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欢初颜》幕卿

7、探望母后遭错吻

　　许初颜身子往后退了退，眼底闪过厌恶和嘲讽。——果然，无论在哪个国度，哪个界面，容貌，永远是别人最先考虑到的。有了现在的容貌，真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失望还是高兴。
　　“苏北寒！”顾长轩不等许初颜出声，便大吼，听那个声线，很是激动。
　　相比较于顾长轩的愤怒，许初颜到有些淡然。他耸耸肩，轻声说道：“皇上勿恼，看了何妨。”语气轻柔，毫无怒气，仿佛在叹息。
　　说着，便去扯开了自己的面纱。
　　尽管只扯下了半面，但那模样，却是怎么也不敢恭维的。众臣都吓了一跳，均不忍直视。许初颜嘲讽地看了眼愣神的苏北寒，挑眉道：“继续？”
　　苏北寒没有答话，怔愣了一会儿，细细观察了下许初颜，还没观察透彻，便被顾长轩阴冷的声音打断：“苏北寒！”苏北寒这才发现了自己的唐突，随后抱拳，似是遗憾的口吻说道：“微臣冒犯了，还请王爷原谅。”
　　“无事。”依旧简单干脆的字眼，许初颜重新戴上了面纱。两人完全忽视了坐在高位上的顾长轩。
　　回到了坐席上，看着缠上来的两个女人，苏北寒微微皱了眉，眼底冷色乍现，不动声色地离她们远了点。
　　心里再气，此刻也不能发泄出来，毕竟，苏北寒护他国疆有功，只是好奇于王爷的容貌而已，又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于情于理，顾长轩都不应该动怒。可是，那人想看的是他的王爷啊，他的顾卿轩，他的最疼最爱的弟弟。这是他的底线，顾长轩阴沉下了脸。尽管顾卿轩的容貌不敢让人恭维，但顾长轩仍然爱着他，这种爱，快要把他折磨惨了。不过，也幸亏这幅容貌，没有一个女人是真心爱着顾卿轩的。纵然他有佳丽三百又怎么样，心思均不在顾卿轩他的身上。想到这里，顾长轩冷笑。——他的卿轩，怎么能被嫌弃？
　　“苏将军对两位佳人不满意吗？”顾长轩缓了神，皱眉问道。
　　苏北寒起身，语气有些不悦，“皇上，请谅解，微臣对胭脂有些过敏。”
　　“是对胭脂过敏，还是对涂抹胭脂的人过敏？”顾长轩似是故意找他茬。
　　此言一出，大臣在底下议论纷纷。
　　“难不成苏将军喜欢男子？”
　　“也难怪要看王爷的容貌。”
　　“在军营呆久的人都是这样吗？”
　　“啊？我的侄子还在里面，不行，过几天就把他调回来。”
　　“……”
　　苏北寒微微欠身，眼底一片冷色，“敢问当朝上至宫中之妃，闺中小姐，下至青楼妓女，红院知己，又有哪个女人不涂抹胭脂？”苏北寒可不像其他的将军一般鲁莽，当朝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苏北寒乃是“奇才”，状元在身，又是一代名将之后，武艺自然不在话下。
　　“也对。难怪苏将军不近女色。”众大臣一片恍然大悟状，都思量着劝说自己的女儿不再涂抹胭脂。
　　顾长轩阴冷着脸，说道：“既然苏将军不喜欢，你们那就下去吧。”
　　两位女子走上前，盈盈一拜，便下去了。
　　得了清净的苏北寒施施然坐下，杯酒下肚，眼底寒光仍是不减。
　　“皇上，臣弟有些不舒服，就先告退了。”许初颜走上前，行了个礼。
　　顾长轩不敢在人前对他表示任何过度亲昵，尽管心中焦急如焚，但面上只是淡淡扫视了一眼，挥了挥长袖，“既然不舒服，就宣太医吧。”
　　“不了，谢皇上好意。臣弟先行告退了。”说完，便也不理顾长轩怅然若失的表情，被陈北桐引着出了门。
　　“皇上，微臣家中母亲念叨，微臣也告退了。”苏北寒也起了身。苏北寒是孝子，人尽皆知。
　　顾长轩也懒得看他，便允了：“准了。”
　　另一边，谎称不舒服的许初颜却让陈北桐在前面掌灯，自己在宫中慢慢踱步。
　　这个皇上，到底存的什么心？总是用那种眼神看着他，还因为他而和苏北寒产生隔阂。想到那个眼神，许初颜一阵恶寒。真恶心，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同性恋的那种如胶如漆的眼神了。——明明是两个相同性别的人，生理构造也差不多，有什么好看的。
　　“王爷，不回去吗？”陈北桐有些不安的问道。
