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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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平提着几块面包和一瓶装着热粥的保温瓶，到了医院的，一问护士才知道乔梓禾已经离开了加护病房。转进普通病房是好事，不仅仅代表大家可以探望到她本人了，也因为这代表着病情的好转。
走到病房门口，水户稍稍感到奇怪，怎麽乔梓禾会被推到单人病房？这是保险金所支付的范围内吗？不管了，单人房来的更清静一些，也比较能免去不相关的人打扰。
探头一看，乔梓禾整个人安躺在床上，脸上多了些血色，在铺满了黑发的枕头上，巴掌小脸虽然还是瘦了些，但不再显得那麽苍白吓人。刚刚听护士说，已经停止给她输血了，凝血因子也已经注射了五次，整个人已经脱离了险境。现在改注射一些葡萄糖，毕竟人已经昏迷了二十四个小时，不吃不喝的，总得补充一下人体需要的养分。
樱木坐在床头边的椅子上，整个上半身趴在乔梓禾的病床上，正在呼呼大睡。熟睡中，也不忘一手握住她打点滴的那只手，让她手臂的温度能尽量保持着。
水户立在门口，安静的看着这两人，心里什麽也没有想。不去想怎麽让樱木将小梓留下，也不去想自己是否就此甘心相让，更不去想小梓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在做些什麽。
‘她还活着，好好的活着，这样就够了。’
十来年的人生中，水户并不是没有见识过死亡的残酷。但那都是针对其他人的，不是自己。见证一朵鲜花的含苞丶风华般地绽放丶却又在出乎你意料之外的时候，突然地瞬间凋零。那是种多麽恐怖的经历，他宁愿将这朵花种得远远的，即使他再也欣赏不到，只要花还是满满生命力的盛放。
现在想想，樱木真的是很坚强的一个人，那年樱木父亲的过世，也是那麽得突如其来，那麽得让人无法接受。但樱木撑过来了，虽然他整天穿着破袜子和开口鞋，喝着过期牛奶，吃着超市的隔夜便当，每天就是制服和体育服混着穿，回家後没有一个人等着他，但樱木还是撑过来了。
“你在看什麽？“
日下的声音把水户从回忆中惊醒，转过头才看到顶着黑眼圈的日下。水户打手势让他安静，自己则是把手上的食物放在门边的柜子上，小心的把房门带上，领着日下走到楼梯间。
“整整一天没见你人了，你究竟跑哪去了？“
水户质问日下，口气不太好。
“Joe的情况怎麽样了？“
日下避开了水户的问题，反问他。
凝视了日下数秒，但对方却既不躲避，也没有要解答他疑惑的意思，水户选择放弃追问。他回答道：
“幸好你昨天即时提醒了我，救护车是直接把小梓送到东京的医院来。一开始先是输血，後来院方免费提供两次急救的凝血因子注射……“
说到这里，水户停顿了下，又问道：
“小梓什麽时候开始有这个病的？没有办法根治吗？你还知道些什麽？“
日下还是拒绝回答水户的问题，他接着水户的话头往下说：
“院方免费提供两次急救的凝血因子注射？再来呢？两次应该是不够的，接下来是怎麽解决的？冰帝的人没有出现吗？“
水户听了日下的问题，疑惑的眯下眼，凝视着日下，问道：
“大家筹了些钱，学校里的老师和同学们也都捐了一些钱，刚刚护士说她已经注射了五次凝血因子，脱离了危险期了。你刚刚那话又是什麽意思？为什麽冰帝的人应该要出现？你究竟还要瞒着我们多少事？日下，你和小梓到底有没有把我们当成你的朋友？“
水户的目光锐利又伤人，但其实问出口的话，最先伤到的就是他自己。等不及日下的回答，又或者是不敢不愿听到日下的回答，他转过身就想离开。
日下拉住了水户，没有让他走。艰难地开口解释：
“很多事不是我不愿意说，而是我不能说。那些都是Joe的私事，一些过往的令人不开心的隐私。她不愿意提，我也不想说出来提醒她。“
看到水户停下离开的脚步，日下放开他的手，继续说下去：
“血友病是个怎样的病，相信你也应该有点概念了。但你知不知道？这个病极少有女性患者？“
