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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三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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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崇玉并未卖他这个面子,端详他一阵:“阁下是?”
周围传来不客气的嗤笑声,更有甚者大声议论起来:“想跟严大侠攀上交情,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严大侠可是从不拉帮结派的。”
武林大会,连易又碰上了他的结拜好兄弟,柳大人的侍卫权殿英,权殿英见着连易颇高兴,拉着连易便是一个热情的大拥抱,揉着连易的脑袋,爽朗道连易好像瘦了。
在场某人不太高兴地盯着寒暄个没完的两人。
此次,权殿英还带来了个消息,一个不算好的消息。
柳大人被贬姑苏。
闻此噩耗,我沉默了许久,听权殿英所讲,柳大人回京不久便被贬了,此事颇为值得细思。
权殿英见我沉默,又开口道:“柳大人并非贪恋功名之人,衣少主不必为此介怀,我去过一趟姑苏柳大人的住所,如今的柳大人活得甚是自在,屋旁栽了些柳树,自诩为五柳先生,晨起便是作画写诗,也为周围的百姓们免费写些书信,他还说皇上待他已算不薄,让他这样告老还乡。”
他这一番话,多少让我有些释怀。
武林大会其实乏味的很,无非便是连易打败一个一个一个又一个,而崇玉打败一个一个一个一个一个一个一个又一个,这一个一个不是我随便用的,而是经过精确统计得出来的结果,是了,如今又添了一个秦钦,打败了一个一个一个一个一个又一个。
这结果应当是一目了然了,我们的严管家今年又是冠军,打败了气焰颇盛的秦钦,秦钦被严崇玉打到台下时,绝望地看了眼他们家公子,尔后又看了我一眼,我回以他一抹挑衅的笑,他提剑便匿到人群里去了。
连易不负众望又一次打入前二十,不过比去年略有下降,降了一名。
他一走下擂台,走到我跟前,我便道了声:“恭喜啊……”
连易闷闷不乐:“有何好喜的?”
“你终于可以用连续两年打入武林大会前二十名了来形容自己了啊。”
“少主,你又拿我说笑。”连易快要哭了。
“你这孩子,我是在鼓励你,你看,你是参赛者中年纪最小的,再过十年,你若长到严管家那么大的时候,你也可以夺冠的。”
“真的吗?少主……!”连易眼中重又迸出光芒。
“傻孩子,这话才是拿你开玩笑的。”
连易捂脸蹲在地上,久久不愿搭理我。
“少颜,你看你又戏弄他,连易,我相信日后你定会达成所愿的。”幕七万说话时伸手摸了一把连易的脸颊。
光天化日!!!
大庭广众!!!
这是在做什么呢???
有伤风化啊有伤风化!!!
这是我的心声,自然也是连易的心声,但见连易立刻弹出一丈远,拔剑指向幕七万,这一套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岳洛在我耳后轻笑道:“到底是有血缘关系的,他与你倒是有几分相像。”我不搭理他,继续看眼前的好戏。
“幕七万,你再敢碰我一下,我要你碎尸万段。”我不禁为连易在放狠话方面取得长足的进步而拍手叫好。
幕七万带着宠溺的笑用右手食指挑开指在他眼前的剑尖,笃定道:“你不会的。”
我转头看岳洛:“他不知廉耻的风格倒是与你有几分相似。”
岳洛厚颜无耻地笑笑:“多谢夸奖。”我的眉抖了两下。
筹办武林大会的是洛阳开武馆的叶银堂,那莽夫满面笑容地往我走来时,我意欲先撤,却被他堵了个措手不及。叶银堂拱手作了个揖,我不得不客套回应。莽夫到底是莽夫,张口便直奔主题:“来年武林大会,衣少主可否资助一二?”我在心里问候了他几句,面上笑意盈盈:“叶馆主好说好说,来年的事来年再议,来年再议。”我打了个太极,意欲搪塞过去。
“万事瞬息多变,不如今晚叶某设宴悦轩阁,衣少主定要赏光啊。”我前面说过,在谁的地盘便要听谁的话,而在洛阳城,绝对是叶银堂的地盘,我不得不应承下来。
