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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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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道全被拉向蒋舟的时候强忍着把惊呼声咽下,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
在此之前,安道全忽略了对方高于自己的武力值,只记得对方那看似比自己单薄的身体。
反正都是死路一条,安道全多年不犯的中二病向打开 了开关一样——开始犯病了。
当安道全撞到那堵带着温度的“墙”时,他双手并用地抱住了这堵“墙”。
蒋舟看着安道全一副死命抱住自己的样子,暗暗把搂着安道全腰的力度加大了。(在安道全滑向蒋舟那个动作开始时,蒋舟就事先考虑了惯性这一问题,使得自己能及时的放开抓住安道全脚的那只手,然后准确地楼上他的腰)
展昭目睹安道全英勇的自我牺牲时发现了一个大问题——那就是——蒋舟虽然咄咄逼人,但是并没有下死手。
“你……”
“哎呀!‘小白鼠’你先走啦~先走~我和安博士拉几句家常,绝对不耽搁时间哦~对了!我可是好人,恩…… 是相对于你继续走下去而会遇到的那些人来说,我。就是好人!”蒋舟堵住展昭的话,然后心情不错地抱着安道全转了一个圈,给展昭让出了路。
展昭看着安道全还没回过神来的样子有点忍俊不禁,权衡了一下利弊,展昭决定先带小四子离开。
望着展昭头也不回的向前跑去,安道全终于意识到自己被队友抛弃了!
不是吧!难道是我久没见天日,连看人的眼光也因此而下降了?!
蒋舟看安道全脸上变化的表情而慢慢勾起嘴角,在安道全由恼怒转变为懊悔的时候向他靠了过去……
安道全张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感情从眼里喷涌而出。他抱住蒋舟的双手僵硬的收紧,死死地拽着蒋舟的衣服。身后的墙传来的冰冷质感让他听见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以及让他清清楚楚的认识到此刻发生的事情是真的!那个几分钟前还与自己水火不容的男人! 是的!那个男人,正在吻自己!天啊!
该死的!
白玉堂一脚踹在挡路的铁墙上,这已经是他遇到的第四个“死胡同”了!
自从失去红点指标,他就像失去了气味引导的蚂蚁,只能凭感觉找回正确的道路。
简单的发泄了一下情绪,白玉堂认命的按照自己原先的标记而原路返回。
那怕下一个遇到的依旧是“死胡同”,他也不能放弃。因为他还有路可以去试,所以不能那么轻易的放弃。
只要希望还在,就该试一试!
“啊哈!大哥,我看到白玉堂留下的记号了!”颜查散一扫之前悲痛欲绝的气息,回到了一度让白锦堂想要揍他一拳的样子。
为什么这样说呢?来,我们倒退到十多分钟前:
颜查散发现白玉堂所处位置的点闪了三下后消失了,他猛地停住了向前跑的动作,身体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眼睛却盯着那个从自己手上掉下的显示器,仿佛要把显示器给生吞了。
白锦堂也脑子放空地看着显示器。
怎么会……玉堂他……等等!只是消失而已!没有发出警报!
白锦堂记起了公孙策曾和他说过,蒋平改装过的追踪器在被恶意破坏后会发出警报!而现在只是消失了!那么有两种可能,一是没电了(几率小得可怜),二是被蒋平来不及破解的东西给隔离了!
回过神来的白锦堂给了颜查散一脚:“快起来,玉堂没事。”
惊魂未定的颜查散保持趴在地上的动作,迷惘地看向白锦堂:“你说什么?”
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白锦堂居然好心地拉起了颜查散,顺道给他解释了相关的事情。
泪水在不知不觉中滑过嘴角,小四子尝到了涩涩的咸味,他咬紧牙关,双手慌乱地帮展昭绑上那条曾经用来围住眼睛的黑布。
刺鼻的血腥味游荡在空气中,展昭的衣袖湿了,绑着的黑布湿了,小四子的双手湿了……
止不住了,怎么办,再也止不住了……
小四子内心的恐惧在增加,双手湿热而粘稠的感觉让他想要尖叫。
“小四子,你要坚强。还有,我一定会带你从这里走出去。”展昭用没受伤的那只手轻轻地拍着小四子的肩膀。
小四子渐渐地平静下来,双手的动作变得有条有理了。
“他是不是死了?我杀的?”
“不!没有。小四子乖,不要想了,什么都不要去想,我们还要走很长的路,你休息一下,或者睡一觉,等你醒过来就出去了。”
“好……”
吃力地抱起小四子,展昭几乎要因为无力而跌倒。
在此之前,他们遇到了五个看守人,而最后一个伤展昭最深。当然,并不是最后一个有多强,而是展昭身上累积的伤太多了。
展昭拖着沉重的脚步向前走着,他克制着自己不要回头。
在他们的身后,有一具四肢大张,脸朝地面的尸体,尸体的太阳穴处插着一只小巧的,有十厘米长的注射器……
离尸体二十多厘米处的匕首被血浸湿,失去了金属色的光泽……
这个左右都是墙的通道中,小四子发出的呼吸声夹带着哽咽地细碎耳语,它们在无时无刻地扰乱展昭的内心。这使得展昭不得不再次回想起那个极有可能成为小四子这一生阴影的事情:
匕首划破空气引起的呼啸声从身侧传来,展昭本可以无恙的躲过去,但此时他受过伤(前文提到的枪伤)的那只脚出现了短暂性抽搐现象,让他的身体因此而偏斜,而这样的情形便把小四子暴露在了闪着寒光的匕首下!
