酸,还是坚持不让父母买这买那。如果说,父母给了他尘世交往的智慧,那么姐姐无疑给了他生活的知识。程天,也一直觉得姐姐无形中给他的这种力量,会一直伴随他到高中毕业。
然而,有一天,一道数学题,彻底改变了他的想法,事情也开始偏离原来的轨迹发展了。同桌,是每个走过学生时代的人的一个情结,如果是异性同桌,这种情结更难消失。尤其是比自己优秀的同桌,那无疑是难上加难。而,程天,就是属于那优秀的异性同桌。
高中懵懂青涩的时期。同桌叶知蓝数学不精通,一张试卷里,其他都是轻松搞定,总会到最后一题无能为力。这时她总会用她那活泼、俏皮的笑容跟程天请教。渐渐地,程天迷失在这种笑容里。每次看到叶知蓝上课时低着头偷偷看手机时,他就会胡乱猜测,是在跟哪个男生聊天吧?一种莫名的嫉妒让他开始对叶知蓝不冷不热。每每看到叶知蓝下课偷偷到厕所打电话时,程天就极其希望,要是自己也有手机多好,也可以随时联系她!
万物复苏的午后,采一束阳光,读几卷诗书,日子陶然忘记。走过山长水远的流年,以为世事早已面目全非,生出许多无端的况味。阳光肆无忌惮地射进这偌大的落地窗,程爽不禁抬头手一扬,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微微一怔。想不到在这如此喧嚣的都市,竟然还有让自己如此慵懒、闲得的时光。整个书吧,书友寥寥无几,甚至连店主也在边上惬意地打着盹。
蓦地,程爽的手机响起,铃声显得突兀却旷远。一看,她不禁莞尔——大概又是程天吧!
“姐!”
“程天,怎么了?白天给我打电话,很少见啊。说,啥事?千万别拐弯抹角哈。”程爽心情很好地逗他。
“姐,我……想要买一部手机。很想,非常想,极其想,无敌地想,甚至快想疯了。姐,你给我买呗,当我明年后年大后年加起来的生日礼物。”程天赖皮似地说。他也唯有对着这个姐姐,也会收起他那扑克牌似的表情。
“当初谁说要向我看齐,高中绝对不要手机;当初谁信誓旦旦地说高中时期手机绝对是毒害物。怎么现在突然变卦了,说的跟得了相思病似的,难不成恋爱了,小子?”
“姐,我认真的。是,我喜欢上那个叶知蓝,就是那个叶知蓝,你懂得。”
“哦哦哦。原来是那个叶知蓝啊。哎哎哎,我小弟青涩的初恋心竟然给了那个叶知蓝啊,我吃醋了。所以,不买!”程爽有点幸灾乐祸地玩笑道。
程天有点急了,但上课铃声响起,无奈道:“姐,给你半天时间考虑。我晚上再给你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忙音,程爽放下手机。坦率地讲,程爽还真有点失落感,想不到整天围着自己身边转的小弟,也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了啊。现在,甚至不惜破坏当初与自己的约定,只想离自己喜欢的人更近一点。
程天,程爽,爸妈给姐弟俩去这两个名字,是希望他们能“成天爽”。可此刻,程爽稍微有那么点不爽。看来,她是真的“吃醋”了。给老妈挂了个电话,端端然地,老妈也不同意,还一再地嘱咐程爽也别偷偷地给他买;还说老爸那天到程天学校去了,他班主任说他现在的学习状态和情况很好,有可能保送,对程天期望很大啊。
说实在的,程爽倒并不觉得买手机跟学习有必然的联系,可在父母眼里,就觉得一天到晚玩手机的人就不是好学生,就算是好学生,也不是成绩好的好学生。所以,如果程天最后实在坚持得很,程爽还是会悄悄地给他买。
那天,叶知蓝问他一如既往的最后一题,程天不耐烦地说:“去问你手机的那个人去。”接下来几天,两个人就像小夫妻似的谁也不理谁,开始进行冷暴力。后来,程天语文课上,实在忍不住,偷偷传了张纸条,写着一行字:“我喜欢你,所以我吃醋了。”想不到程天人生中第一次告白竟然是如此地窝囊。这是后来程爽听程天自己说的。
叶知蓝用行动答复了程天,接下来几天上课时,她不再玩手机,也不兴匆匆地跑去打电话了。一有时间,就给程天传纸条。好多话,说不出口,却写得出来;好多话,一旦用说,味道也不一样了。青涩的恋爱,总少不了传纸条,这是一种另类的“乡音卡”,表达着彼此的在乎和情谊。