　　许初颜冷冷扫视了她一眼，似乎在责怪她的多嘴。抬头，月色正浓，星星点点的星光在旁边做着映衬，可有可无。——只要有月亮照就可以了吧，像星星这种人，应该只能被欣赏，而不是有用之人。想到这里，许初颜握紧了垂着身旁的手：要做，就做太阳。
　　“去母后那里。”
　　刚感受到强大气场的陈北桐连忙动了脚步，心下仍是恐惧的：刚刚的气场太过强势，皇上的气场却是一丝一毫也及不上的。那种气场，是王爷发出来的吗？可看了看垂眸的许初颜，陈北桐又收回了疑问：这样的王爷，怎么可能会发出那种令人胆战心惊的气场。
　　“你在想什么？”
　　“奴婢……奴婢只是想若是被皇上看见了，会不会怪罪王爷。”
　　知道她说谎，许初颜没有深究，淡淡瞥了她一眼，棱唇轻启：“那是他的心思。”
　　陈北桐垂下了头，有些惶恐的说道：“王爷，奴婢，奴婢并没有揣测皇上的心思。”
　　“知道了。”依旧是冷淡的声音，仿佛这个声音的主人便是一个寒冷至极的男子。
　　走了一会儿，便看见了那个宫殿，走上前，才发现没有多少人，倒显得有些荒凉。许初颜冷笑：宫殿大又怎么样？照样没有人气。此等状况，还不如民间的一家小妇人的家呢。
　　“皇儿杵在外头作甚？”慈祥的声音，但带着失望和冷意。也许，她期待的那个人是她的另一个儿子吧。
　　“参见母后。”许初颜进了门，微微俯身。
　　许初颜只跪天跪地跪父母，他的父母，早就死了。
　　高位上臃肿华贵的女人懒散瞥了他一眼，有些不满的说道：“这么晚了，皇儿过来做甚？”
　　“前些日子不舒服，如今好了，自然给母后请安。”
　　“身子可无大碍？”
　　“托神灵的福，并无大碍。只是往事忘了一些。若是无意得罪了母后，还请母后见谅。”
　　女人诧异地看着许初颜，眼底闪过一道流光，难道，真如那个老神算所说，这场事故会彻底改变他的命运？也亏得她在宫中生活了若干年，转移了话题，没有将她真正的心思说出来，“无碍。只是我听说你将夏德整蛊了一番？”语气中有些责备。
　　许初颜不屑地垂下了眸子，回答道：“是皇儿鲁莽了。只是夏德多次对皇儿不敬，伤了皇儿倒小，只是皇儿以为他在藐视皇族，便想着给他一些教训，倒忽视了自己的名声。幸得母后点醒。”
　　女人语塞，这不是说她藐视皇族吗？现在说什么都是错的。这个抱养过来的二子，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聪明了？
　　“皇儿，还有几日便是你娘亲的祭日，你看怎么办？”女人索性放弃了话题，询问道。居心不良。
　　“娘亲？”
　　“难道皇儿忘了吗？你娘亲可是一个大美人，可惜……”生出的儿子却是那么丑。
　　“皇儿不孝。贪图人间欢乐，竟忘了娘亲的祭日。皇儿谨遵母后旨意，今天回去就把后院里的人散了。诚心忏悔。”
　　“我什么时候要你解散后院的？”
　　“母后没有说完的话难道不是‘可惜生出的儿子却不懂事，贪图欢乐，连自家亲娘的祭日都忘了’吗？还是说，母后支持皇儿这么做？”许初颜说的理所当然，天知道，他早就想把那个后院解散了。一想到一大堆浓妆的女人，心头一阵烦躁。
　　女人被许初颜强大的逻辑和联想力给弄混了，“母后就是这个意思。不对……”
　　“承蒙母后教训，皇儿这就回去将她们休了。母后就先休息吧。皇儿告退。”说完，不给她任何说话的空间，就出了门。
　　“不是……”
　　除了看望了所谓的母亲以外，还得到了休了后院的允许，还是光明正大的，这也不用他费脑筋了。这个意外的收获，让许初颜心情大好，遣了陈北桐，说道：“北桐，你先回去让那些女人都走吧。本王回去不想再看见一个以我的小妾自称的女人。”
　　陈北桐立在了原地，有些担心地问道：“那么，王爷您呢？”
　　“我要去御花园逛逛。让车夫在门口等我便是了。”
　　“王爷……”
　　见陈北桐许久未走，许初颜有些不高兴了，“本王说的话没有用了吗？”
　　“不是的。”
　　“还不快回去。在宫中有皇上保护我，你还担心什么！”
　　陈北桐闷声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王爷，好巧。”
　　是那什么来着，苏，苏什么？许初颜茫然地回过头，诧异地歪着头，问道：“请问，我认识你吗？”
　　苏北寒不可置否，走上前来，与许初颜并肩同行。
