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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宛鹂落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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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要眇兮宜修,沛吾乘兮桂州。
玄凌搁下手中的极品狼毫,颇为满意地看着宣纸上的字迹。笔力遒劲雄健,却不失清越飘逸,笔势凝重温润,却隐露锋芒,透出霸气凌厉。潇洒自如,气势如虹,可谓是矫若惊龙。
“四郎书法如此精妙,宜儿可真是开眼了 !”
“你不必谦虚,你的字清逸隽秀而风骨灼秀,若松风水月,仙露明珠,一派雍容端方,比起朕有过之而无不及。”
“四郎这可是打趣宜儿了。”宜修被玄凌称赞,不由欣喜,抿嘴一笑,娇俏明媚,一番小女儿家的神态。也只有在玄凌面前,她才会有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变为宜嗔宜喜的小女人。
“启禀皇上,宛鹂贵人落水了,至今昏迷未醒。”柳裕平静地向玄凌禀报。
玄凌皱了皱眉,冷声道:“派个太医去就好,让她养些时日。”
“是。”
宜修有些担心:“不会出什么事吧?”
玄凌温言道:“能出什么事呀,你不必为这些事情费神。”他知道肯定是苗氏干的,苗氏常年不受宠,性子已经收敛了些,还是懂些分寸的,但绝对不会让朱柔则好受。
棠梨宫体仁阁寝殿中,朱柔则苏醒过来,感到头痛欲裂,身上十分难受。睁开眼时,却发现身边空无一人。她有气无力地喊道。“来人。”
周莲赶了过来,假装关切地询问道:“小主感觉怎样?”
“昏昏沉沉的,头很疼,身上也很难受。”朱柔则的声音虚弱无力。
“太医说了,小主本就体虚,这回淹得不轻,是寒气入体了。这段日子得好好调养,不然可会落下病根。”
“怎么,皇上没来么?我都这样了啊。”朱柔则有些激动,苍白如纸的面颊微微泛红。
周莲挑了挑眉,心中嗤笑:“你就是死了皇上也懒得管,皇后娘娘才是皇上的心头肉呢,别总把自己当成宠妃看待。”但表面却很是谦恭,可那一句句话都是往朱柔则心上扎刀子:“没有,皇上说这只是小事,叫个太医来看看,再养些时日就行。皇后娘娘原本还有些担心,但皇上让皇后娘娘不必为这些小事费神。”
朱柔则闻言差点没气昏过去,随即便感到喉头发甜,“啊”地吐出一口鲜血。
“小主!”
“周莲,你说这是为什么?为什么皇上要如此对我?我乃京城第一美人,艳名远扬,又精通诗书,歌舞双绝,为什么皇上一点儿都不喜欢我!为什么发生在我身上就是小事,要是皇后落水,皇上难道还会这般!皇后她无才无貌,又是庶出,有什么好了?为什么皇上竟为她神魂颠倒?!”
“小主冷静些,这些话要是传到别人耳中可是大罪呀!”周莲在心中叹了口气,暗道真是个不知道控制自己情绪的蠢人。
朱柔则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她扯住周莲的袖子,嘶声力竭地道:“不可能不可能的,皇上前几天还来了我的体仁阁!皇上原本是想去看苗氏那个贱人的,那个贱人怀着孕又如何,皇上还不是来了我这儿,皇上是喜欢我怜惜我的。皇上还看了我跳惊鸿舞呢,皇上说我跳得很美,还晋我为贵人。何艳秋那个贱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把皇上请了过去,但那又如何?皇上的心还是在我这儿的,周莲你说对不对?!”
周莲没有回答,也无法回答,只是任由朱柔则闹着。但心里却不免惊诧于玄凌的聪颖,朱柔则的表现竟与玄凌所说的分毫不差。其实这也没什么稀奇的,朱柔则入宫以来处境十分凄凉,玄凌突然晋她为贵人定然是令她又惊又喜。而女人的想象力永远都是巨大的,特别是朱柔则这种从小养尊处优,总以自我为中心,把自己当成天女下凡的女人。
朱柔则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一定是朱宜修!她从小就样样不如我,现在皇上喜欢我,她嫉妒了,就仗着自己有嫡长子给皇上吹枕头风。对,一定是这样的!”
周莲忍无可忍了,不着痕迹地挣开朱柔则的双手,垂首道:“小主歇息吧,奴婢出去候着。”说完抽身便走,朱柔则倒回床上,拽着被角撕心裂肺地哭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