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苦中作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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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行程就没有第一天这么幸福了，上午出了易阳后就在山间小路上颠簸了数小时，中午都过了一半才找到一家茶水铺坐下来喝了点水。这里似乎平时经过的人也不多，坐着的就我们六个人，还好如风在出城前去包子烧饼铺买了点干粮，否则就要饿死在这里了。
我已经啃下了一个大包和一个烧饼，这在真正的那个世界里都是不可能事件了，可是我还是觉得不够，两眼紧盯着剩下的。
“你总得留点晚上吃吧。”如风哭笑不得。
“可是——还是有点饿嘛……”我小声嘟囔，我自己也不想这样啊，吃得这么没品，可是很奇怪的就是饿，有什么办法呢？
我突然又顾不上什么包子烧饼了，油腻的手就往如风领口抓去。“你刚才说什么？晚上？我们今天要露宿不成？！”
如风咽了咽口水，明显被我这个样子吓到了。“……是。”
我那个悲痛欲绝啊……
露宿啊露宿啊！就是要和明月清风做伴，和蚊子臭虫为伍啊~~~~~~~~~~
“果然是千金大小姐，连露宿的滋味都没尝过。”夜儿鄙夷地白了我一眼。
湘儿可不依了，马上站起来为我说话。“没错，我们家小姐就是千金之躯，哪里是你这种小孩子可以比的！”
“什么小孩子！你们都是睁眼瞎吗？我明明和你们两个差不多大！”夜儿极度气愤。
我和湘儿都怀疑地看着他，上下打量他矮小的个子，让他更是气得吐血。
“夜儿今年秋天就满十六了。”月离解释。
“哦——”我和湘儿醒悟过来，却拖长了声音，继续用目光扫视他的个子。这回和湘儿还真是够默契的，看来她还是护主的呀！
夜儿索性无视我们的目光，憋着一肚子火使劲啃包子，看得我真是要多痛快有多痛快！
一直没怎么出声的小二突然打开话匣子。“几位这是要上哪里去呀？”
“江南！”我乐呵呵地笑，心里正爽。
“江南？好地方啊！”小二嘿嘿一笑，“听说那里不但风光秀丽，而且佳肴美酒什么都有啊！”
“是啊是啊！”我拍拍他的肩膀，“小二哥有眼光啊！我家就是那里的！”
此话一出，如风和湘儿都诧异地看着我，连紫渊的目光也略有变化。
我一惊，干脆再编下去。“我家啊很穷的，所以我就来京城这地方找活干养家糊口，没想到一来就被人骗了，所以现在就决定打道回府！”
“呵呵，姑娘就被蒙小的了，小的虽然没读过书见的世面不多，但是也知道一个姑娘家的怎么可能抛头露面孤身一人北上来干活。而且看姑娘您穿的这一身，就知道您非富即贵，怎么可能穷呢！”小二点头哈腰的很是上道。
他们三人理解地看了我一眼，都拿起茶杯齐齐地喝了一口。
“不过最近江南不太安定，所以小的斗胆提醒诸位，路上一定要当心。”
“哦？怎么个不安定法？”月离浅浅一笑。
“还不就是那个百竹山庄被灭的事，闹得大家都见风是雨的，人人自危。而且因为天下第二庄的庄主夫人是百竹山庄庄主的堂妹，这样沾亲带故下来，梅花山庄就决定这个月底在庄内召开灭影月宫誓师大会，邀请了天下所有有名的正派之士参加。”小二讲得眉飞色舞。
“那大家都怎么回复？”我听得精彩。
“肯定都积极响应啊！你想想看，这种灭门的事情搞不定下一个就是自己了，现在有这么多人助阵，大家当然都乐意啊！”
“不是说影月宫很厉害，个个高手吗？”湘儿插嘴。
“嘿嘿，本来嘛，大家也还是有这么点顾虑的，只是没想到天下山庄一口答应了这件事情。天下第一山庄的名声可不是白来的，庄主和各弟子的实力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小二好不得意，仿佛自己就是天下山庄的一分子。
我的心里隐隐有点不安，却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
“小二，那你可曾听说过‘万品楼’。”如风突然转开话题，说出一个陌生的名字，但是脸上的神情却像事不关己地淡然。
除了我和湘儿，其他人的脸色都有不同程度的变化。
紫渊和月离只是略微吃惊地看着如风，夜儿手中的包子被捏得粉碎，小二则是一脸害怕。
“这位……公子……怎么突然说起这个……”小二结巴了。
“什么什么？那是什么东西？客栈？”我似乎嗅到很不一样的气息。
“万品楼是大约十五年前出现的一个组织，据说在楼内只有女子，没有男人，所以也有很多人称它为‘女儿楼’。万品楼在江湖中只做一件事——”月离耐心地给我解释，却被我截下话头。
“绑架男人？”我迫不及待地问。
“花姑娘果然聪明。”他微微一笑，差点软了我的骨头。
主要是这实在是太明显了，一大群女人整天凑在一起，肯定会出现问题，不是发展成这样的，就是出去那样的。
“凡是被盯上的男子最后都死得很凄惨，那种模样——很难让人想象他们身前遭受了怎样残酷的对待。”月离的目光突然变得悠远。
“你见过？”我吃惊。
他只是点了点头，就再也不出声了。
夜儿转身朝马车走去，背影看起来似乎蕴涵着极大的愤怒——那是一种完全和我们吵架时不同的感情——已经是恨意了。
我责怪得看了如风一眼。“好提不提的，说什么万品楼，把气氛弄得这么糟糕。”
如风又喝了口茶，也不再提。
马车在山间晃悠晃悠着，我的脑子里也正高速飞转。
晚上，我们果真在山上露营，一群人围着堆火开始烤包子。