又是那被白玉堂唾弃(埋下一个小坑,日后有番外)的无所畏惧的责任心,它强制性地掌控了展昭的身体机能!
在展昭怪异但力量爆发度出乎意料的动作中,持匕首的青年震惊地看着他用身体去撞向自己手中的匕首,而自己也被这样的动作弄得重心不稳。
紧接着匕首清脆的落地声的是展昭沉闷的跌落到地面的声音。
小四子被展昭保护得很好,所以身体没有磕到什么地方。只是他听到了展昭类似于毛科动物受伤时混浊的潜意识呼救声,而这声音无疑是造成他情绪失控加心理自我防卫的警报声。
他什么都顾不上了,他必须除掉这个对展昭有生命威胁的青年!
所以在青年以为可以无忧地压制住展昭的那一刻,青年的生命便注定了就此按下代表结束的红灯。
挣扎中的青年在死亡的那一秒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小孩子的身手会如此之快,如此之敏捷,如此之准确——就在青年弯下腰试图砸晕展昭的时候,小四子以他平生最快的速度把准备好的注射器狠狠地刺向青年无遮挡物的太阳穴……
公孙策抱着公孙瑾小四子就这样无视在场的人的目光哭了,眼泪划过他的脸颊落到了小四子的锁骨,而小四子却无动于衷。
白锦堂跪在公孙策的前方(公孙瑾的身后)低着头,身上的血迹斑斑点点的,自己的,别人的。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事情过去了。
直升飞机离开了那座岛,甩开了那个隐蔽的私人基地。
白玉堂看着窗外蔚蓝的海,呼吸凝重得快要窒息。他的身上布满染着血液的绷带,而这些绷带还是不久前蒋平帮他绑好的。他不敢望向右边,他这一刻终于承认自己是懦弱的人了,而那个曾经指责他懦弱的人却成为他现在逃避的人了……
这就是宿命?当你一味的无视某个问题,而当那个问题你不得不正视的时候,你便开始学会了躲避。
蒋平看着工作着的心电图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他可以修改各种仪器的程序,可他始终修改不了不得不接受的事实。
展昭躺在床上,身体连接着各种为了延迟他生命时间的以及检测他身体情况的仪器,他的眉头紧锁但呼吸却越来越令人着急,是的,不得不承认的事实——疼痛使他不适,但他已没有力气呼唤,就连呼吸也面临着被夺走。
这或许是胜利,单方面的,惨烈的。
"各位乘客,飞机即将降落,请您整理好随身物品,把座位调好角度,飞机降落会带来压强的变化,各位乘客不用紧张。最后本机的所有成员祝您和您的家人旅途愉快。"
甜美的广播声成功唤醒陷入沉睡中的展昭,展昭猛地睁开眼睛,由于双眼长时间处于黑暗,所以不可避免的被阅读灯刺激到了。
当展昭缓过心中的不安时,惊醒时应该发现的问题一一呈现出来了。
阅读的书因为不注意掉到了地上,依旧是那一页,什么都没有变。身边的座位空荡荡的,没有小孩和他的叔叔。其他乘客脸上露出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整理着东西……
所以……什么都没有发生么?
展昭动了动四肢,长时间的不安加神经系统的紧绷使他的身体僵硬得让他觉得这具身体不是自己的。
窗外是越来越接近的陆地,阅读灯昏黄的光照在展昭的身上,把他包围着,仿佛这个世界就只有他一个人,这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去领寄放的东西时,展昭遇到了那抹白色身影。
"白玉堂!你怎么也在这里?!"
"哼!终于舍得开口了。我不就是和你一起来你学习的地方嘛,有什么好和我置气的。我又没有放下工作不理,我也保证不会耽搁你的学习了!"
展昭头疼不已地捏着鼻梁,侧眼看着身旁双手交叉在胸前,一脸无辜的人。
他在见到白玉堂的那一刻差点就要哭了,不知道怎么了,他觉得那刻的自己特别陌生,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让他差点控制不住自己。
当时他就拉着旅行箱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看着白玉堂慢慢地走进自己,白玉堂的脸越来越清晰,白玉堂的气息越来越浓。然后白玉堂把他抱着,白玉堂的气息瞬间把他淹没。
是他啊……真好。
展昭放下旅行箱手杆,不自觉地环上白玉堂的腰。
他们拥抱挺长的时间,直到身边的人的眼光开始不对劲才松开手。
然后展昭突然意识到白玉堂不应该在这里!然后就有了刚刚出现在出租车里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