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怀香美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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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当眼前这个一身白纱裙袂飘飘的女子懒懒地斜靠在二楼扶栏边，用一双带水的眸子瞅着我们时，我的脑子里马上蹦出周敦颐的这一千古佳句。
她的眼里没有其他女子贪图金钱虚荣的污秽，纯粹得仿佛要将人的灵魂都吸进去，略显苍白的脸上有一种柔美的病态，让人忍不住就想上去安慰她一把。也许是刚起床不久，她只是用一只木钗疏松地盘起一头秀丽的长发，而两鬓边几缕垂下的青丝更衬出了她的妩媚。
在惊叹之余我却对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在哪里见过吗？
回头看如风，他出神地望着楼上的女子，眼中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色彩。
我有些不是滋味。如风你喜欢男人的本性就因为见到这个美人要改了不成？我是坚决不会同意的！
“喂，看傻了？”我没好气地捅了他一肘。
如风定定地看着我。
“她很美对不对？”我咬牙切齿。
如风很老实地点点头。
“那你还不快上去，人家可是带病指名要你！”我恶狠狠地拽起他的领口。
“我……”如风正想说什么，却被老鸨拉了过去硬生生地打断了。
“这位公子好生福气，这可是紫渊姑娘头一次点人呢！”老鸨笑得暧昧极了。
原来她叫紫渊啊，那怎么不穿一身紫，也算对得起她的名字。我恨恨地想。
如风被老鸨在众人羡慕的眼光和我杀人的目光下推上了楼，也许是他小子终于良心发现，在接近到紫渊时一个翻身稳稳地跳下楼梯，双手抱拳。
“多谢紫渊姑娘垂青，只是我这次出门是随我家公——子来的，所以不能这样擅自行动，实在抱歉！”
我这才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目光，也礼貌地朝美人欠了欠身。“不错，所以要不我们三个人一起上楼，否则我们就离开这里另寻它处。”
老鸨却是处乱不变，“那就可惜了，这几位请吧！”
哇，激将法竟然不奏效！我郁闷地垂下头。
“妈妈！”紫渊柔柔地唤，“妈妈今天就给紫渊一个面子，让他们都上来吧！紫渊和这几位很投缘。”
投缘什么啊！还不是看上我们家如风不肯放手！还亏我以为她还其他女的不一样，原来是我看错了！我心里很是不舒服，就怕如风一个不小心就着了她的道，从耽美的伟大之路上转折了（你确定没有任何其他私心了？）。
老鸨犹豫了会。“行！那今天就看在紫渊面子上，给你们通融吧！”
我正想表示不用了，却发现湘儿一直用羡慕的眼光看着楼上的美人，一副看到天仙的神情，却也不忍心就这样离开了。
还怕了你不成！我昂首挺胸地第一个上了楼梯，湘儿兴奋得小脸红扑扑的，而如风的神情也不似平时一般冷静，好象有什么心事。
这两个人——莫非都“投敌叛国”了？
紫渊早就回房间去了，说是要好好梳洗一下，所以我们在一个丫鬟的引领下先去偏房喝了一杯茶，才又被人引进了那间据说是千金难进的花魁门。
紫渊端坐在一架古筝前，果然换上了一套紫色的长裙，还当真是比那白纱更适合她——白色显得柔弱，但是紫色却很好的衬出了她身上一种难以名状的气质，有些神秘莫测的感觉。