“今天白天那个小二有问题。”我抢过如风手中已经烤好的包子先下手咬了一口，却差点烫坏一层皮。
“还以为你这么笨，只知道吃，什么都没发现呢！”夜儿恢复到平时那个不要好的模样又开始对我人身攻击。
“你们都发现了？”我惊呼。
月离和紫渊笑着点了点头，如风则取出一个包子继续烤，只有湘儿一脸迷糊。
“什么问题？”她皱起脸努力地回想。
“行，要不这样，大家每人说出一点小二的漏洞，答不上的今天就没包子吃。”我奸诈地笑。
湘儿急了，“小姐你这是故意欺负我！”
“好湘儿，你的份小姐我帮你答了！”我友好地安慰她，“一——这座山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赶一天路都行不过来，怎么可能会有人在那里做生意？二——他只卖茶水，不卖干粮，证明我的一判断绝对是正确的！”
夜儿抢着回答：“你看他獐头鼠目，眼光猥琐，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所以他如果不是专门侯人的山贼，就是乔装打扮的假货！”
“哎哎哎，你这算什么答案！犯规犯规！”我将双手交叉成一个叉表示不通过。
夜儿恨恨地瞪了我一眼。“他明明说自己没念过什么书，但是却善用成语出口成章，而且他懂得这么多，绝对不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山村野夫。”
我这才满意地点头。
紫渊拿起包子在鼻下一闻，心情甚好地回答：“我刚才一直在想，如风公子突然问起一件和当时话题毫不相关的事肯定不是空穴来风，那个小二在谈影月宫时分明还是当故事讲，毫无怯意，但是当提到万品楼时却脸色大变，之后也一直很是害怕，好象是为了掩饰自己不小心露出的破绽。”
我点点头，把目光放在月离身上。
“我的回答很简单，刚才那位小二似乎没有充分地化装，她的右耳朵上还留着一个十分细小的洞眼，应该是女子用来佩带耳饰的。”他的包子也开始飘香。
“哇，你这都看出来了，厉害！”我大吃一惊，“原来那个人是个女的？”以前看古装的时候看到女扮男装的场景总是很郁闷，明明一眼就可以判断出是女的，对方却老是傻忽忽地让我们这些观众干着急，现在才知道真正的装扮竟然可以这样出神入化，根本毫无感觉。
“她戴了人皮面具，你当然认不出来。”如风的包子才半熟。
“哼，现在就差你没说了，怎么样？”我挑衅地看着他——和他手上的包子。
如风沉默好久。“该说的你们都说了，我没有任何话了。”
“那你是认输喽？”我奸笑，“那你今晚就别想吃包子了！”
他又是沉默，然后抬头似笑非笑地回答。“好，那如风今晚就不碰包子——”
我正想“哦也~”一下，又听他道：“——所以烧饼就由我来吃吧。”
“……”
死人！！！！！！！！！！！！！！！！！！！！！！！！！
“湘儿我睡不着。”晚上我们三个女孩子躺在马车上，似乎只有我特别烦乱。
“……”她已经带了些睡意。
“湘儿你给我唱摇篮曲吧！”
“什么是摇篮曲？”
“就是能催眠的歌。”
“世界上有这么神奇的歌？”
“……”
“那你给我讲故事吧。”
“什么故事？”
“什么都行，我睡觉前听个故事就能睡着了。”
“那湘儿给小姐讲个‘荒郊野外的鬼店’吧！”
“……算了。”
“湘儿，要不我们互相交换自己小时候的故事怎么样？这样你也不吃亏了吧？”
“怎么不吃亏了，小姐你失忆后早把以前的事情忘光了，哪里还有什么小时候的故事可以给湘儿讲……”
“……”
“你失忆了？”一直没出声的紫渊略有吃惊地问。
“恩……不小心吃坏了身体……醒来就不记得周围的人了。”我含糊地回答，见湘儿又露出自责的神情，我又解释，“主要还是我太贪吃了。”
紫渊的神色有些恍惚。
看着她这不太正常的样子，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这个紫渊该不是和原来的公主认识吧？
“我们……以前认识？”我不自觉地问出口。
她奇怪地看着我：“你怎么会这么想，在怀香楼那次我的确是第一次见你。”
“可是你的表情很怪怪。”我小声呢喃。
“只是透过你，我想到了一个人而已。”她的笑容有些惨白。
看来也是个有段伤心史的女子啊！
正想安慰她一番，马车外响起一个讨厌的声音。
“我家公子请各位过去赏月。”
赏月？这家伙怎么这么好的心情？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我就只想快点睡觉。我很是郁闷。
结果还是被拉了起来，走了二十来步路，才见月离站在一个十来米高的崖上，夜风吹起他的长发在空中纠结，迎着月光就仿佛要飞起来一般。
“月离公子好雅兴啊。”我装势打了个哈欠。
“打扰诸位了，只是今天月色很美，所以起了兴致请大家一起过来赏月。”他不好意思地点头。
我抬头，才发现今晚月亮大得出奇，圆润如玉盘。
“今天十五？”我揉揉眼。
“十六。”月离微笑。
“难怪了。”十五的月儿十六圆。
“紫渊姑娘弹一曲吧！”湘儿突发奇想。
“怕反而扰了这份清宁。”紫渊摇头。
月离已经回头继续看月亮了，神情中掺杂了许多我看不懂的东西。
“大家慢看，我还是回去睡觉了。”我摆摆手。
“花姑娘不喜欢月亮么？”月离错愕地问。
“月色磨人。”我径直朝自己的马车走去，再看下去又要想家了。
上了马车，竟一下就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苦中作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