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来未曾离开（上）（BL）》逸尘

4、转机

　　“纪翔已经出了第一张专辑啦”

　　“纪翔？就是你之前说很冷很冰随时会走人天天问你翱翔天际怎么还没倒闭然后把你损得体无完肤的那个？”

　　“虽然，虽然有一阵子是这样没错，但是现在已经好很多了呀”

　　“你该不是中了美男计被迷昏头了吧，之前我记得你还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只是为了翱翔天际决定好好应付那个大魔头的哦~！”

　　“他真的长得很帅哦，该怎么形容呢，比较像混血儿啦，麦色肌肤，及肩卷发...”

　　“男人，长卷发？那不是很恶心？”

　　“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啦，对他的家庭我还不是很清楚，应该是个混血儿，比我高半个头，平时看起来酷酷的很神秘，笑起来又让人觉得甜到心里，可能就是这样所以迷倒一大片小女生啦，有时候我看着他的笑容都会心动哦，哈哈。只是他真是捉摸不透啊，都不知道该怎么对他好...”

　　“这个人真得那么好？听你这么说，应该比我还要好喽?”

　　“立翔，你这不是故意找茬嘛，你连任了两届艺能天王人家还只不过是一个刚刚起步的新人，你叫我怎么比啊。不过立翔，他跟你当初很像哦，以前在学校的时候玩过摇滚乐团，不过人家是在维也纳音乐学院。映彤姐对他赞不绝口啊，他是古典乐科班出身的，可能这点跟你不一样啦，什么曲风都愿意尝试，不过最擅长的还是R&B，不落俗套，也不故意哗众取宠，大概是融入了古典乐元素的缘故吧，很隽永耐听的...主修小提琴，说起来，那个人还真跟帕格尼尼有几分相似呢，那个史上最坏的小提琴天才，哈哈，他也很坏的，总是捉弄我；至于钢琴，应该是德彪西的风格，清新自然，印象派加象征派嘛！”

　　“金，你是为了他去恶补古典乐知识的么？那我再多告诉你一点——帕格尼尼好赌外加病魔缠身，46岁牙床长满脓疮，拔掉几乎所有的牙齿，后染上严重的眼疾，50岁后，关节炎、肠道炎、喉癌直至声带损坏，成了哑巴；德彪斯是个很难相处的人，私生活极端保密，男女关系混乱、风波不断，与人同居却娶了另一个女人，婚后又跟有夫之妇大搞婚外情并再婚...”

　　“呵呵，立翔，你什么时候也那么毒舌了啊？原来你对古典乐也很有研究啊，可是怎么研究的都不是别人的音乐成就呢？帕格尼尼原来那么惨啊，那他一辈子有那样优质高产的创作，更加令人敬佩啦！”我并没有察觉立翔的异常，“纪翔虽然嘴巴很坏，其实从来不给我添乱，创作歌手，唱歌不走音，广告经常有完美表现；戏剧方面么，因为我这个经纪人没用咯，还没有帮他预约过电影通告，他好像很期待跟黎华合作啦，可是凭经纪公司现在的状况... ...” 我在那里滔滔不绝，浑然不觉电话那头已经半晌没有声音了。”

　　“够了，”忽然一道声波划破我的洋洋得意，封住了我的口。

　　“呃？立翔，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困了”似乎察觉到自己刚才的突兀，立翔尽量稳住自己的声调。

　　“立翔，你不舒服么”

　　“不，我想睡了，金，改天聊吧！”立翔干脆的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我拿着电话，愣坐在那里，立翔平时都是要跟我不断上演你来我往的“你先挂”俗套剧情——推来搡去恶心个半天烧掉无数美金然后互道晚安才肯挂断电话的，今天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难道是因为我对纪翔赞誉有加让他不高兴了？

　　我躺在床上，窗外，月光隔着棕色窗帘，流畅的泄进来，直直的像立翔的发，斜斜往下，沿着窗帘的褶皱轻轻掀起了波浪，于是，飘逸的直短发与微卷的褐发在我眼前交织，渐渐模糊起来...