蓬莱客栈天字号白玉兰客房内,莲生点了随身携带的白檀香,清雅幽谧的味道若有似无地充盈在鼻端,我手上拿着的是岳洛方才给我的一本名册。名册上记载的是二十年来从叶银堂武馆走出去的武夫,走出去的比较有出息的武夫。
排在第一页的有当朝宣威将军,定远将军,宁远将军,第二页的有昭武校尉,振威校尉,也有一些战死沙场比较威名远扬的将士,连易的拜把兄弟权殿英排在第七页。
我合上名册,扔在手边案几上,抬眼看一旁闲散坐着饮茶的岳洛:“给我看这个做什么?”岳洛拿起我手边的名册时顺手捡起我衣襟前的一根发丝,这动作熟稔又自然,让我觉得此时发难有些小题大做,我轻咳一声,饮了些茶水。
“我朝重武轻文,结交这个叶银堂,于你没有坏处。”
于是,当晚,洛阳城最热闹的街市,悦轩阁,本少主准时赴宴出现在叶银堂跟前。
席上除却叶银堂,还有几个陪酒的美人巧笑倩兮地坐着,其中便有武林大会开始前起舞的碧华,我落座之后冲叶银堂笑道:“本少主不喜欢女人,让这些姑娘都退下罢。”
叶银堂这样的莽夫也呈现片刻的呆愣,尔后大笑替我斟酒:“衣少主真性情,有什么说什么,叶某就喜欢与你这样快人快语的人打交道,姑娘们不用退下了,陪着衣少主手下的这些兄弟们罢。”
我的目光在我手下的兄弟之间逡巡,尔后笑笑:“他们也不需要。”
叶银堂大张的嘴巴久久不能合上。
期间连易伸手大吼一声:“少主,我需要。”
被慕七万按进怀里揉了揉他的脑袋:“连易,别闹!”
叶银堂的嘴巴张得更大了。
“慕七万,你找死!”连易准备拔剑,被慕七万拖了出去,慕七万脸上虚伪地堆了歉疚:“我们出去谈谈。”
身在异乡,连易的名声未能保住。
叶银堂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连饮了好几杯高粱酒才镇定了下来,一镇定下来,便是地动山摇的一阵爽朗的大笑:“衣少主手下的兄弟皆长相不凡,却都不喜欢姑娘,是姑娘们的不幸啊。”
我不置可否地笑笑,目光在严崇玉身上流转,他却在看窗外,他身旁的岳洛却是凿凿地落在我身上。
这次赴宴,如预料中的,叶银堂也给了几个名字,告诉我镇守边关的几位将军有几位从他武馆走出去的,其中的宣威将军在去年大破匈奴五万大军凯旋而归时,皇上甚至亲至城门为他接风。而他与宣威将军私交甚笃,可以为我引见。
于是,一场酒宴,资助武林大会的事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接下来的酒宴氛围就比较随性轻松了,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间,我的酒杯总会被一旁的岳洛夺去,一饮而尽后对着叶银堂道:“我代她喝,叶馆主不要介意。”
叶银堂已然喝高,满面红光:“绝对没有意见,说句心里话,不知怎的,我觉得这位公子跟衣少主站在一起倒是十分登对。”
我瞬时黑了脸,冷眼旁观这两人越喝兴致越高。
隔帘弹唱的乐妓轻抚瑶琴,声声柔媚,丝竹之声直响至夜深,叶银堂的手下将他们的馆主抬走,靡靡之音才终是停下来。
岳洛自是面色绯红,眼神迷离地看我,最后一头倒在酒桌上,我没有留恋地离席,莲生连易崇玉随我一同离去,慕七万也跟在后面:“少颜,不管岳公子了么?”
“他的侍卫何在?”
“不知道,自从武林大会上输给严哥后,似羞愤难当,到现在还未露过面。”连易言语间,颇崇拜他的严哥。
我继续前行,并未停下脚步。
直到回到蓬莱客栈,沐浴完毕,斜靠在窗边软榻上,窗外星火暗淡,我看了会书,发现无法集中精神,岳洛迷离的眼神在我脑海中一直闪烁,我有些恼,又拿出那本名册,名册关于每个人都有详细介绍。
研究了一会儿后,悲伤地发觉,长夜漫漫,我竟无心睡眠。
不得已,我着了外衫往外走去,莲生捧着点心正走到门口,见我要出去,正要张口询问,我右手掩唇,示意她不要出声,莲生凑近我小声问:“少主,这么晚了,您一个人出去不安全,我去叫连易陪您一道?”
“不必了,悦轩阁不过在隔壁街市,我去去就回。”
“您是去接岳公子?”
对于她的自作聪明,我不留情面地在她脑门上敲了一记:“多嘴!”
当我骑着飞燕出现在悦轩阁前,悦轩阁漆黑一片,只在大门口悬了盏灯,灯下坐着的是岳洛,他斜靠朱红门柱,睡得倒是从容,大约是悦轩阁打烊后将他踢了出来。