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回到里士满》少爷少爷

4、004 幸存者

　　肯特把昏迷着的女人带回了自己家。

　　这一次吉娜终于清楚地看到了当初她死亡时的事发地点，在肯特家改装过的车库里。二十多平米的地方简单放置了工作台和一些器械，最占空间的当然还是一个崭新的、两米长的木箱。它让吉娜不得不想起上一个木箱已经装载着她的身体沉入了河底。

　　现在，肯特又把这个女人装进了新的木箱。

　　吉娜看着肯特转身对着工作台，那上面放着一把小刀，刀体修长，和手术刀的样子很像，刀刃上附着了一层黑色的物质，看得出来使用的时间已经不短了。肯特从口袋里拿出了手帕，沾水后用力地开始擦拭起刀刃来。过了一会儿，原本在吉娜眼里的旧刀在白炽灯的照耀下重新散发出了银色的光芒。

　　肯特将手里的刀放在灯光下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确保刀身上一点污渍也没有了后满意地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成果。然后他转过身看向躺在箱子里的女人，安静地沉睡着的女人根本不清楚自己会面临怎样的命运。肯特一步步地靠近了箱子中的女人，确定她没有清醒以后，用手将她的手腕托起。

　　吉娜立马就意识到了肯特接下来要做的事，因为她也有过同样的经历。她神经质地想要握住自己的手腕，在那同样的地方曾经有着一个丑陋的疤痕，但是她忘记了现在的她根本就做不到。吉娜紧紧盯着那把在灯光下显得异常尖锐的小刀，一想到下午看到的詹姆斯母子含泪相拥的场景她就做不到看着这个女人像她一样死去。

　　吉娜愤怒地想要挣脱那无形中对她制约的力量，它剥夺了她作为人的权利，只留下了眼睛和耳朵，然而这比坐牢还可怕，吉娜宁愿去死也不愿意这样苟延残喘着。吉娜奋力挣扎着，丝毫不顾及自己这样做有没有意义，在看到肯特手里的刀已经搭上了女人细嫩的手腕时，吉娜惊怒交加地瞪大了双眼，嘶吼着：“不，住手！”

　　当她在这些日子里第一次说出话来之后，吉娜眼里的世界立刻就变得不一样了起来，时间像是被放大了几百倍一样变得慢不可言，同时她的眼神也精准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一切都是那么清晰，她似乎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下。她能清楚地观察到刀刃搭在人体肌肤上时，皮肤的肌理因为刀子的重量而微微向里凹进去了一点，在外力移动刀子的时候，过于锋利的刀刃在行动间还将几根汗毛刮掉了，她甚至觉得如果肯特的视角能够再往下一点的话，她连掉在木箱里的细微汗毛都能够找出来。

　　但是，在现实中，肯特打算割腕和肯特收回刀子，中间仅仅只是隔了一秒而已。

　　吉娜慢慢从那种玄妙的感觉中回过神来了，她也意识到肯特在刚刚那一瞬真的放弃了动手。吉娜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顾不上去思考为什么现在的她能够说话，为什么她会有这些奇怪的改变，她只是缓缓地开了口，语气里带着些不确定：“你并不想伤害这个女人，你必须放下手里的刀！”

　　肯特看着眼前脸色苍白的昏迷着的女人，却发现自己并不像往常一样行动果敢干脆。他疑惑地看了眼自己手里的刀，迟疑了一会儿，然后说：“这一定是上帝的旨意。”接着，他将刀放回了工作台上，丢下箱子里的女人就这样离开了。

　　肯特心不在焉地在忏悔室里听着一位家庭主妇哭哭啼啼的忏悔。

　　“我不应该偷看女儿的日记，上帝啊，原谅我的错误吧！玛丽已经两个星期没有和我说过话了！”

　　“恩，是的，这真令人感到遗憾。”

　　“我知道我侵犯了她的隐私，但是我已经认识到错误了不是吗？全能的上帝啊，请相信您的信徒只是在那一瞬间被恶魔迷了心窍，我就是下意识地那么做了。”

　　“是的，是的，麦吉迪太太，每个人都会犯错……”

　　麦吉迪太太一直等着牧师说出那句上帝会原谅她所犯的错误，好让她心里的内疚感能够减轻一点，但是可怜的女人眼巴巴地等了好长一会儿，却发现肯特牧师却只是眼神放空，好像在想其它的事情。

　　没等麦吉迪太太发出疑问，肯特牧师突然就开口道：“麦吉迪太太，您说您是下意识地那么做的，是吗？”得到对方肯定的点头之后，肯特的眼睛更亮了，就好像是找到了什么真理一样，“没错，就是这样。人类的潜意识非常奇妙，它总是在我们的理智无法做出正确选择的时候告诉我们应该去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就像您说的一样，那一瞬间您也许是被恶魔引诱了，但是，如果不是您有这样的欲/望，恶魔是不会进入您的潜意识。同样的，如果有个人的内心真的纯净无暇，那么，他也许就有可能通过潜意识和上帝对话！”

　　可怜的麦吉迪太太像是被肯特惊人的发言吓到了，她只是看着肯特狂热的样子呐呐不敢言语，此时的肯特激动地胡乱飞舞着自己的双手，嘴里说着现代人难以相信的话，完全就像是中世纪的狂教徒一样。在肯特说出他骇人的结论时麦吉迪太太不可置信地低喃着：“哦，上帝啊！”然后，她慌不择路地从忏悔室里逃走了。

　　但是，肯特才没有理睬把他当作疯子的麦吉迪太太，在他看来，这些愚昧无知的凡人怎么会理解他超脱于世俗的理想。现在的他，满脑子都是昨晚那个从他手上侥幸活下来的女人。

　　是啊，为了他的理想，他已经不知道做出了多少违背圣经旨意的事情了，他也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但是为了那个理想，哪怕让他下地狱他也不会眨一下眉头。但是，偏偏就在昨天，他打算像往常一样消灭那些“污渍”的时候，他却下不了手，就好像在冥冥之中有什么人在阻止他这样做一样。

　　陷入狂热的肯特突然转过头去，那凶狠的样子就像是要把自己的脑袋扭下来。他虔诚地看着教堂里那副巨大的耶稣受难像，越想越觉得一定是自己的诚意打动了上帝，然后在昨晚出现让他迷途知返。

　　肯特激动得都不知道说些什么了，他快速地在胸前划了个十字，语气真挚而崇敬地说：“您的旨意我明白了，但是存在于人世的我宁愿不追求死后回到您的怀抱，也要在这污浊的世界里留下清明。”说完，他就急急忙忙地冲出了房间，根本不顾教堂里的事宜，直接向家的方向奔去。

　　而一直把事态纳入眼里的吉娜，在肯特兴奋地奔跑起来之后，呢喃了一句：“他是个疯子！”

作者有话说

　　肯特其实就是个脑补帝，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