　　“你是什么来着。”许初颜与苏北寒拉开了点距离，询问道。
　　“将军。”
　　“你是苏什么来着？”
　　“苏北寒。”
　　“哦。苏北寒。”
　　“苏北寒”三个字，普普通通，却被他念得婉转叮咚，十分好听。像是圆润的玉珠，在喉咙里滚了几圈才缓缓出现，放出诱人的光泽。声音和眼睛，真是诱人的很，只是，容貌倒不怎么样。
　　四下寂静，许初颜开了口，“苏将军，离本王远点可以吗？不然会遭别人误会的。”
　　不是怕误会，他光明正大，清清白白，才不管别人的意见呢。他只是有洁癖而已，不喜欢与别人靠的太近。
　　苏北寒勾了勾唇，往前走了一步。王爷和将军在一起，难免有些居心不良的人故意造谣。
　　“啊喂！”
　　“又怎么了？”苏北寒装作不了解的转过身，问道。
　　许初颜气急，说道：“你走在别人的前面不会走快点吗！会跘到我的！”
　　看着炸毛的许初颜，苏北寒无所谓地耸耸肩，装出恍然大悟的模样，“可是，不是你让我离你远点的吗？”
　　“可是为什么要走在我的前面？我官比你大！”在人前，许初颜完全是个冷清绝情的模样，可夜色遮掩，再加上他的心情大好，便露了本性。
　　“保家卫国的是谁？”
　　“将军。”
　　“你现在的土地是谁打下的？”
　　“将军。”
　　“这不得了吗？敢问，王爷，你为了国家做了多少事情？”
　　“我，我，我……”许初颜挣红了脸，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坏了。难得吃瘪的许初颜撇撇嘴，不再搭理他，但在心里认真的想着报复的对策。
　　看着前面的小湖，许初颜嘴角勾起一抹笑。小湖，很好，给你洗个冷水澡。狭窄的道路，非常好，天助我也。
　　快到湖了，“啊……”许初颜突然叫了声，苏北寒条件反射地回头看，见他快要掉进了湖里，急忙转身，搀住了他。可他忽视了道路的狭窄，再加上惯性，自己就落进了湖里。
　　可是，“啊啊！”许初颜有些郁结：苏北寒掉进去也就算了，为什么，他也要掉进去？！这一次，许初颜是真怕了。他不怕水，但他怕水连接成的河湖江海啊！
　　尽管在水中，许初颜还是感觉到自己的冷汗在蔓延，身子不受控制地发抖。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别怕。”男人的声音给了他奇迹般的安抚力。他镇定了下来。
　　“脚，嘶……”许初颜冷静下来才发现自己的脚严重扭伤。真是的，装也装成真的了，真倒霉。
　　苏北寒搂住了许初颜的细腰，皱着眉说道：“我们先上岸，该死的。竟然没有人。”
　　也难怪，这么偏僻的路上，怎么会有人来。况且还是大晚上的！
　　“这水，好深……”许初颜带着哭腔说道。
　　月光照着湖面，因为他们的下坠，湖面泛起点点涟漪，可怕得很。脖子以下全都是水。
　　“你别怕。”苏北寒奋力划着，水珠落在他的脸上，本就俊美的脸庞更是添上了性感。
　　对方没了声音，苏北寒有些担心的回头看了看，对方已经昏迷了。
　　身子本就没有好彻底，再加上晚饭没怎么吃，身子虚，接着又是惊吓过度，许初颜不昏迷才怪。
　　上了岸，苏北寒拍了拍许初颜的脸颊，对方没有醒。
　　无奈，只好抱起他，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在这里吧。如果被发现了，自己又摊上了一件事情。皇上现在对他的意见已经够大的了，现在可不是能犯错的时候。想到这里，苏北寒冷下了脸，恢复了本身的冷淡。
　　“我冷。”许初颜呢喃。
　　苏北寒蹙眉，实在对这个王爷生不出好感来。外界的传闻多少影响到了他的观察力。
　　“等下就到皇上的寝宫了，你坚持一下。”苏北寒耐着性子安慰道。
　　“皇上？不要！”许初颜睁开了眼睛，但仍有些迷糊。
　　见苏北寒的冰块脸和他走路时带着的风劲，可以看出苏北寒并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
　　想到那种眼神，许初颜有些不爽，就想跳下来。谁知道，苏北寒身子一晃，许初颜成功地压倒了威武的苏将军，吻上了那个京城万千女子想要的唇。
　　四目相对，四片唇亲昵地依偎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