可晚上,两个人各回各宿舍。相隔太远,纸条无法到达,于是才导致了某一天程天冲动地在课间给程爽打了个电话,强烈要求要买手机。那天,好不容易熬到晚上,给姐姐再打过去,程爽说她跟老妈商量了下,老妈不同意,说你现在是关键时刻,不能分心。不过,程爽还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当然,她也不希望小弟因为各种原因学习退步,但程爽毕竟是过来人,知道程天的倔脾气,也能体会那种心情,如果执意不买,结果可能会适得其反。整天想着这件事,无法实现,做什么都没力量和心情,对于程天而言也不是好事。
程爽觉得自己陷入两难境地,到底给小弟买还是不买。程天明白姐姐的心思,那晚他也不再多说什么,就挂了电话。程爽一直以为,也许是小弟放弃了,毕竟高中的恋爱,朦胧;况且他们两个还是同桌,整天能见到。
然而事情并没有像程爽想的如此乐观。一天物理课两人传纸条被老师抓了现着,然后班上的人都知晓了“原来这两人在谈恋爱啊”。叶知蓝,为什么程爽要叫“那个叶知蓝”呢,因为程天隔壁隔壁的班有个男生痴恋她,程天还做过信差,给叶知蓝送过那男生写的情书。于是乎,程天受到了“恶意的攻击”,一句“乡音卡用用,连手机都买不起的穷人”彻底激怒了自尊心极强的程天,导致在某一天晚上程天砸碎储蓄罐,拿出所以积蓄,想去买一部手机为了向那个人证明不是买不起,而是不想买。然而高中生的积蓄还不足以买一部体面的手机,耻辱感最终让程天打开了老妈的钱包,拿了老妈的钱,第二天去买了部手机。而这一切,程爽毫不知晓。
一直到某一天晚上,程爽下班回家,竟然发现程天蹲在自己家门口,他竟然坐大巴车从家乡到了这个城市。程天大致说了事情的原委。他拿了老妈的钱,第二天晚上老妈就发现了,因为金额有点大到明显。然后家里闹翻了天,老妈觉得程天变坏了,觉得是学校交朋友不好,哭得那个稀里哗啦;老爸痛心疾首地训斥了他,说了些重话,什么“小偷”之类的词也出现了。程天也只有想到程爽这个姐姐了,那天晚上程天哭了,因为各种原因,压力哭了。
程爽突然觉得,这个小弟真的长大了。外界各种环境,因素,让单纯的小弟在有些地方不再单纯。他也开始必须去面对自己人生的很多选择,如同到底要选择“乡音卡”还是“手机”。
那晚两人的长谈,也让程爽对这个小弟有了新看法。而对于他私自那家里的钱去买手机,程爽也说了自己的想法。她并不阻止程天的恋爱,这种高中的恋爱心情,是人生中最珍贵的情愫。只有自己经历过,刻在心里,将来如果面临同样的遭遇,才会感同身受。就像程爽,当初自己的恋爱情绪硬生生被扼杀,这种遗憾也许将伴随一生吧。但恋爱与手机,没有必然关系。没有手机,难道就无法联系了,难道恋爱就无法进展了?有时,保有最初的浪漫,不容易,却也是最难忘。程天也清楚地表示他知道自己这段时间一直在犯错,他烦躁,已全然没有了先前那种淡然感。这颗心,被手机充斥着,淡然的那颗初心,就像被遗忘、失落的那张乡音卡,找不回来了。
也许,我们每个人最初都有自己的一张“乡音卡”,但因为社会,环境,生活,心态等各种原因,我们失落了自己这颗初心,于是心里滋生了欲望,嫉妒,攀比心理等。因为失落,有人悲哀,有人欢喜;有人淡然,有人烦躁。
程爽只希望,小弟仍有那么一颗心,志未消,“大地未绿我先绿,草木已凋我不凋”。也许,这也是对自己的期望,对自己遇到的每一个人的盼望。
我们要保守自己的心,胜过保守一切。因为一升的果效,乃是由心发出。因为一个不屈的灵魂,脚下,必然、无疑是一片坚实的土地。
我只是努力着想写出自己的故事,给自己一个念想与反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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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失落的“乡音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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