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的等待》伊梦寒

6、第六章

　　大学一百周年校庆还是如期到来了，学校将它定在了三月的第二个周末，为期两天。形式主要是以集会和舞会，集会是指每个系都会有一个自己的场地，然后发挥自己的专长搞活动，活动期间筹集到的钱将会捐给慈善机构；舞会将会在学校大礼堂进行，希望每个男生都携一个舞伴出席，这虽然为不少男生提供了机会，但也为不少男生带来了烦恼。
　　林涛就是烦恼派的代表，当他再一次为是否邀请萧月，在寝室里抛硬币时，他们寝室的大哥大，夏超，终于看不下去发话了：“林涛，这有什么好烦恼的，像萧月这种贱女人，绝对不要再回头了，你反而更应该请别人，让那小妮子后悔去吧。”“是啊，是啊，超哥说得对，天涯何处无芳草，好牛何必要吃回头早呢。”他们寝室的老三表示无限赞同。“我倒不这么认为，”老四也提出了他的想法，“萧月这女人是个绝对的美女，再说我们涛哥对她的感情可不是一天两天的。像涛哥这么专情的男人，绝对是个好同志。”“老四，你给我从我床上下来，”老三边说边拾起旁边床上的一个枕头扔了上去。老四躲过了枕击，办了个鬼脸说，“我就是不下来，怎么样，怎么样……”“好，”老三脱了鞋，开始爬床，这两个人第五十八次“争床大赛”拉开了序幕。林涛看着他们无奈地笑了笑，夏超拍了拍他的肩膀。
　　音乐系系花萧月与已毕业的校友，现今舞蹈界红人Emily学姐将组成两对开场领舞。只是萧月的Johnson终于还是与萧月分手了，理由很简单，他又另有新欢了。萧月很不开心，常常心不在焉，特别是见到林涛时，那种感觉更加强烈。
　　舞会当晚，月明星稀，是个标准的春夜。Emily一身黑色出场压倒群芳，不但舞技超群，她的眼神仿佛会放电，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人不得不信服她是绝对的主角。当然萧月也毫不示弱，一身红色晚礼服，红得耀眼，红得妖冶，也有未来之星的味道。
　　林忆蝶一如既往淡淡的鹅黄色长裙，还是那样淡淡的感觉，只是她的心情也不好，因为叶杉并没有邀她做舞伴。她的余光有意无意地瞟向门口，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是他。只是有个女生挽着他一起进入会场，女生一身紫色，紫得淡雅，紫得脱俗，反正给人一种很有气质的感觉。林忆蝶看到女生的脸时不由张了一下嘴，因为那个女生就是自己的表妹，林思郁。
　　林思郁似乎也看见了她，拉着叶杉的手朝忆蝶的方向走来。林忆蝶迅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思路，表现出了重逢思郁的激动，两人紧紧拥抱在了一起。林思郁真的好开心，紧紧拉着表姐的手，说：“姐姐，好久不见，想死你了。”“我也是，”林忆蝶笑着说。寒暄一番后，林思郁突然想起了身边的叶杉，介绍说：“叶杉，我在美国的同学，现在是我的男友。”“男友”二字像是一种刺激，林忆蝶的脑袋就这样休克了几秒钟。一旁的萧月看了看林思郁，又看了看林忆蝶，抿了抿嘴。
　　突然，林涛进入了她的视线，他的身边竟然是一身绿色长裙的乔茵茵。林忆蝶回过神的时候也看到了林涛和乔茵茵，她也颇为震惊。“茵茵姐，”林思郁也认识乔茵茵，看到她甚是欣喜，“茵茵姐，好漂亮，多年不见，茵茵姐，更有女人味了。”乔茵茵看到这位昔日的姐妹，很豪气地拍拍她的肩，说“小妹，你终于肯归国了，我还以为你想一辈子在那呢！姐姐我，今天第一次穿裙子，就被你看到了，你有眼福了。”林思郁笑着说：“是啊，是啊，姐姐美艳过人。你男朋友啊，很帅嘛！”乔茵茵脸微红了一下，她很庆幸自己的皮肤生得比较黑，不易被人察觉。而萧月的脸色显然一变，林忆蝶有些担心地看了萧月一眼。林涛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任何人。
　　叶杉迅速察觉了气氛的尴尬，很有风度地向林思郁伸出手说：“思郁，我们去跳支舞吧。”林思郁笑了笑，将手放在了叶杉的手上走了。林涛也觉得离开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于是将乔茵茵拉入了舞池。
　　萧月转身朝礼堂门口走去，林忆蝶紧随其后。突然主持人拿着麦克风说：“请萧月同学到后台来一下，请萧月同学到后台来一下。”萧月停下了脚步，就这样停了一会儿。突然，她转过身，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对林忆蝶笑了笑，朝后台走去。就这样一个瞬间，林忆蝶似乎看见了萧月两边眼角有些亮晶晶的东西。终于，她再也没有心情留在这个会场了，一个人幽幽地走出了会场。
　　会场外的天空很黑很黑，给人无尽的遐想。躺在熟悉的草坪上，有着很熟悉的气息，又似乎很陌生，林忆蝶的心思突然变得很平静。黑暗中，感觉有人在不远处的草坪上躺了下来，林忆蝶并没有在乎，依然望着天空。“其实我已经暗恋林涛两年了。”静谧的春夜，绿色长裙的女生吐字如烟。
　　蝴蝶飞不过沧海，因为那头已经没有了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