　　莉铃提醒我全球又换新片了，照例去全球帮纪翔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通告，这次是[真实的告别]”，预约还是例行公事的做了，但也不抱什么希望，毕竟纪翔也只出了张热卖专辑加几支广告，要当电影主角确实还嫩了点；虽然他的实力不容小觑，可论名气还是差了一大截，更何况还是王导的大作，另一个男主角已经定好了，照例是黎华。总之我也算是尽力了，脚踏实地吧，明年这个时候应该可以让纪翔往电影界好好发展了，我心中作着所谓的“规划”；在片场里溜了一圈，再经过导演办公室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名字让我停下了脚步——

　　“立翔最近有跟你联络么？”王导的声音，知道偷听偷看是不道德的行为，但是这个名字却让我的身体仿佛被定住一样，动弹不得；我瞄了一眼门缝，是王导演和黎华。

　　琥珀色的眸子闪过一丝得意，“有啊，王导演也很关心立翔嘛，我快过生日了，立翔自然是要来问候一声。对了，王导，真实的告别这部戏，我的对手是谁啊？”

　　“还在征选呢，这两天各个经济公司都有来预约，还没定，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黎天王一向不关心对手是谁啊，反正你的表现都会一样无懈可击的。”赞扬的话里似乎还有些别的成分。

　　“翱翔天际的艺人怎么样？”

　　“你说纪翔？他实力不错，只是没有拍电影的经验，而且名气似乎还差一点。”

　　“名气其实无所谓啦，我们两个合作名气还怕不够用么？况且王导演一向最注重实力了，当初的立翔、若琦不都是被王导演拉拔上来的”

　　“黎华，你这是在要求我特别照顾纪翔哦，理由呢？”

　　“我根本没见过那个人是谁，我只不过是觉得他们的经纪人那么年轻有活力的样子，看得我都热血沸腾了，旗下艺人也应该很努力吧！”

　　“这么说来，你是为了金皓薰？”

　　“拜托了，王导，我跟他连话都没有说过几句。”

　　“那是因为...?”

　　“王瑞恩，你什么时候也那么八卦了，总之以后我的电影，如果有翱翔天际艺人来预约，你就通融些吧，只要实力够，名气自信那些是可以边拍边培养的。你放心，我绝对好好表现，不拖你票房后腿就是了。”说完扔下了不解的王导向外走来。

　　我大气不敢出，退到转弯处，就是想不明白，黎华为什么要特别关照翱翔天际的艺人？

　　难道是因为老爸的关系？不可能啊？黎华偏好文艺片，老爸喜欢动作片，说他跟马智文有交情我还更相信点；

　　那会是因为纪翔？以前好想听他提过他很欣赏黎华，一直希望能够合作，难道他们私下就有交情？应该不会，从来没听他提起过；

　　不可能是因为立翔吧？他人都不在台湾，况且黎华和立翔... ...黎华和立翔！！！

　　[黎华和立翔因为是朋友也是爱人相识，当初那部电影播映后，他们的性向一度也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记得立翔有一天看到我在饶有兴致的看买回来的DVD，跳到我面前捏着我的肩膀猛摇说什么小金你千万不要误会啊我跟黎华什么也没有啊我当时对着他都是想着你才能够演的那么自然啦；我当时爆笑到肚痛骂他神经不正常，现在想来，居然心里甜滋滋的。后来，黎华就一直在跟立翔约会，我开始并不知情，只知道立翔拍完这部电影之后，周日的邀约就多了起来，往常他都喜欢钻到我这里来，说什么演艺圈太累，还是小金这里最自在；但是那些日子，就只能从电话里听到他的声音，我一直以为他又在跟什么女星约会，后来有一次在民歌餐厅——

　　那天我跟几个同学聚会，一进门就看到立翔，有些羞涩的表情，我从来没有见过，跟他在一起，自己这样的表情倒是很多见，我很兴奋的想去招呼一声，看到立翔对坐的黎华，我迟疑了，当下转头跟朋友说，这里太挤了我们换个地方吧，大家觉得有些奇怪，我自己也不太明白——我一向随和，平时也都是服从安排，很少提要求，所以当时也没有人多问，那天我的心情有些奇怪。一直以为立翔是在和女星约会，为了什么宣传造势，但是这次他们两个因为这部电影已经搞得人气下降辟谣都来不及了，还需要经常约会造势么？那天的同学聚会，我就没怎么说话...]

　　难道黎华的额外提点，真的是因为立翔？金皓薰，你不要胡思乱想，根本没有的事，立翔再神通广大也不会知道你正在预约哪部电影啊，只是凑巧一定只是凑巧！

　　今天大概我是有撞大牌的命 ，我念叨着只是凑巧准备溜出全球大门的时候，方若绮挡在了我面前，“金先生，你是翱翔天际的经纪人吧，萧伊莉离开后，你们应该还没有签约新的艺人吧”

　　既然对方那么了解情况，我也没什么好瞒的了，凭着经纪人的敏感，我切入正题“方小姐对我们公司有兴趣？”

