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清一笑,上部》小小熙

38、倾清番外之十三郎(上)

　　倾清番外之十三郎
　　上
　　第一次看到她时，她正在大街上大摇大摆地吃糖葫芦，虽然穿得是一副公子哥的模样，但我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她是个女人！
　　坐在茶馆里喝茶，当她的丫鬟道出她的名字时，她笑得异常开心，我有些奇怪，难不成她那么喜欢自己的名字？钮钴禄•阿拖，一个缠绵悱恻的名字。
　　打那天起，我就再没见过她，只是有时会莫名其妙地在纸上写个“拖”字，有时趴在书桌上睡着了，口里竟然喊出了“小拖”。当时的我只是甩甩脑袋，当自己是神经质。
　　这个老十，真他娘不是人！仗着自己出生高贵，就到处看不起人，恐怕兄弟之中，他也只会忌怕八哥几分。现在好，连他的奴才都猖狂起来了，打伤了林浮德，我是气不打一处来，正想好好发泄，却又碰见了她，这个叫钮钴禄•阿拖的女子。
　　储秀宫前，她倚在假山上，望着夕阳，嘴里有一下没一下地吸着大气，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她是待选的秀女。不知是怎的回事，一见到她，我心底的气全消了，随即竟像个恶狼似地扑向她，想在她的脸颊上留下深深的印记。可当我看到她染些傻气的笑容时，我却下不了手了，心莫名其妙地跳得好快，只是轻咬了她的耳根。当时的我只是想看看，这个暧昧的动作会让她有什么反应。很不争气地，她选择潜逃，看着她的背影，我面上虽然在笑，但心底竟泛起了一丝失落。
　　那晚的夜空特别美丽，我竟然冲动地跟她表了白，可让我更奇怪的，是她的回答。一连串的托词，换作是别人，我早就不耐烦了，可惟独对她，始终是耐心绵绵。这个小拖可真有趣，当时我的想法很单纯，那就是跟她在一起。
　　直到有一天，我跟四哥谈起了她，发现四哥的眼神里有一丝我从未看到过的异样，那一刹那，我才明白，原来四哥对她，也割舍不下。我该怎么办？是要这女人，还是要这兄弟情？
　　无奈天意弄人，根本就不用我选择，皇阿玛就把她赐给了四哥，当时的我有点恨，但也只能无奈地接受了。看着她不多加考虑地跪下谢恩，我的心沉沉地痛了一下。难道，她也喜欢四哥吗？
　　屋子里，她肆无忌惮地吃着黄瓜，我好奇地走了进去，问了她几个问题。很幸运地，我得到了满意的回答。可正因为她这句无心的回答，却让我带着一辈子挥不掉的痛。
　　跟她相处的日子，我每天都笑嘻嘻的，只是有时面对四哥，心里会起了罪恶感。对于四哥，我什么都肯让，甚至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但惟独她，这个叫阿拖的女人，我却始终不甘心放下。
　　我知道，四哥喜欢她也喜欢得紧，虽然好几次，他都退让了，但我明白，他是不肯放手的。所以，我们也只能逼着她了，有的时候看到她笑，我真得有些心疼，是不是不该这样地逼她？但除了这样，再别无他法，在这一点上，我和四哥都是自私的。而她，却有意无意地向我迈进一步，我，也因此变得更加肆无忌惮。这算是她的选择吗？很可惜，没能等她真正决出选择，皇阿玛却抢先下了手。
　　在她硬缠着我教她学骑马的时候，我就隐约地感觉到，我的幸福日子就要结束了。虽然她面上不肯回答我的问题，但我却知道，她这么拼命，是为了四哥。
　　我实在不忍心她为了赢得比赛而伤了自己，于是，我替她拿到了锦旗。看着她跪在皇阿玛面前说着话，我的心真得好疼，疼得快麻木了。
　　夜晚的时候，我心血来潮地刻了个木雕，是按照她的相貌去刻的，但却一直没有机会送给她。第二天，我就从马上跌了下来。躺在床上时，我就一直在等她，等她来看我，但她却迟迟没有来。一直等到天色暗下来，她才谨慎地跑过来看我。
　　“来看我的，是不是？”我欣喜地问着她。
　　可她却没头没脑地答了一句，“我不是来看你的！我是来看你的伤啊！”
　　她真的很可爱，也很机灵，不过一旦犯傻，那就比谁都笨了。
　　“我哭，是因为我心痛，我心痛，证明我的心还在。”好坚定的语气，让我的心顿时感觉暖暖的，她埋在我怀里，久久不愿抬起头。我以为她是喜欢我抱着她，可后来，等她走后，我才赫然看见袍子上有两道深深的泪痕，那时我才明白，原来她不肯抬起头是因为不想让我看见她哭泣。这个傻瓜，做的事总是让人心疼。
　　二哥的跋扈行为终究触怒了皇阿玛，而我，义无返顾地替四哥顶了罪。一直以来，都觉得对他有亏欠，现在，也是该报答他的时候了。
　　我终日面对一堵围墙，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那天夜里，皇阿玛召见了我，他说，小拖为了四哥，竟然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我知道，皇阿玛是想让我死心，但我却没有如他所愿，反而发疯似地说出这句话，“杀了她，等于毁了我。”
　　她是爱我的，她一定是爱我的，不然也不会给我幸福，对不对？
　　她跟我一样，是为了报答四哥，一定是……我想着，可语气却变得越来越不坚定，甚至开始动摇。
　　当时我的愿望是，希望能够再看到她对着我笑。
　　告别围墙的第一天，我就去了四哥的府上，除了跟四哥聚一聚，我更想见她一面。好久没看到她了，她过得好吗？路上，我的心情一直好复杂，正想着该怎么面对她，却直直地看见了她，带着个丫鬟准备上街。她一看见我，就停住了笑容，转而装作没看见，悠然走出府去。她走得好轻，但给我的打击却好重。这么快，她就把我给忘了？但在她的眼神里，我明显地可以看到痛楚，她一定没有忘却我，因为，我同样没有忘却她。
　　接下来的好几次相遇，她都把我当作陌生人，理也不理，看也不看。
　　这时，我的愿望却变成了，她能正面看我一眼。
　　四哥额娘的寿辰那天，我终于忍不住了。我把她骗到了一间屋子里，从背后暖暖地抱住了她。她有挣扎，但我却像野兽般狰狞地告诉她，“别反抗，没用的。”
　　好想让时间停留在那一刻，让我永远抱着她，我承认我很自私，自私地想让她只属于我一个人，自私地想永远把她留在我身边。但她却说了“暂时不走”。其实我应该感到满足了，她还能让我抱，我就应该感到满足了！
　　“疯子！”为什么她看我的时候，眼神里的都是恨意，难道，她真得讨厌我了？
　　当时，我像个恶魔一样扑向她，对她做出轻薄的举动。或许真得是天意吧，她胸前的盘扣竟然自动打开了。虽是天意，终不如人愿，我可恶的想法并没有得逞，换来的，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望着我小臂上的伤口，听着她说出“我恨你”这三个字时，我的心真地碎了，彻底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