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传之乾元大帝》莞尔倾澜

72、口出狂言

　　玉枝宫。
　　“啪”的一声，一只莹润细腻的邢窑白瓷茶盏摔在冰冷的地面上，溅起一地碎片。
　　“大姐姐，你心中可曾当玉娆是你妹妹？！”甄玉娆呜咽着质问甄嬛，脸上红肿未退，看上去颇有几分狰狞。

　　“玉娆……”甄嬛眼皮子一跳，那茶盏乃是玄凌亲赐，经历过丽贵嫔罚跪之事，她对待宫中的御赐之物一直小心翼翼，不愿再被人拿住把柄，谁知甄玉娆竟如此不知轻重。
　　念及此，甄嬛的语气不觉带了几分严厉：“玉娆，毁坏御赐之物乃是大罪，姐姐知道你心里委屈，可这宫里不比家中，莫要任性了。”

　　甄玉娆一怔，望向甄嬛的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的失望：“大姐姐…你何时将这些俗物看得这般重了？不过入宫数年，你如今与那些庸碌之辈又有何区别？！”

　　“玉娆！”甄嬛的语气不由得严厉了几分，“看来是爹娘这些年惯坏了你！你太任性了！”
　　暂局配殿的甄云氏与甄玉姚听说了环玉轩的风波，急匆匆赶来，甄云氏一迭声地劝甄嬛：“小主息怒，玉娆年幼不知事，小主何必跟她计较？要怪就怪妾身教女不善罢。”
　　甄玉姚也跟着劝甄嬛，只是她向来木讷内敛，自然比不上甄云氏能说会道，那寥寥数语甄嬛也并未听进去。
　　甄嬛自然不会真的责备生母，冷静下来后见小妹红着眼圈，娇嫩的脸颊犹带红肿，不免有些心软，柔声劝慰了几句，便唤来婢女红玉为甄玉娆敷脸涂药。
　　忽有内侍来传：丽贵嫔来访。
　　丽贵嫔与甄嬛的梁子早就结下了，这次来玉枝宫自然是没安好心，纯粹就是想看看甄氏姐妹狼狈的样子，顺便再嘲讽几句。
　　甄嬛并非不知分寸之人，自然拉着甄玉娆向其请安，云氏与甄玉姚也跟着行了礼。
　　丽贵嫔见甄玉姚礼数周全，相貌比甄嬛差了不少，人瞧着也是个温吞静默的，保不齐就是和悫妃汤静言一样是个锯了嘴的葫芦，心中顿时没了刁难的兴致；再看甄云氏——衣着寒酸，年老色衰的妇人，想来应是世故精明得很，依然没什么兴致；看到甄玉娆时——小小年纪便一副狐媚子长相，比起甄嬛居然更像朱柔则？很好，就是她了。

　　“舞美人的小妹生得真是好看，这脸与舞美人有七八分像呢。”丽贵嫔笑吟吟地道，“可要好好上药，留了疤痕那就可惜了。舞美人，你说是不是？”
　　甄嬛镇静应对：“嫔妾蒲柳之姿，小妹不过九岁稚童，娘娘如此谬赞，实是愧不敢当。”
　　丽贵嫔显然没打算这么轻易放过她：“舞美人何必妄自菲薄？你可是宫里出了名的妖姬，将来小妹也入宫，与你姐妹同心，咱们这些人可要被挤得没处待了。”
　　甄嬛蓦地心中一惊，玉娆年纪尚小却已是十足的美人胚子，爹娘常说她和自己幼时长得有七八分像，将来必定也是沉鱼落雁之色，若是将来…若是将来……自己会不会是下一个朱柔则？
　　甄嬛这一晃神给了心中郁气未平的甄玉娆极其糟糕的暗示，心高气傲的甄玉娆只觉自己今日一再受辱，脸都涨红了：“难不成略平头整脸些的都要嫁与皇上么？我偏偏就不是！”
　　丽贵嫔愕然，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失笑道：“小门小户出身，倒是心高气傲得紧，甄四小姐竟是另有所求了？”
　　甄玉娆被这阴阳怪气的话一激，怒火更盛，竟是不管不顾地跺脚冷笑道：“怎么唯有皇室公卿的男子才是好的么？还是天下女子都要入了皇族之门才能安心乐意！这皇家的富贵尊荣，我甄玉娆未必放在心上。来日若有我看得上眼的，便是和尚乞丐也嫁；只是唯有一样，朱门酒肉臭，宫门宦海里见不得人的多了去了，我情愿嫁与匹夫草草一生，也断不入宫——”
　　“玉娆慎言！”谁都没料到，第一个反应过来并出言阻止的，会是那个透明人一般的甄玉姚。
　　甄玉娆瞧见众人皆面色惊异，自知失态，可到底年纪尚小，不晓得宫规森严，祸从口出，面上仍强撑着不愿输了气势。
　　“放肆！”丽贵嫔入宫多年，到底是见过大阵仗的人，在短暂的怔愣之后第二个反应过来，满面怒容，厉声道：“一介民女，竟敢如此藐视皇家，口出狂言！”
　　丽贵嫔越想越气，年轻时的爆碳脾气似乎又回来了，上前几步亲手甩了甄玉娆一巴掌。她本就高挑丰腴，这一巴掌几乎用上了全身力气，甄玉娆年纪尚小，身量还未长成，因着家中清贫，身形颇有些单薄，当即被打得跌倒在地，口角都渗出血来。
　　丽贵嫔身边的宫女忙上前扶住自家娘娘：“娘娘仔细手疼！这般顽劣刁蛮的野丫头，又哪里值得娘娘亲自动手？娘娘千金之体，可别为了这种卑贱之人气坏了身子！”
　　丽贵嫔冷笑道：“舞美人，你教的好妹妹！原来这就是甄家对皇家的态度！”说罢，也不听甄嬛的辩解之辞，带着宫女转身就走。

作者有话说

　　终于把作者账号找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