　　“确实，不过不是为了我自己，你知道林立翔有个妹妹叫芬芬吧，她对演艺圈很有兴趣，我知道你是立翔的高中死党，所以想拜托你好好为她做一下规划。改天带她来跟你认识一下吧。”

　　该死的，又是立翔 ，刚才的事情还没想明白，我再一次觉得立翔真的是空气一样无孔不入无所不在的神通广大，“好吧，”我摆出经纪人的专业笑容，“那就麻烦你了。”

　　二月开始关古威就一直在PUB19唱歌，他和立翔本来就是好友，之前大家就经常会一起吃饭唱歌，最近他和钜子的合约到期了，立翔就一直催促我去把他签下来，我说不管人气怎样人家亮出来总归是张不小的牌，跟我开个几百万的价码也算合理，但是我拿不出那些钱啊，可是立翔在那里一副拍胸脯保证的样子说绝对不用那么多，死活要我去试试看；其实我更大的顾虑是不想去招惹贺总，当那两撇小胡子突然一翘一翘的出现在我面前警告我不要骚扰他们家阿威的时候，我多少还是有些顾虑的。

　　“金 ，你担心什么呢？”

　　“公司还在贺总手里，这个人变化多端，谁都知道他笑里藏刀，我是怕签了阿威再生什么事端”

　　立翔顿了下，似乎是在考虑什么，“芬芬的事情若绮跟你说了么？”

　　“哦，他来找过我，不过立翔，你真的打算让你的宝贝妹妹独自出来闯荡江湖？”

　　“说什么独自阿？不是有小金你替我照顾他么”

　　“我可不敢，你那个妹妹被你宠成那样，我实在是伺候不来。”

　　“怎么？你是不是为了要照顾你旗下那个无敌大帅哥以至于吝啬到不能匀出那么一丁点的时间精力给故人的妹妹么？我不管，我把她交给你就是了，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情我可唯你是问？”

　　“立翔，你不是要故意放个人过来替你争宠吧 ，还是要在我身边安插个小间谍？翱翔天际现在这个样子对芬芬的发展没有什么好处的，我没有什么时间金钱去大力栽培她捧她，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要玩心那么重！”

　　“谁说我是在玩，你签下阿威，让他们组个团，芬芬能力怎么样我最清楚不过，只不过新人都是出道的时候难，你让他们出个团体专辑，完了名气就够用了，我保证芬芬能帮你赚钱，而且凭他哥哥在演艺圈的关系，大家怎么都会卖你个面子的，你翱翔天际的知名度不长也难，我真是不想说那么明的，可是小金你这个家伙真是把我气死了，是不是只有你的纪翔可以替你分忧赚钱，而我永远只是在一边使坏心眼给你添乱么？”

　　...

　　“立翔，你最近的脾气越来越坏了哦，是不是美国生活节奏太紧张了？”

　　“…你终于想起来要问我一句过得怎么样了”

　　“…是你每次都要我事无巨细交代公司的情况，害我都没有机会问啊。”

　　“唉，也罢也罢。我认命了，总之我这么无私的关心你外加不求回报，你总该听我一句吧！”

　　“好啦，听你的就是了”真是孩子气，先安抚了这个大麻烦再说。不过，居然感觉很不错，嗅着，有丝甜蜜的味道。

　　不知不觉的，半年已经过去了，七月的第一个例会结束后，

　　“纪翔，你怎么还没走？”

　　“你也太后知后觉了，我亲爱的经纪人。”正色，“七月七日是我妈的忌日，我打算请一天假去上个香，没问题吧？”

　　“祭拜母亲是件大事，我不会反对。难得你这么有心，跟母亲的感情一定很好吧？”

　　“不，只能算的上普通。甚至…这是我第一次回来祭拜她。从我有记忆起就没见过他几次，甚至她生病过世的消息我都是最后一个才知道，我们真的算是母子吗？她如果不想看到我，当初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呢？”

　　[原来虽是不同的原因，却有着相似的命运呢，有些好笑，这个本该悲伤的事实居然因为成为了跟另一个人生活的交集而让我快乐了起来，“人的一生没有痛苦与欢乐，有的只是一种状况与另一种状况的比较而已”，大仲马那条微妙的定律似乎也可以变相用来解释我的“化学反应”。]

　　“不好意思，让你想起过去的不愉快…”

　　“就是一段我不想再回首的过去，没什么愉不愉快的，反正我早就不在意了。”还是那么冷漠。罢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我自顾整理公司的报表，“那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通告呢。”

　　“我是一向保证八小时睡眠的，倒是你，每天忙得像个没头苍蝇，偶尔也要记得给自己放个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