她显然已经经过了细心的梳妆，一头青丝用两只金钗在左侧齐齐地固定，右侧有意无意地放下一络及肩的长发，尽显风韵；她那明亮的双眼此时在眼角略略上了点紫色的淡妆，恰倒好处，只觉妖冶而不生厌；最显眼的是那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微抿着，又不是俗气的大红色彩，似乎有一层薄薄的水覆盖着，让人只想上前采撷芳泽。
“好美……”一声毫不掩饰的赞美从我身边响起，转头一看果然是湘儿这丫头。
纯洁的孩子啊！
不过也确实打击到我弱小的自尊了——但是转而一想，这又不是我的身体，有什么好觉得悲哀的——然而低头看看自己，再看看前方的人，还是忍不住悲叹上天的不公平。
“姑娘可是要抚琴？”如风突然出声，还勉强算是冷静的神情。
如风，坚持啊！坚持就是胜利！我在心里不断地给他打气。一定要相信自己坚定的道路，切不可被这种祸国殃民的女子给害了啊！
紫渊浅浅一笑，那个勾魂啊！连我的呼吸都出现了三秒钟的停滞。
“是，只要诸位不嫌弃紫渊不成气候的琴艺就行。”她将漂亮干净的双手放到琴弦上，又是一个另花失色的笑容，而后略垂下头，开始。
“红烛罗帐依旧，新人独看高楼。为甚？何甚？两行清泪空流。”
悠扬的曲调，鼓惑的嗓音，让我不知不觉沉迷其中。
“太好听了！”又是湘儿单纯的赞美，不过也使得我终于从琴声中回过神来。
“公主，她好厉害啊！”湘儿的眼睛里星星闪闪。
心里头堵得慌，这个女人手段太厉害，先用美色勾引，再谦虚自己琴艺不佳却又弹出一手好琴，用心理战术博得大家的喜欢。
然后我用一种极慢的速度转过头去，脸孔扭曲得连自己都感觉的到，两眼放出狼一般的光芒盯着身后的如风。
“……”如风退后一步，吓了一跳。
“如风也觉得紫渊姑娘长得漂亮而且琴艺高超，是个人见人爱的美人吧？”我笑得很阴森。
“如风不敢妄言。”他的眼角跳动了一下。
我敢保证如果他回答“是”的话我会当场拿他的剑砍了他。
紫渊突然“扑哧”一声笑了。“这位姑娘过奖了，紫渊只是一介风尘女子，何来人见人爱之说。”毫不做作的笑容当真如一朵盛开的莲花般灿烂风华。
我却看得心烦意乱，“今天欣赏到了紫渊姑娘的美貌，又听到了如此绝妙的好曲，实在是荣幸之至。既然说紫渊姑娘的身体欠漾，我们也就不多叨扰了，还是先行离开吧！”
“那紫渊也不多留了，还要多谢赏光愿意听我弹琴呢！”紫渊盈盈一欠身。
“紫渊姑娘说笑了，想来姑娘的琴技肯定是千金难求的。”我客套得自己都快疯掉了。
终于出了怀香楼，那老鸨倒是还算厚道，竟然也没收我们钱，还笑脸相送，看来紫渊这块招牌很是得她的心。
“公主莫不是以前来过这种烟花之地？”如风突然幽幽地问。
我瞪他数眼。“我怎么可能来过，倒是你，是不是之前来过勾了人家紫渊的魂啊，我怎么老觉得她向你放电啊！”
“放……放电？”如风皱眉不解。
“就是喜欢你总是看着你啦！”我慌忙掩饰。
“……公主你多心了。”
“哼哼，是我多心吗？我看你也挺喜欢人家的吧，眼睛直直盯着她。”我莫名地很生气。
如风闻言，霍然抬起眼看着我，直让我心里发毛，连忙转移话题，“对了，你刚才干吗这么问？”
如风把脸朝向前方，“就是觉得公主的说辞好象很是流利顺口罢了。”
嘿嘿算你小子有眼光，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昏天黑地地浏览这么多古代背景的小说，我怎么也能大致胡诌出一些逛青楼的必要台词了吧！
“公主，你笑得好可怕……”很久没出声的湘儿缩了缩身子。
“好啊你这个小丫头，我还没找你算帐呢！竟然在本公主面前这样夸奖别人！”我作势就要上前打她。
湘儿也知道我只是吓她，笑着抱住脑袋跑了几步，“公主，湘儿知错了！”
“哼，以后记得本公主才是最棒的！”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怀香美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