“昨天有名医生提到小梓是极难得的病患，院方愿意免费治疗就是希望能观察她的康复情况。“
“没错，难得，为什麽难得？因为得了这种病的女性，没几个能活到成年的。“
日下哽噎着一字一字吐出口，水户刹那间忘记了呼吸。
无声的恐慌蔓延在两人之间，许久，日下重拾勇气，继续解释：
“女性每个月有月经期，会流血……“
水户张大双眼，就是这点。昨天一听到医生说小梓体质不容易止血时，他心里彷佛就闪过一丝疑问，但当下的兵荒马乱，容不得他详细去想。
“一般来说，患病女性青春期後的存活率很低。“
病房内，乔梓禾终於恢复意识，睁开了双眼。第一眼看去，却是满满的丶模糊的红色，如血一般的红色。
乔梓禾意识恍惚地缓缓伸出手，要去触摸那灼人双眼的红，却只摸到柔软温暖的发丝。她楞了好一会儿，手掌无意识地抚摸几下，惊醒了樱木。
“小梓，妳醒了？“
樱木高兴的不得了，他觉得整个人就要飞起来了。兴奋的他冲口就是一堆问题：
“小梓，伤口还疼不疼？不流血了，妳别怕，血都止住了。“
“对了，对了，妳都一天没吃东西了，饿不饿？我去给妳买面包吧！“
“不行，不行，妳现在是病人，怎麽可以吃面包呢？“
“小梓，先喝点水吧？妳想吃什麽？我现在就去买！“
“哎呀！我都给忘了，医生说妳一醒来，我就得通知他的！“
在乔梓禾的眼中，手舞足蹈的樱木，双眼闪亮如星辰，整个人却像是一团火一样，好温暖，让她好想接近。
樱木冲出病房，在走廊上就大喊大叫着：
“医生丶医生，护士姐姐啊！快来啊！小梓醒过来了。“
乔梓禾醒来的消息很快就散播开来。除了樱木丶水户和日下三人外，三井是第一个赶到的。
“乔梓禾学妹，我是三井寿，现在是湘北高中篮球队三年级球员。昨天都是我的错，是我太不成熟，太幼稚，竟然以为得不到就得要毁掉。但请你相信我，我从没有想要伤害任何人，更没有想到会害得妳差点…“
三井泪流满面，他的长发已经减掉了，昨天晚上他让铁男帮他理发的，虽然像是狗啃过一样的平头，看上去有点好笑，但没有人笑他。大家都清楚，三井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掏出来给乔梓禾治病了，他连理发的钱都没有。
“总之，我会负起一切的责任，请妳要相信我，请妳好好的在医院养病，其他什麽都不要担心。“
乔梓禾沉默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少年缺失的两颗牙还没补上，昨天看着狰狞的一张脸，今天看上去竟是清爽帅气。她不是圣母玛利亚，不会轻易就原谅伤害过自己的人。但是，伤害她的人不是眼前这个，是那个叫阿龙的。
她轻轻地开口问道：
“你…喜欢打篮球吗？“
“喜欢，我很喜欢打篮球，我不该让暴力污辱了篮球，我不该放弃它。“
“那麽，请继续努力吧。“
乔梓禾转头看向一旁的樱木，加了一句：
“请你们一起，一起努力吧。“
极其疲累的乔梓禾勉强喝了半个保温瓶的粥，吃了些消炎药後，又昏昏睡去。她不知道，在她睡着後，好不容易松下一口气的众人，把三井拎到了医院外，群欧了一场。尤其是樱木和日下，要不是乔梓禾那句一起努力吧，简直就想把他现场再打到住进医院去，反正方便又顺便。
这天半夜，乔梓禾醒来，看到角落有个单人摺叠床，日下长手长脚的缩在上面，看上去就很不舒服。她拿起床头柜子上的手机，已经超过一天没有开机了。
“乔梓禾，妳究竟是谁？“──迹部景吾
“乔丫头，妳怎麽还没回来？“──田中大叔
“乔同学，给迹部一点时间。“──忍足侑士
“乔梓禾，妳这个周末来冰帝吗？我给妳带好吃的蛋糕。“──向日岳人
“有偿临时聘请，有意回电。“──日吉若
“Joe，妳外公只剩最後一周了。“──阿成
乔梓禾按掉手机的萤幕，全身一动也不动，片刻後，深深吸了口气，像是做了某项决定。
作者有话说第31章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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